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 第175节
九字真言漾过一道金光,转而寂灭,那金光好似一道错觉,不过潘垚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能量,可辟除诸多邪恶。 “好了。”潘垚将镯子往周爱红手中一套,抓着她的手,仔细看了几下,笑嘻嘻道。 “我mama最好看了。” “喏,这枚大戒指回头给爸。” 丁桂香给的这金镯子瓷实,都能算是金块了,要是全部都做成镯子,阔气是着实阔气,但也不够美观。 潘垚将镯子重新塑形,还余了一些。 剩下的部分,正好可以做成一枚戒子,她准备给潘三金。 mama有,爸爸也得有,她超级公平哒! 潘垚嘴里念念有词。 “做爸妈的要一碗水端平,我这做闺女的,也不能偏心太过,mama,你那一份稍微重了一点,你自己知道就好,别给我爸知道了啊。” “……回头他要是知道,指定和咱们俩闹脾气!” 好像瞧到潘三金闹脾气的模样,潘垚还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一副真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周爱红又好笑又感动,“你自己不留点?” 潘垚摆手,“没事,我还小呢,不爱这个。” 金子晃眼,银子傻白,铜钱腥气,她还是没有经受过社会毒打,不识货的小朋友呢,要金子做啥呀! 潘垚道理一套一套,周爱红听得忍俊不禁。 她转了转手腕上的金镯子,眼里都是笑意,“那mama就收下了,谢谢盘盘呀。” “不谢不谢。” 瞧见周爱红喜爱的模样,好像比上次收河磨玉时,还要多了一两分的欢喜,潘垚若有所思,心中暗暗点头。 金子显阔,大金镯子的魅力果真不凡。 …… 这么一耽误,水有些冷了,周爱红起身,又从灶膛上的大铁锅里舀了一些,浇在桶里的鸡鸭上。 杀鸡杀鸭,褪毛得用滚水。 潘垚还想帮忙,还未薅袖子,就被周爱红摆手赶走了。 “去去去,你小娃娃手嫩,做不来这活。” “去外头耍着吧,回头吃饭了,mama喊你。” 潘垚瞧了一眼,周爱红坐在小杌凳上,面前一个红色橡皮大脸盆,热汤氤氲,她的动作又快又利索,随着一拽,鸡毛一下便下来了。 “漂亮的那几根尾巴留着给我呀,我要做毽子呢。” “知道,早留着了。” …… 造船厂。 做一艘龙舟工序多,选木,做龙骨,钉底板,贴大旁花旁……三十来道的工序,做好一条船,两三个师傅也得用上大半个月的时间。 最近造船厂的单子多,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 潘三金抓了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又拿起一边的搪瓷杯,才喝下一口凉茶,就见赵来景从河坡的那一头走了下来。 只见他头上还缠着白纱布,血气不通,脸有些肿胀,这会儿戴着一副茶褐色的蛤嫲镜,和上一回的那副又不大一样,显然是新的。 “潘师傅,等我很久了吧,怨我怨我,这伤拖了好几天,等到今儿才能出来。” “咱们龙舟有被耽搁吗?” 瞧见潘三金,赵来景赶紧将蛤嫲镜摘了,收在裤袋中,抓着潘三金的手就晃了两下。 潘三金乐呵,“还好还好,我先做别的活了,龙头最后再刻,倒是也不耽搁活计。” 龙头是用一整块的桧木雕刻,各个神采也不一样。 不过,就如《尔雅翼》中所说,龙者,鳞虫之长,王符言其形有九似,头似蛇,角似鹿,眼似兔,腹似蜃……龙舟龙头,大抵五官是相似的,只是气势上有不同的突出。1 赵来景瞧了潘三金递来的画册,最后定了金龙,青龙和红龙。 “快到端午了,你这伤还没好全吧,能去赛龙舟吗?” “没事,我那天放放鞭炮就好,应该不要紧。” 赵来景摸了摸自己脑袋,刀口过大,那附近的头发都剃了,以后有疤的地方长不了发,他的大背头……头发浓密又潇洒自在的大背头,大概只能和他的青春一样,自此一去,再也不复返了。 