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希腊一家设备齐全的私人诊所内,雷电被海洋、狂风两人死命的拉住,不让他冲进手术室内防碍暴雨对巩凡妮进行的开刀手术。 “狂风,说什么你都得拉好老头子,别让他冲进手术室里。”海洋拉开喉咙,朝着雷电另一侧的狂风喊。 “你少说点话,多使点力气。”狂风道一只老鹰和一只狼哪能比得上一头狮子的力量大?这种苦差事,他何苦来哉! “你们放开我!我要进去陪凡妮。”雷电烦躁的挣扎着,企图甩开他们进去手术室。 “不行!”两人很有默契的嚷着,然后互看一眼,合力将他压坐在椅子上。 “哎呀呀!老头子,你都海扁一顿柯金胜了,体力干么是这么旺盛?坐下来休息一下,等着暴雨带好消息出来。”海洋张着白牙,笑嘻嘻的道。 “暴雨的医术你还不相信?”狂风接着道。 “这不是我信不信暴雨的问题,而是凡妮她需要我陪。你们别拦我,让我进去。”说着,雷电又站起来。 “凡妮说了要让你陪了吗?狂风,拉住他。”海洋摇摇头“老头子,不是我不肯让你进去陪凡妮,以前你的手下出事,你要进手术室我们哪个拦了你?” “现在你被怒气冲昏了头,我们若放你进去,你眼睛才瞧见暴雨拿着手术刀对着凡妮,你的拳头马上挥上暴雨的脸揍他个半死,你说若是这样,那谁来救凡妮?”海洋一脸的诚恳,非常的苦口婆心像“你要体会我们的用心良苦。” 一旁的狂风眨眨眼,受不了的翻着白眼,海洋这小子!虽然没有蓝天的雄才善辩,但是绝对有路边小贩做买卖的功力,死的他都能说成活的。 闻言,雷电挥了挥手,坐入椅子,无力的瘫成大字型,海洋的假设并无不可能,他——还是别进去的好。 现在的他就像只常胜的猛狮忽然遭受到打击般充满挫折与无力,昔日的王者风范现在已不复见,他将一张俊容埋入大手中,浑身充满着不安的因子让他微微打颤。 他相倍暴雨的医术,也相信巩凡妮给他的承诺,但他却不能克制自己的不安感觉,深怕她违背了她给他的承诺,离开了他。他十指插进自己浓密的黑发中,痛苦的低吼着,他雷电从来没有怕过,现在却为了他的小女人躺在手术室中而感到强烈的害怕,这种感觉——让一向对世事都不在乎的他彻底崩溃。 万兽之王也有倒下的一天,他这头狮子为了未能保护好他的女人而倒下! “让他安静吧!等会儿让你老弟给他一针镇定剂,这几天的奔波够他受了。”海洋放低声音。 “嗯。”狂风应了声,看着“不一样”的雷电,他的心中有着愧疚,如果凡妮被绑的那天他能及时追上 “别想太多。”海洋洞悉狂风的心思,他用力的把手搭上他的肩“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懂吗?你并没有做错。” 狂风感激的望了他一眼“自然门”的八大户长就是如此深知,纵使平当他常“吐槽”海洋,但海洋仍能平常人交朋友是交表面,而“自然门”则是交心,彼此永远不需要太多的言语,简直就比亲兄弟还亲。 “嘿!他们两个是怎么了?平常不是形影不离?怎么今天坐得这么开?”海洋看了一眼各自坐在椅子两端的蓝天与绿地。 “不知道。”狂风摇摇头,他们这对有情人之间的张力已经到达紧绷状态,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海洋耸耸肩,他并不在意他们俩究竟发生了啥事,他只是随口问问好扯开刚刚的话题,他将眼光调向远处一双锐利的目光闪烁着彩炬,就像狼在寻找猎物时的眼神。 海洋放开搭在狂风肩上的手,双手插进口袋,潇洒的向诊所外头走去,边走边低喃着:“听说希腊美女别有风韵,既然来了,不挑几个上我‘红颜榜’岂不过意不去?” “急色狼!”狂风受不了的摇摇头,挑了个位子坐下,目光自然的望向闪着红灯的手术室。 这时狭长的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狂风转过了头,随即站了起来“何姨——” “凡妮怎么了?她有没有大碍?”何雪莲神色不安的劈头就问。 “手术还在进行,手术是由舍弟持刀,凡妮的生命绝对安全。”狂风扬起笑容,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三个人,其中的关信长他认识,至于其他两位——“他们是” “他们是凡妮的双亲,特地赶来探望凡妮的。”何雪莲互相介绍着“小姐,姑爷,这位是‘自然门’的暴雨——你是暴雨吧?”她老分辨不出这对孪生兄弟。 “我是狂风。”他伸出手自我介绍“幸会,巩先生,巩夫人。” “幸会。”巩国政亲和力十足的伸出手与他相握,站在一侧的关舒宜则是含笑点头示意。 