第七章
“小少爷,有请客。” “谁?” “一位姓阴的先生和一位姓存的女士。” 沙漠眉一挑,阴倪?!算算时间,他也该来了。 “请他们到会客室。” “是。” 沙漠从书房内站起身,走到门边悬挂着的整衣镜前梳理了一下衣容,然后走出了书房,穿越了客厅之后进入了会客室。 此时阴倪与存衣彩已经被沙管家请到了会客室等候着。 “沙爷爷,请人沏一壶伯爵茶来。” “是,小少爷。”沙爷爷答声之后顺手将会客室两边的隔音木门给拉了起来,将安静的空间留给他们。 “阴先生、存女士,请坐。”沙漠摊摊手,示意他们在他面前的布面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挑了主人位动作优雅的坐下。“阴先生你真大本领,寒舍这样偏僻的地方你也能找到,若不是你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就是你的本领高,眼线众多,才能让你找到这地方来,不管是哪一个答案,总之都令晚辈佩服。” 阴倪轻轻的微笑“我没想到你是昔日故人的儿子,漠儿,你对阴叔叔也太见外了吧!依我和令尊的交情,当日在你店里时你就该告诉我,阴叔叔也才好跟你叙叙旧啊!”“喔?你认识家父啊?”他歉意的道:“对不起,在我年纪根小的时候双亲就死于空难,之后这座岛就不若以往般门庭若市,对于双亲曾有过的至亲好友我再也没见过,时间久了,我连长相都给忘了,所以你若不提起,我还真不晓得你认识家父呢!” “这几年事情繁多”自从知道沙伽尔死了之后,他对任何事都不再感到兴趣,就连沙伽尔还留下一个儿子这件事都他忘了,若不是那日他再度光临“阴阳”时不见这小伙子的踪影,他根本就不会着急的打听这小伙子的下落与背景。 “不用解释,你的难处我了解。” “想不到你都这么大了。”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当中过去的” 沙漠的话才说到一半,会客室靠近玄关处的木门就被用力拉开,舞纷神色匆忙的叫着:“妈” “有什么事吗?”沙漠板起脸,自然没漏听到她那一句“妈”字。 “门、门主?!”她倒抽口气,红润脸色在她脸上迅速退去的速度,明显的在告诉大家她并没有想到沙漠会在这会客室里。 “我有客人,有什么事你等会儿再说。” “是、是。”他的话犹如赦免金牌般让舞纷急急的往后退,离去前她的眼神迅速的朝着坐在阴倪身旁的存衣彩看了一眼,动作虽然非常敏捷,但还是让沙漠发现了。 舞纷人才退离会客室,一转身就撞上了端着餐盘的沙爷爷,她惊魂未定又再度被他吓到,也顾不得道歉就疾步踏出了屋子。 沙爷爷纳闷的盯着她的背影,不晓得撞着他有什么好让她吓成这样子,他耸耸肩,走进了会客室。 “阴先生,真抱歉,我的职员不懂得规矩才会误闯进来。” “没关系。” “小少爷,茶送来了。” “放吧!” 沙爷爷小心的放下印着花朵的磁杯与磁壶,然后欠欠身,就转身离去。 “倪,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从进到会客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的存衣彩,低声的向阴倪道,在取得他的同意之后,她有礼的站起身对着沙漠点点头“失陪了。” “女士,请留步。”沙漠站起身“你想出去透透气最好是加件外套比较不会着了风寒,我的衣服你若不嫌弃,就先穿着吧!”他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替她披上,在送她走出会客室时手指不经意的接了下外套上的扣子,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回到座位上。 那是个窃听器。若存女士有什么举动,他可以清楚的接收到。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嗯。”“阴先生,你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 “呃?”