赵来景长吁短叹。 他摩挲着蛤嫲镜,觉得自己就算换了新的行头,都拯救不了自己这晦涩的心境。 潘三金:…… 听了这忧虑,他忍不住道。 “这事儿找盘盘啊。” 赵来景眼睛一亮,“小大仙还治秃?” 潘三金想着大侄女潘燕妮那前后对比鲜明的头发,肯定的点头。 “特别在行!” “行!那我就放心了。”赵来景重新又喜滋滋了。 …… 这点小事,潘垚自然是应了。 赵家人带着重礼来,受到潘家人热情招待,走的时候也欢欢喜喜,直道这家人能处,有本事还没架子,难得! 潘垚头一次见这赵祥鹏,特意多瞧了瞧他的面相。 只见他命坐天相,是掌管印鉴之相,且天相星在财帛官,这是豪爽不拘小节,财运亨通的面相,且发的都是正财。 这样的人,不论是生活还是为人做事,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别的不说,就是一群人坐在一起,大家都更爱听他侃大山呢。 周爱红收拾桌子,应和道。 “是啊,刚才吃饭时候,听他讲自己当乞丐的事,每一件都有趣,每一件都惊心动魄,就连他说晒太阳捉虱子,都觉得逗趣诙谐,我听得入迷,差点都忘记吃菜了。” 潘垚翻出作业本,准备写作业了。 这一对比,潘三金觉得自己跌泥里了,“老赵本事,小赵同志快活哟,盘盘,是爸爸没本事。” 潘垚安慰,“没事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赵大哥有个富贵爸,不过,爸爸你也有我啊。” “咱就不是当富一代富二代的命,咱是当老太爷的命,福气着呢!” “对对对,当老太爷。”潘三金瞧着手中的大金戒子,哈哈大笑。 …… 赵来云和曹义明主谋误杀尤峰,对赵来景杀人未遂,两人之间还有bb机联系,这些事儿经过公安调查,板钉钉没跑了。 这时候严打,肃清社会毒瘤,两人为财杀人,情节恶劣严重,都被判了死刑。 老太太郑音容自然不肯罢休,使了钱,托了关系,上下活动,却一点也没用。 最后,她想了个昏招,和老伴儿赵立德商量,想让他顶了孙子赵来云的罪,说主谋其实是他赵立德。 赵立德自然不肯。 虽然年纪大了,但谁不怕死啊? 谁都想多活一些日子好不好! 商量不妥,两人吵起架来,赵立德反问,“那你为什么不去顶罪?” 老太太皱眉,“来景也是我亲孙子,我顶罪,公安也不会信啊。” 赵立德憋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受到了侮辱。 “是是,我是后爹后爷爷,我贪财……我看小云那孩子,他就是被你宠坏了!” “这时候说我宠坏了?之前你又管过什么了?” “……” 两人吵吵闹闹,相互埋怨,感情都吵差了,彼此关系降到了冰点。 老太太把着钱,使了好一部分在疏通关系上,只是还在争吵中,还不待吵得赵立德顶罪,赵来云就被枪决了。 时间很快,在判决下来的一周之内。 快得让人傻眼。 …… 潘垚听了这事,和于大仙说起来,两人还唏嘘老太太糊涂。 “赵大叔心都寒了,他这两年在外头可是吃了很多苦,赵大哥头上那疤也留得老大,再重一点,人都得当场没了。” 就这样了,老太太竟然还偏着心眼,想让儿子孙子原谅犯罪的大孙子。 “师父,那天你没来吃饭,没瞧到赵大叔的面相,他可有财运了。” 潘垚比了个大拇指到于大仙面前,“是这个,贼富贵的老爸!” “哎哟喂。”于大仙将潘垚的手支开,“说话就说话,差点捣鼓到我脸蛋了。” “……唉,不过话又说回来,偏心了几十年,那一碗水哪能这么容易就被端正?” 人心rou长,要是这么容易就控制,那就不是人了。 “老妹儿糊涂,为了个孙子,这是搭了自己太平顺遂的日子进去啊。” 潘垚点头。 可不是么! 这时候物价涨得飞快,万元户是镇子里的荣光,搁以后,一万块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