登对的璧人,纵使两人已迈人老年,但仍旧像对年轻的夫妇般引人侧目,光从他们的傲人面貌就能看出巩凡妮为何长得如此美丽不凡。 “我已经通知国王,要他快速办理这件案子了。”关信长洪亮的嗓音响起,在狭长的走廊上回绕“竟然敢打我关某人宝贝外孙女的主意,非判他个死罪不可。” 狂风笑了笑“我得代替自然门向你们赔罪,我们未能完善的保护好令千金,使她受了伤,请你们原谅。” “没错,‘自然门’没有保护好令千金,实在是太对不起了,”坐在一旁的蓝天站起身“为了表达自然门的歉意,这笔生意的酬劳我们如数奉还,令千金的医药费也全额由我们负担。” “这”关信长看着眼前两位俊伟男人诚恳的表情可傻了眼,他可从来没怪罪过他们,既然有人要杀凡妮,一定就是有危险之处,保镳能够捉到犯人就是最好的事了,怎么能要求到尽善尽美?而且他们也保证过了他的宝贝外孙女儿没事,怎么—— “国政,你说,我这老人没意见。”他将烫手山芋丢给女婿。 “这”巩国政摸了摸下巴,低头看着妻子。 “别问我,这种大事情我无法处理。”关舒宜调皮的笑道,眼神四处张望着。 巩国政又看了眼何雪莲,只见她立即道:“别问我,我只是个管家,没权利干涉。” 巩国政挑了挑英眉“好,我们收下,就当是凡妮的嫁妆,不为难你们了。” 蓝天与狂风互看一眼,相视而笑,这不都入“自然门”? 关舒宜拉拉巩国政的袖子,低声在他耳畔道:“我们的女婿呢?”才回国她就不停的听着她的好meimei何雪莲在她耳边细数着她未来女婿的优点,这几天的光景下来,她对这未来女婿可是还没见到面,就打从心底满意了。 一经妻子提醒,巩国政这才想起要见见这何雪莲口中——相貌好、气势不凡、能力极佳、风度翩翩的旷世奇男子——他巩国政未来的佳婿。 “谁” “咦?雷电小子人呢?怎么来了半天还没见到人影?”关信长扯开嗓子,倒是先替巩国政问了问题。 “雷电在这儿。”狂风让出身子,让他们见到坐在椅子上埋头的雷电。 “他就是雷电?”巩国政夫妇齐道,同时打量着造佳婿,嗯——真的是英俊,嗯——这气质,嗯——真的是足以摄人心、震人魄 “如何?小姐,这女婿很棒吧?”何雪莲笑道。 “嗯,诚如你所说,这——佳婿。”关舒宜满意的直颌首。 “但是他是怎么了?”巩国政纳闷的问,他的憔悴及不安是为了什么? “大”何雪莲才要回答,手术室的红灯便熄了,没一会儿,另一位与狂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从手术室走出。 这时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动的雷电倏地弹跳起来,一个箭步就冲到暴雨面前,激动的扯着他身上的无菌衣“她怎么样了?” “要在我手上去世的病人很难。”暴雨微微一笑,轻轻拉下扯着他衣服的手,认识雷电这么多年,这倒是头一次看到雷电如此惊慌失措“她自然是得乖乖的躺在病床上等你细心呵护。” 听了他的回答,雷电明显的松了口气,他一把紧紧的拥着暴雨,感激的道:“谢谢,谢谢,你不晓得她对我意义有多么重大。” 暴雨自始至绪都微笑着,他当然接收到狂风投射过来的眼光含意,他悄悄的从无菌衣底下的口袋掏出一支镇静剂,熟练的朝他的手臂注射。 没一会儿工夫,抱着他的雷电就沉沉睡去,暴雨顺手唤了名护士,两人合力将他放上了床,推进病房。 “他不睡一会儿,我们全都别想阖眼。”暴雨淡淡的道,瞟了眼站在一起的巩氏夫妇“你们是病人的家属?病人没事了,等麻醉针退了就能说话。” “谢谢。”四人齐声道谢。 暴雨笑了笑,拨了拨头发“这是‘自然门’该做的事,我只是尽我的义务。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该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他欠了欠身,转身快速离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如果没事,请恕我们告辞,我们还有事得忙。”蓝天也跟着欠了大身,与狂风一齐离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关舒宜纳闷的道,怎么才一眨眼,一群人就全走了? 其余三人耸着肩,摇摇头。 “他们要去处理柯金胜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说话的绿地道。 四人的目光全投注到她的身上,从未见过她的四人投出疑问的眼神,但都同时流露出惊叹的神情——好个水灵灵的小姐! 绿地柔顺的笑着,在香港的聚会商论她并没有露面,也难怪他们不认识她。 “我是‘自然门’的绿地。”她自我介绍着。 “啊!”又是一阵惊讶,没想到“自然门”的绿地是个女孩儿,还长得这么标致,难怪她被保护得如此完善,从不在外人面前露面。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等到凡妮醒来,就有很多事要忙了。”她笑道,声音轻柔得像微风吹拂过绿草般舒服。 “为什么?”四人纳闷的问。 “婚礼呀!”绿地细声细气的道“雷电经过这一次的担心,他绝对会赶着娶凡妮为妻的。”她像个女预言家般的预言着。 不管她的预言是真是假,这都让四个人相视而笑了。 巩凡妮半躺坐在病床上,大腿上的杂志摊开了半个钟头仍旧没翻到另一页,她微笑着眺望窗外绿色的草地与蓝色的天空,清新的空气净化了她的思绪。醒来三天,每天病房穿梭不息的访客让她无暇休息,也让她无暇思考,直到今天,她被窗外的鸟呜声给叫醒,她才难得有些许的安静时刻。 这次的伤让她彷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长久,要不是伤口的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曾发生了何事,或许她会以为自己作了一场梦,一场又长又久,让她心疼得喘不过气来的梦,梦中有个她倾尽一生情意去爱的男人 她苦涩的笑了笑,晃了晃已空的手,少了雷电替她戴上的戒指,她还真有点不习惯,感觉就像心被掏空似的。他上哪儿去了? 听说柯金胜已经被判了刑,是她的干爹亲自裁决的,既然凶手已经捉到,那他这个保镳也该离去了,不是吗? 巩凡妮坚强的吸吸鼻子,将目光调向窗外流动不息的白云,她一直没有很大的自信心去相信自己攫获雷电的心,而事实也证明了,他并没有遵守他的承诺,他离开了她,带走了他的戒指,也带走了她的心,而她却不怪他、不恨他,甚至——还傻傻的设计着婚戒,将设计图交给了老爸去制造。 她苦笑了起来,她该痛哭一场的,但是从头到尾她连一滴眼泪也没掉——或许她的心底深处还有一丝希望吧!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提起精神,巩凡妮心想,第一位访客是谁?在振作的时候,她不禁臆测,她必须表现出最有精神的一面,因为每个来探望她的人全都是爱她的人,她不要让他们见到她脆弱的一面,她不要他们感到心疼。 “请进。”她堆起了笑容,迎接着来人,声音是神采奕奕。 当房门被轻轻推开时,巩凡妮的笑容跟着冻结在嘴角,她的胸口因心的纠结而感到疼痛,她的鼻子因疼痛而微红着,她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捏住棉被,她的心激动了起来。 “嗨!”雷电微笑着,走近她的床边。 “嗨!”她艰难的吐出。是他?他来做什么? “想要喝咖啡吗?”他温柔的问。 “嗯。”他微微一笑,打开他带来的水壶,替她倒了杯满满的浓郁咖啡,递给她,然后自己则拉了张椅子坐下。 巩凡妮很快的饮尽杯中的咖啡,头一次发现到咖啡的苦涩。 他接过空了的杯子,又替她斟满,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好像他专门来为她倒咖啡似的。 “我不要了。”巩凡妮轻声道。 雷电挑挑眉,收起杯子,盖好瓶盖。 “你”她结着巴“我该叫你什么?雷电?或是做鹰?” “傲鹰是我的名字,雷电是我的外号,你爱叫我什么都行。” 她点了点头,不管叫什么对她都是一样。 “你好点了吗?”他柔声问。 她继续点点头,自嘲的道:“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 雷电看着她,从她苍白的脸移至紧捏棉被的双手,空荡、白净的十只手指让他不习惯,就像少了样东西般。 “你干么?!”她惊愕的看着他拔下手中的戒指,套进她的手指中,她生气的抽回手,一边拔一边嚷着:“我不要!我不要!你拔掉了何必再戴上?” “它是你的。”雷电制止住她活动的手,深情的道。 “不!它才不是我的,如果它是我的,你为什么动不动就拔走收回?!”她摇着头,泪水雾了她的眼眸“不!不是我的。” 他看着她,坐上床沿,淡淡的道:“我不晓得你又想歪到哪儿去了,但是我拔下这戒指是因为要替你揍柯金胜,这戒指在我心中就代表着你,戴着它就像是我在替你揍那混蛋。” “你揍了柯金胜?”她眨眨眼道。 他点头。 这下她可紧张了,她四处打量着他“那你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反手打你?” “我以为你根本不关心。”