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与纨绔在线阅读 - 第1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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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转身去另一边,将其余白布尽数掀起,发现有六人与他打扮一致,不禁猜想会不会他们就是信上所说的那群蒙面之人?

    这么轻易就让她给找到了?

    心底尚存疑虑,正要再查,门外忽然有一批脚步声飒飒赶来,骇得她旋即躲去屋角,将身形没在墙中,全然忘了屋内还有数具被她“冒犯”过的逝者正敞着脑袋敛在案上。

    反应过来时,外面的人与她之间仅剩一墙之隔,灯笼散出的暖光在窗纸上氤氲跳动,薛翦避无可避,只得屏息凝神,寻找脱身的时机。

    “吱咿——”

    门从外头打开,落进来一束愈发广淡的澄芒,随之倒下的还有几道耸长的影子。

    “老大你看!”一人抬手指了指身前,“还真有人来过!”

    “真他娘的晦气,大晚上的还要老子来看死人。”被唤做老大的男子震袖捂鼻,另一只手攥着刀身点了点周围,吩咐道:“你们几个守在这里,其余的人跟我出去搜。”

    一行人退出去,自也有一行人留了下来,薛翦藏在两墙聚立之处,幸而穿了一袭玄衣,在薄亮中不算太过扎眼,但只消他们微微偏头,自己便会暴露无遗。

    若论身手,他们几个多半是困不住她的,可眼下还未找到师父,她尚须在郸城待上一段时日,还是少惹些麻烦,方便走动。

    如此想着,她将全部精力专注在那几名差役身上,眼瞧其中一人将要转过来时,徒然有一粒石子掷到他头上,但闻他恨骂一声,掀眼往门外看去。

    即见庭中立着一位装束周整的男子,面容窥不全面,却能看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站姿,朝这边扬了扬下颌,挑衅似的:“你们这儿也忒小了,我还没逛够呢,又给绕了回来。”

    “衙门重地!岂容你放肆!”被砸了脑袋的差役兜着一腔怒火,按着配刀夺门而出。

    其余人紧随其后,不多时,屋内又是一片悄寂。薛翦没多留,趁声音褪远便侧身溜了出去。

    县衙外,一道黑影簌然落地,薛翦敛神脱下面巾,便要往客栈走,不防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股nongnong的得瑟口吻:“就凭你们还想抓我?下辈子吧!”

    薛翦回头。

    眉梢一蹙,“是你?”

    厉周仿佛才看见她,眸间闪着一些惊喜,走近道:“没想到这么快又”

    不及说完,再度被薛翦打断,“是你引开了他们。”

    月晖下,少女神色平静,不见波澜,“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

    “女侠这么快就把在下给忘了?”厉周咧咧嘴,复作叹息,尔后抚着下巴嬉笑道:“再说一次也无妨。在下姓厉,名周,暂以四海为家,勉强算得上半个江湖人士,平生最喜结交善缘,不知女侠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厉周,薛翦心下默念,继而淡声开口:“我姓简。”

    此人巧言令色,谁知道他报的是不是真名?她愿搭理他,也是看在方才帮她引开差役的情面上。

    厉周并不知道眼前人如何腹诽自己,目光倒是烁亮,张口便是:“简女——”

    “侠”字未出,就听得少女无情言道:“别唤我女侠。”

    遂将舌头打了个转儿,促狭的目轻眯,笑说:“简姑娘。”

    薛翦睇一眼他染着泥的广袖,眸心微动,“你还没回答我另一个问题。”

    厉周对她的话置若未闻,抱臂走到她身边,嘴角噙笑:“简姑娘可吃过晚饭了?不瞒你说,在下这几日风餐露宿,饿得不行了,不如简姑娘跟在下一起去找家馆子凑合一顿?”

    他突然靠近,鼻梢迎来些许不一样的皂角气味,像是草原上的风,竟莫名让她觉得有些好闻。

    滞了须臾,薛翦复拉开二人的距离,退后辞道:“不必了,我”

    说及此,她话语略停,像是想到什么,倏然改了主意,“也好,就去石远楼吧,你应当识得。”

    甫落,厉周笑痕堪堪凝住,知晓她是在指自己跟踪她一事,暗道这姑娘嘴上真是半点不饶人,许久才转圜出一缕浅笑,比了比手,“简姑娘先请。”

    第104章 试探 “公子,可是那信有何不妥?”

    翌日, 天边渐渐放晴,逐出半壁金芒。

    厉周披了外袍,出门沿长梯走向一楼, 刚要唤店伙讨壶茶水,即见门首左侧的少女直身而坐, 遂抬手招呼:“简姑娘早啊。”

    尔后抚平衣领,提脚迈去。

    薛翦闻声掀起眼皮, 朝他浅浅一笑,“厉公子,坐。”

    话落, 厉周眼底倏然漫上一丝惊讶, 尚不及揣摩“公子”二字, 人已经寻了她身边的长凳坐下。

    此时劲风从门外不住刮来, 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一同入耳的,还有瓷器轻微相撞的声音。

    是薛翦亲自斟了杯茶,递给他道:“厉公子对郸城可算熟悉?”

    “怎么, 你有想去的地方?”厉周端起茶杯吹了口气, 狐疑地看她两眼。

    “有些好奇罢了。”薛翦收回视线,执箸去挟酥皮点心,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厉周见她对自己难得客气, 心中受用,遂不愿就此败了她的兴致, 托大道:“你也别一口一个公子地唤我了,我该比你年长几岁,你若不嫌弃,可称我一声兄长。”

    说罢, 悄悄打量她的神色,见她唇边挑起一抹笑意,方才接着说:“为兄前几年因为私事来过郸城一回,待得却不算长,好些地方也没什么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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