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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圆抓着周渝手问:“靓仔你怎么迟到了?你以前从来不迟到的!” 这些话本来上课时他们就会问,但最近这段时间,在周渝影响下,他们上课都比较认真听讲,所以硬是憋到了下课才跑过来。 “没什么事。”周渝微皱了皱眉,“就是昨晚熬了个夜。” 他人长得白净,秀气的眉毛拧着,鸦羽似的眼帘微垂,看着就一副让人心疼的可怜相。 “熬夜做题吗?”佟青大呼,“靓仔,你别这么折腾自己啊!看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多,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算是吧。”周渝微微笑了笑,“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还差不多。”佟青说着,捣了把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钟粤肩膀,“粤哥!你也劝劝靓仔,你不是最心疼他了么!” 佟青当时说话就因为没遮没拦,老让周渝脸红耳热。 现在倒好,成了最大的助攻。 周渝抬眼,满脸无辜地看钟粤,他知道钟粤肯定想多了,觉得他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晚睡。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他们俩昨天晚上单独见了面,还说了话,答案好像很明显。 实际昨晚周渝睡得好极了,但他就是故意要钟粤想多。 钟粤没敢正面对上他目光,稍稍转开视线:“嗯,你已经很厉害了,不用天天熬夜学习,开心点儿,注意身体。” . 周渝没想再折腾钟粤,但戏还是要演,整个上午他都一直趴在桌上装睡。 除了上午第四节 物理课,古老师可不会因为年级第一就给他面子。 没想到,他还没动身往物理教室走,钟粤就跟他说:“你要不请个假吧。好好休息下。” “不用。”周渝说,“我哪儿那么憔悴啊。” “那好吧。”钟粤拿起他桌上的物理书和笔记,“走,我帮你拿着。” 周渝一怔,心里泛起带着点点酸楚的甜,他还是这么好。 但又想不清楚,如果真的喜欢,他当时为什么要后退。 说是试探钟粤,但周渝自己也不能置身事外。他毕竟不是情场老手,虽然可以凭着聪明的头脑简单算计,却没办法判断钟粤的反应出于何种心情,也没办法让自己心里不起一丝波澜。 所以说到底,是他大着胆子跳回那片深海,拉着钟粤一起沉沦。 他跟在钟粤后头,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去物理教室的路他们俩不知道一块儿走过多少次了,但像这样各怀心思还是头一回。 钟粤的脚步比平时慢,像是想停下来等他,又不知道该不该等。 周渝细细品味着其中所有的情绪,像含着块酸酸甜甜的糖,心事起伏,阵阵潮声。 . 这天时间仿佛分外漫长,尤其是下午最后两节课,每分每秒,简直是扳着手指头过去。晚上约好了,要和钟粤一起去找靓靓,这是他们一个多月来头一次长时间独处。 铺垫了整天的情绪,今晚大概就会给他个结果。 放学后他们两个动作都慢吞吞的,等到班里人走的差不多了,钟粤才问:“一会儿直接去靓靓那吗?” “对。”周渝说,“看看她想吃什么吧,昨天也没细问。” “现在你跟她好像比我跟她都熟了。”钟粤笑了笑说,“她是真喜欢你。” “我也挺奇怪的。”周渝把东西装进书包,视线顺其自然地从钟粤这边转开,状似无意地说,“靓靓说你最近不爱搭理她,跟故意躲着她似的。” 周渝到头还是没敢把钟粤逼太紧,给了钟粤调整表情的空间。 钟粤这个人,周渝心里清楚,想改变他什么想法很难,全要靠他自己想通,之前学习的事尚且如此,更别说这点小儿女情长。 “我哪有躲着她。”钟粤无奈地笑了笑,“我真是太忙了。” “我理解。”周渝转头,冲着钟粤微微一笑,“我也这么跟她说的。” 他长得好看,随随便便回眸一笑,眼尾微弯,浅红唇角慵懒地翘着,明丽如窗外的春天。 钟粤有些发怔。 . 靓靓早就在家里了,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她上不了,老孙把她接回来。 春天了,院子里的花都萌出芽,点缀在草木之间,像五颜六色的星星。 靓靓在房门外等着,瞧见周渝和钟粤,她用力地挥手:“周渝哥哥!阿粤哥哥!” 她很兴奋,想快点把轮椅开过来,钟粤忙快跑了几步,迎上去接她:“小心点,也不怕摔了。” “你们不是都在呢么,我怕什么。”靓靓仰起头冲着钟粤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两个了呢,差点要说你是渣男。” 周渝站在庭院那一头,隔着小径和花草,远远看到钟粤唇角扬起的笑意僵了僵。 之后他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拍了把靓靓的轮椅靠背:“哪有的事,小姑娘别天天学这些有的没的。” “略。”靓靓冲他做鬼脸。 三个人进了屋,小狸花趴在靓靓书房的窗帘上磨爪子,窗帘已经被挠得惨不忍睹,不过靓靓这屋子里做手工的物件很多,配合着破窗帘反倒有点行为艺术。 但其实钟粤和周渝一块儿给小狸花买了块猫抓板,它还跟窗帘过不去,就很过分。 “不能惯它这毛病。”钟粤嘟囔了句,到了靓靓这儿,熟悉的场面让他也活泼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