阴倪没料到他会如此开门见山“我只是想来见见你。” “喔?” “我可以坐到你的身边吗?”不等他的应允,阴倪就站起身,坐到他身旁的座位上。“你真美。” “谢谢。”沙漠望向他,阴倪的相貌是属于阳刚味道重的,他有深邃的双眸还有高挺的鼻梁以及丰润的双唇,以西方人的血统而言,他的长相是上上之姿,加上他的年纪、地位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他是相常迷人的男人。 任何人也想像不到如此男人味的男人会是个同性恋,呸!他在心底啐着。 “阴先生,你的相貌也非常好。” “漠儿,你就不要阴先生、阴先生的这样生疏的叫我了,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漠儿不敢。论辈分,我还是该叫你一声伯伯的。” “伯伯”阴倪皱皱眉,甚是不满意“把辈分都拉远了、年纪也拉大了,我不喜欢。” “这”“我不介意你直呼我的名字,你就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他的手放到了沙漠的大腿上,态度从容的微笑着。 “好吧,阴倪。” “这才对嘛!”阴倪愉悦的笑着“漠儿,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没想到我的感觉还真是敏锐,你竟然是伽尔的儿子!” “谢谢。”“伽尔”这两个字犹如利刀,划破了他心底深处的疤痕。 “你一定是伽尔送给我的礼物,绝对是!瞧瞧你的气质、你的谈吐、你的相貌,果真是应了‘虎父无犬子’这句话不!不,你还胜过你的父亲” “谢谢你的赞美,不过我父亲在我心底的地位与才能是我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是啊!毕竟是他深爱了大半辈子的人,对于伽尔的一切一切,他都深深着迷着。 “如果当年他不死于空难就好了。” 阴倪沉了沉脸,当年就算伽尔不死于空难,不论如何他都会死于非命的,只要他和那个贱女人在一块儿生活的一天,他都会和那个贱女人一块儿葬生。 他不容许伽尔和那个贱女人幸福快乐的生活着,伽尔只能属于他的,若不属于他,任何人也不能拥有伽尔。 “如果爸爸还活在世上,我想他和mama的感情一定还是非常的好。” “mama?” “是啊!你忘记了吗?我的母亲白珊琪啊!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父母亲的感情是非常甜蜜的,他们是我的骄傲、是我的自信” “别提你母亲!”阴倪一声大喝,打断了沙漠的回忆。 “阴伯伯?” “对不起,我和你的母亲有点心结,所以” “阴伯伯,不论你和我的母亲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过节,我希望你能看在她已死去多年的面上能够既往不咎。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没有任何一个为人子的希望看到在母亲死去多年之后,还有人仇视若自己的母亲的。” “对不起。”是啊!沙漠的一句话点醒了他,那个贱女人这一生惟一做对的一件事情就是生下了沙漠,若不是她十月怀胎,他的后半生等于是活在黑暗之中,看在这点上他是不该再如此仇视地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原谅她了。” “谢谢。” “漠儿,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请说。” “关于你在香港的店,那是一间同性恋的酒吧,你会以这样的性向做为你经营的大方向,是不是代表着你也有相同的性向?” “你说呢?”沙漠避而不答。 “我想”其实阴倪百分之百肯定他是,依他如此美丽的外貌女人多半是避之惟恐不及,不会有任何女人愿意和一个比自己美丽的男人在一块儿生活的,加上他经营的店家又是家针对男同性恋为主要营业对象的酒吧,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甘愿与一堆和自己不同兴趣的男人,厮混在一块而不感到做呕的。 “沙漠?”唐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引起了沙漠的注意,他听到她的脚步声从书房走去,于是他扬声喊着“馨儿,我在这儿。” “那是谁的声音?” “你还记得那日你在酒吧里为你送餐点的女孩吗?就是她。” “喔。”对于女人阴倪一向不花工夫记下样子,所以他只是假装的应声充当知道,其实压根子里他从没记过她的长相。“我记得你说她是你店里厨师的meimei,她怎么会在这里?” “当时我只当你是普通客人,一个女人在我那样的店里晃来晃去难免会遭到客人的敌视,所以我只好拿她是厨师的meimei来打零工做为幌子,其实” “沙漠,快!我问你一件事”唐馨拉开紧靠着客厅的木门,话才说到一半就发现阴倪坐在里头,她连忙收起慌乱的心,礼貌的对他点点头“你好。” “嗯。”阴倪随便应了声,不大理睬。 “有事?” “我有事要问你,你现在方便离开吗?” “阴伯伯,你要和我谈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聊吧!你和存女士可以尽情的在我这儿住下,一会儿我马上命人帮你们安排房间,请你稍坐片刻,我先失陪了。”说完话,沙漠站起身就拉着唐馨的手离开。 对于沙漠对待唐馨的反应阴倪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全纠结在一块儿,自己之前的推论全都不成立了,瞧他看那女人的温柔眼神——和他的父亲一样! 唐馨领着沙漠走上三楼,一直到走到长廊的尽头才停止脚步。 等沙漠站稳了脚跟之后,她撇着嘴替他用力的拍掉身上看不见的尘埃,嘴里嘟嚷着“为什么要让他这样靠近的坐在你身边?为什么要让他摸你的腿?为什么要让他搂你的肩?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 她含糊不清的话让沙漠抬高嘴角“清干净了?” “还没!要干净,我想让你把衣服换下来直接拿去用火烧掉比较快。”她带气的哼着。 “小公主,吃醋啦?” “是啊!”她瞪了他一眼“女人的醋我也吃、男人的醋我也得吃!你真受欢迎!” “这不能怪我嘛!” “少来。我告诉你,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他们?你指谁?” “少装不懂,只要是对你有意思的你最好都跟他们保持距离,尤其是那位阴先生,你最好离他一百公尺远,身边带着一个女人还对你色迷迷的直瞧着,同性恋也就罢了,他若是个双性恋,小心你被他传染了爱滋病。” “啧啧!最毒妇人心,你这样咒我,小心会有报应。” “什么报应?” “我得了爱滋,你也难逃被传染的可能性。” “呸!”唐馨出气的槌打着他。“你若成天和那位阴先生相处在一块儿,我就不要你了!” “你舍得?不要我你想去当尼姑啊?” 她气得嘟起嘴“我就是宁愿去当尼姑也不要你!” “好哇!你这小妖婆!骗了我的心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啊?” “谁教你不守夫道,怨不得我,哼哼!”她抬高下巴不看他。 沙漠微微一笑道:“好啦!全都听你的,不和阴倪走太近,和他们全体都保持距离,满意了?” “不准骗我?” “绝没骗你。” “还有” “还有?馨儿,你也太得寸进尺了喔!” “我只是在保护好我的‘所有物’,任何事都不算过分。” 他叹口气,一声“所有物”竟让他的心底有一点儿的骄傲?哎!“你说。” “没事情你最好闭着眼睛。” “干么?” “免得你一双勾魂眼四处打转着,就勾来了成群成打的女人,还有男人,到时我岂不是要成桶醋、成桶醋的喝了?” 沙漠皱了皱眉,心底有点明白为什么门里的“雷电户”户长成天都闭着眼睛假寐了,原来是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啊! 