雷电佯装可怜。 “他打伤你了?在哪儿?”她更紧张了。 “这儿。”他指指肚子,又指指胸膛、又指指背部、又指指 “哎呀呀!他打到你这么多个地方!你干么不躲呀?平时我见你凶巴巴的,怎么你原来是只纸老虎呀!”她心疼的嚷着。 “你想不想看?”雷电的眼神闪着笑意。 “好,我顺便帮你揉揉。” 他将她拉进怀中,探近肚子的地方,一边道,一边作势要翻衣服,她也很认真的盯着他的肚子。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他笑了起来,靠近她的耳畔,邪邪的道:“我们新婚那天再给你看。” “你——”她红起脸“你耍我!” 他朗声大笑起来,将她拥进怀中“谁要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谁要你对我没有信心,这是惩罚。” “是你这几天都不来看我” “这样就对我动摇了呀?”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亏我对你魂萦梦牵、食不下咽。” “哼!那为什么不来看我?”她的语气带着埋怨。 “不敢来呀!没准备好你要的东西,我怎敢来看你?” “什么东西?” 他笑了笑,轻捏她的鼻子“你等等。”说完翻身下床,走出病房外。 巩凡妮坐起身子,好奇地在搞什么把戏。 不久,一大束火红的花吸引住她的视线,雷电棒了一大束的木棉花走到床边。 “我答应你要送给你的。”他递给她。 “你怎么弄到的?”巩凡妮感动得哽咽,木棉花,她最爱的花,她只是随口说说,他竟然真的弄到了“还没到它开花的季节,你是怎么办到的?” “事在人为,不要多问。” 她果真不再多问,捧着火红的木棉花感动得不能言语。她一直想收到一束木棉花,没想到真的收到了,而且还是他送的! “花店小姐告诉我,这束花有个含意。”雷电淡淡的道“你知不知道?” 她摇摇头,看若他。 “这束花有七十七朵,七十七朵花代表——”他播播头“求婚。” 她倒抽了口气,又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花。 “你——愿意吗?”雷电看着她。 巩凡妮低着头,欣喜充塞她每个细胞,她伸出手,拉拉他的衣服,将他拉靠近,在他耳边低道:“我愿意。” 笑容在他脸上绽放,他紧紧的拥住她,吻上她的唇“我爱你。” “加个字。”她笑着突然这。 “嗯?” “再加两个字,那天你在船上唤我的称呼。”她羞红了脸。 “亲卿,我爱你。”他了然的更加深对她的吻。 “我也爱你。”她悄悄挪开两人之间的障碍物,双手盘上他的颈项,此刻,她是真的相信彼此的相爱 “叫叩叩”敲门声这时杀风景的响起。 “有人”她道。 “我知道,是你的父母还有我的一群伙伴”他不打算停止吻她。 “我父对了!我还没介绍你们认” “不用了,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他们怎么说?”她喘着气。 “他们对我可满意得很,直点头称赞。”他在她的脖子上散落无数个细吻。 “真的” “嗯”他的欲望蔓延至全身,他的唇来到她的香肩 “雷不行!他们会闯”巩凡妮颤抖着声音。 “放心,房门已经被我锁上了。”他笑着。 “你”“嘘!”他们紧贴着彼此,也放弃了声音“美丽的新娘,你愿意现在和我一起” 她用他的吻回应他,他满足的吻上她的唇,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雷电!我忘了!我还没见过你的父母!”她突然嚷道。 “如果你不介意,等我们进了洞房,马上飞去看。”他温柔的笑道,这时候他的慵懒又回到他的体内,这让她一直有的熟悉感又浮现。 “啊!”她想起他带来的水壶“雷电!我知道在哪看过你了!在火车上,通往英国的火车上,那时” “你可终于想起来了。” “嗯,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啊,你”她感觉胸前一凉,红潮布满了脸,她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 “哎!我不想个办法封住你不停的嘴不行。”他无奈的叹口气,她早已经害羞的躲进他的怀中,不敢再出声了,未持续的动作继续下去 安静了许久,她又张开口:“电——我爱你。” “我也爱你,从三年前你闯进我的世界,强占了我的座位开始。”他封住了她的口,不再让她问问题。 现在——才是真正幸福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