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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眼珠子瞪成牛眼大,怒喘着粗气,憋的脸色通红,却是半个字也吱唔不出。 “父皇,您生气啦?”一改平静神态,蒲念礼又疯笑起来,“您别气出个好歹来,我还要让您亲眼见着我,接手您亲手打下的这番天下呢!” 他从床榻边沿起身,长袖一甩,怒指前方,“说,你为什么这般看轻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看轻我!我倒是要看看,现在,谁还敢像从前那般对待我,我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包括您,我最敬爱的父皇!”蒲念礼字字句句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第140章 终章 正当蒲念礼得意时, 忽闻殿外有一阵吵杂之音传来,他眉头一皱,转身朝外殿行去。 “怎么回事?”他直问道。 正遇上有近侍小跑过来, 脸色铁青,面有慌色, “不好了, 是二皇子带着人杀过来了,同行之人, 还有凌家两兄弟!” “凌家两兄弟?”蒲念礼一双眼睛瞪的直直的, 伸手扯过近侍的衣襟, “哪个凌家两兄弟?凌锦安?” 那随侍被这么一揪, 吓的头皮发紧,他于三皇子身边待了许多年, 自知他内里实则是个凶残的性子, “是,是凌锦安!” “他没事!”蒲念礼脑子转的飞快,用力将随侍推向一旁, 正不知所为何,猛想起, 当初凌锦安引得那大皇子出手时,用的也是这般招数。 竟不想, 今日他也于凌锦安这等手段上栽了跟头。 “齐阳王呢?齐阳王不是在宫里部署了人吗!” “属下不知, 全然没有看到齐阳王的人在哪里!” 蒲念礼朝后退了两步,勉强定下心来,心想着是不是齐阳王将他算计了,转念一想不可能,齐梦莱还在自己手里, 他难不成会不顾女儿的性命? 殊不知齐阳王的确疼爱女儿,可不至于黑白不分为了女儿的性命去谋反。 大皇子与杨行是一个生生的例子还在眼前,齐阳王不会仅为了女儿而不顾家族所有人的性命。 于是在临行前倒戈,不仅去承安王府报了信,还里应外合的将蒲怀玉救了出来。 蒲念礼自以为万事俱备,实不知他已成了瓮中之鳖。 少时,殿中窗子被人破空,而后自门窗中跃进许多人来,密密麻麻皆是凌秀平的人。 以少敌多,蒲念礼此时显得格外单薄。 随之形势大变,凌锦安带着众人不急不忙的步入殿中。 随行的还有蒲怀玉。 蒲念礼被他养的刺客紧紧护在中间,对方人多势众,实不知该如何脱身。 蒲念礼冷眼观着这一切,不禁冷笑起来。 “念礼,事已至此,不必挣扎了,”面对这样的蒲念礼,蒲怀玉很是心痛,倒底是和那大皇子打的火热,从不知背后有一双黑手隐藏的极好,“齐阳王已经先一步将所有事都摊开了,若再不放手,你当真就没有退路了。” “退路?”蒲念礼的阴笑声更深一寸,“自我降生的那一刻起,便没有退路了。” 他目光转投向凌锦安,一眼便瞧见他脖子上围的一圈儿纱布,转而道:“你没死成,当真可惜。” 他知,凌锦安就是蒲怀玉身边最大的帮手,若不是他,许是事情要好办上许多,他的胜算也要多加几分,断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面对他,凌锦安没有多话,反而是蒲怀玉有几分愤恨道:“承安王待你不蒲,明里暗里帮过你许多次,你却多次加害于他。” “不错,我承认,从前皇城外还有渡州城外刺杀他的事,都是出自我手,那又如何?”蒲念礼病态的歪起头来,抬手指了凌锦安道,“还不是他不识抬举!非要助你这个废物!” “我哪一点不如你蒲怀玉?自小你便被父皇看重,而我呢?而我呢?”蒲念礼眼色腥红着,面色亦突然涨红,似积压了许久的恨一下子呐喊出来,“我处处被人看不起,父皇更是没有疼爱过我半分,所有的所有的都被你和蒲贺元抢去了!” “我什么都没有......”他忽泪如雨下,带着话尾的颤音,手掌反复拍住心口, “什么都没有......” 见他痛哭成这般,蒲怀玉一时有些不忍,头微微偏过,示意身后人上前去将人拿住。 禁卫上前才想动手,只听蒲念礼大吼一声:“不要过来!” 他脸上才挂着残泪,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颈前。 “念礼,不要胡来!”蒲怀玉踏前一步,“现在收手,罪不至死!” “好一个罪不至死,死不成,便得像蒲贺元一样被关一辈子!”蒲念礼稍一抬眉,笑中带泪,“生由不得我,可死由得!”话音落,他握着匕首的手朝前,锋利的刀刃割在喉管上,鲜血像是瀑布,顺着刀口滑落,人随之倒了下去,鲜血染透他的衣袍,他身上的血气,和这殿内的,融为一气。 蒲怀玉仍空张着手,却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于地上。 蒲念礼喉咙处自外冒着血泡,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向内殿,眼睛直直盯着龙榻,嘴里直到最后一刻,念的仍是,“父皇......父皇......你看看我,差一点......便成功了。” 而后整个脸贴于地面,再也没了半分生机。 蒲怀玉到底是不忍心,用力闭了双眼,而后转而告之凌秀平,“殿内所有蒲念礼的人——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