看着他皱眉,唐馨也皱起眉头来;就连皱个眉他怎么都能这样英俊?“我该去拿块面纱让你把整张脸都罩起来的。”真要杜绝所有的麻烦,大概就只有这样做了。 这会儿沙漠不只皱眉了,他连鼻子、嘴巴能皱的他全都一并皱起来“你要告诉我什么事?快说,不然我要走了。” 再不阻止她,说不定一会连他的身体她也要他包起来,这还成什么体统? “对了!”他的提醒让唐馨想起了她方才急急忙忙要拉他来问个究竟的事情“进来。” 她推开身后的白色木门,领着他走进了一间宽敞豪华的房间,房间的中间摆了张king ize的大床,床的两侧摆放着两个精致的床头柜,床间铺设了一地柔软的长毛羊毛地毯,落地窗的窗门紧紧闭着,窗帘则垂放下来,阳光微微的透过帘幕的细缝,照进来的微光让房内的视野微晰,这间房间显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过了。 “你说我可以随意在这屋子里的任何房间走动。”她道着。 “嗯。”“我偶然走进了这间房间,里头有一张图吸引了我的注意。” “嗯。”沙漠知道她指的是哪张图,那是他从楼梯转折处移到这儿来的。 “我能知道他们是你的谁吗?”她走近墙上悬挂的一张油画像面前,轻声的问着。 油画里有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女的则穿了一身华丽的礼服,两人的膝上坐了个小男孩,画师的技巧相当纯熟,所以让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个小男孩就是沙漠儿时的模样,至于抱着他的夫妇——他们是他的谁? “我的双亲。” “我能拜见他们吗?” “他们死在二十三年前的空难里。这位画师的技巧非常好,里头的人和真人并无两样,你若想见他们,看这张图就行了。”就因为如此,所以当初他才会命人把这张画给移到这里来,他太害怕每每上楼时撞见这幅画时带给他心里的伤痛! “他们是你父母?”她凑近油画,太像了!“沙漠,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可能有同一对夫妇长得极为相像的?” “不可能。”他想起他在香港机场上惊鸿一瞥的那对夫妇,他甩甩头道。 “他叫做沙伽尔,她叫做白珊琪,对吗?”她指着画里的两夫妇。 “你怎么知道?!” “你一直认为他们死在空难里?” “唐馨,你想说什么?” “他们——和我的养父母非常相似,凑巧的,我的春父母就叫沙伽尔和白珊琪,你说他们是不是同一对夫妇?” “你说什么?!”她的话带给沙漠太大的震惊了!“收养你的夫妇就是我的父母?!” “我想,是吧!” “不可能!”他用力摇头“他们死在空难里了!就在地中海域上空,当时全世界的新闻报导都这样说,所有的剪报我全都留下来了,不相信我可以拿给你证实。” “你的新闻纸比得上我一模一样,而且活生生生活在世界上的两个人吗?” “不可能!他们死了!”沙漠铁青着脸。 “沙漠” “不要说了,”他不相信,他怎么样也不肯相信! “沙漠,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她发现到他的身体正剧烈的颤抖着,她走近他,伸开双臂将他拥在怀中。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唐馨蹙眉,他的反应让她心疼,父母亲尚活在人世间的消息就能令他反应如此巨大,当初他听到父母亲死于空难时究竟是如何撑过来的?!噢!天啊! “他们不可能活着,他们若活着不可能不让我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你认识的人一定不是他们,一定不是” “沙漠” “你骗我的,对不对?” “不” “你一定是骗我的!”他猛然大吼。“沙漠。”她的心淌着血,不是为了他的指控,而是为了他内心深处的挣扎,她仿佛能看见他心底的疤痕正在渗着血,天啊!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我想静一静。”他惊觉到他的失态,沙哑着声音道。 “我能陪你吗?”她恳求着“让我陪你,你想哭、想叫、想闹、想吵都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好吗?” 沙漠静静的看着地,她的温柔让他内心的堤防渐渐决堤,最后他承受不住的扑倒在她的怀中,伸出双臂用力的抱住她,臂力之惊人几乎令她窒息。 他没有再出声,没有像唐馨说的哭、闹、叫、吵,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不放,久久之后,他的眼角渗出了一滴滴斗大的泪珠,是晶莹而且剔透的;这是迟来的眼泪——自从各方消息证实他的双亲真的死于空难后,他就再也不哭、不叫、不闹、不吵,安静得令人害怕,现在在得知他的父母仍活在世界上,他的眼泪是一种解脱、一种释放 清晨花瓣上的第一滴露水才刚落入泥土,唐馨就在花园的小径上散步了。 自从她来到这座小岛上之后,她就着成了每天清晨在花园走走的习惯,一面享受花园在清晨时的宁静,一面呼吸着属于清晨时才有的特有清新味道儿,虽然清晨时的烟岚常让她觉得寒冷,但她仍然每天准时向这座花园报到。 “呼!”她呵着气,搓揉着粉嫩的手掌,昨天沙漠已经提出警告,不准许她再每天一早按时的向花园报到,但到了早上生理时钟叫醒了她,忍不住地她又往花园里走来了。 今天她特地穿了条白色长裤以及披了件薄外套,但还是觉得有点凉意,随便走走就进屋去了,应该没关系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你好。”走着走着,她没想到竟然会遇见阴倪。 “你好。” “住在这儿两天了,发现你每天一早都准时的到花园里散散步,馨儿,你真有闲情逸致。” “阴先生,我想我们还没熟悉到可以互喊彼此的名字,我认为你还是喊我唐小姐比较合适。”她生疏的道着。 “对不起,我以为依我和漠儿的交情是可以像漠儿一样喊你的名字的。” “沙漠是沙漠,唐馨是唐馨,你和他熟稔并不代表我一定得和你熟识,况且你真的以为你和沙漠的交情已经很好了吗?”她抬抬下巴。 阴倪俊浪的外表闪过一摸敌意,但稍纵即逝,并不容易发现。 “对不起,阴先生,我的个性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多有得罪的地方,请你包涵。”她可没错过他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她掩嘴一笑,甜甜的道。 “不,这样的女人才有意思。”他道。 “噢?原来阴先生你也能发掘女人的优点啊?” 他的脸色一黯,近半百岁的年纪,焉有听不懂她在暗讽他的意思? “对不起,看来我们是话不投机,我想不如我们还是各走各的!会比较愉快点。” “请留步。” “嗯?” “这座岛上有片草地可以骑马,不知唐小姐愿不愿意陪我一块儿去溜溜马儿?” 她眉一挑,没想到他竟然还敢约会她“不了,一大清早做骑马这样的活动我似乎不太适宜,阴先生你还是自已去吧!” “真可惜!本来我还想带你顺便去马房瞧瞧昨天才刚生下来的小马呢!” “小马?” “是啊!昨天马房里一只白马生了一只小白马,小白马的额前还有一小撮灰色的毛,很是可爱,只不过唐小姐大概是没兴趣去欣赏吧!” 她活了这么大可还没看过刚出生的小马呢!“如果只是看马,我想我可以陪你一块儿去。” “那真是太好了!”他伸出手就要拉住她。 唐馨身子一退,退避去他大手的碰触“我可以自己走,请你带路。” 阴倪可有可无的转身,身体笨重的倚靠着拐杖朝马房走,而她也跟在他的身后以一定的距离跟着。 走了一小段路,两人双双走出了花园,在往后屋走去的角度,她只需稍稍仰头就能瞧见阴倪与存衣彩两人住的房问,她不经易的瞟见一身黑衣从窗帘下露出。 “带着我去马房妥当吗?” “什么意思?” “存女士不会吃醋吗?” “提她做什么?”他双眼一磴“我的事是我的事,她的事是她的事,我们两个人划不上等号的。” “喔?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存女士很在乎你,就拿现在来说,她就在房里偷偷望着你。” 闻言,阴倪迅速抬头,窗帘下的黑衣也迅速抽离,他铁青了脸,转身继续柱着拐杖朝马房走。“别理她。” 唐馨挑挑眉,不在意的跟着他向前走。 两人走了约莫十分钟的脚程,就进到了马房内。 马房是以粗壮的树干搭建而成的,里头的空间相常宽敞,也因为每个隔间都辟了扇小窗,加上马房内的前后都有着活动式的大栏栅围着,所以马房内的空气相当流通,味道儿并不难闻。 不需阴倪告诉她,唐馨一进马房就瞧见了他口中的小白马,小白马依偎在母马的身旁,当她靠近时母马就站起身,鼻子发出呼噜噜的声响直瞪着她瞧。 “马儿你好。”她靠近它,亲切的打着招呼。母马一看到她的靠近,马上踢起蹄子来,不安分的sao动着。 “乖!马儿乖,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只想看看你的儿子,不会伤害你的。”她哄着它,但母马仍然非常的不安分。 “我替你拉着它,你可以去摸摸小白马。”阴倪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拉住马辔,示意地进去。 “这样好吗?它似乎并不想让我进去看它的小白马。”她迟疑的停下脚步。 “放心,它昨天才刚生产完,体力还没恢复,所以才会有点怕生,你喂一颗方糖,它就会温驯多了。”他递给她有才进马房时在前头置物箱里找来的方糖。 “来,马儿,我给你一颗糖吃,你让我安心看你的小马好吗?”她摸着它的鬃发,将方糖递到它的嘴边。 母马先是浮躁的甩动着头,然后嗅了嗅她手上的方糖,一会儿就伸出舌头含进了方糖。吃过糖之后,马儿明显的安静许多。 “乖!现在让我进去看看你的小白马。”唐馨再摸摸它,安抚它一会儿,确定它平静下来之后,才放心大胆的钻进马房内,走到马儿身后去看着小马。 “哇!阴先生,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呢!这匹小白马的头上还有一小撮灰色的毛呢!好可爱唷!”才瞧见小白马转动着圆滚滚的眼珠好奇的打量着她,唐馨就开心的叫起来。 “是啊!再大一点,它那撮灰毛的颜色就会更深、更明显,到时候它会比它mama还要更漂亮。”阴先生沉着脸,扬声的说,手下的母马感觉到唐馨接近了小白马,开始浮躁的晃着头了。“你摸摸小白马,它的毛很温暖、很柔软呢!” 她听话的伸出手抚摸着小白马,小白马似乎感觉到她手心下的温暖,开始发出“嘶嘶!”的叫声。 母马一听到小白马的嘶叫声,更加浮躁了,它大力的挣脱着被捉住马辔的手,马蹄也开始用力的踹起来。 “怎么了?马儿怎么了?”感觉到母马的sao动,唐馨转身问着。 话才刚问完,母马的后脚已经开始粗鲁的蹬着地板,前脚朝着天空仰起“嘶!” “唐小姐,你快出来,母马似乎很不高兴你碰它的孩子。”阴倪吃力的拉着马辔,大声喊着。 “喔!我马上出来。”瞧见母马这样生气的挣扎着,唐馨不安的找着地方钻着,想伺机找到一个地方能让她不被马的后脚给踢到然后安全离开马房。 “阴先生,你拉着母马,别放掉它。”她嚷着,在母为的后脚向上跳跃的瞬间她偷着空,准备从它的脚下钻出来。 “阴先生,你抓牢,我就啊!”她话还来不及说完,马的后脚就向地面用力的直蹬下来,才刚钻过它身下的唐馨被用力的狠狠的踩了一大下,尖叫声跟着响起。 阴倪此时嘴一扬,抓着马辔的手跟着松动,母马一获得自由,感觉到脚下有物体的后脚本能的就向后直踹,唐馨柔软的身子跟着向后飞去“砰!”的一声,她连尖叫都来不及就昏了过去。 把唐馨踹倒在地上的马儿还不满足,举起脚蹄又用力的踹了两下,只见她像个稻草人般一会儿被踹到墙上,一会儿被扔到地上,来来回回数次 “白痴!刚生产完的母马不适宜靠近这点常识都不晓得还骑什么马?死了活该!”阴倪冷冷的对着满脸是血的唐馨道着,眉一扬,他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