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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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老头儿的话,顿时来了精神,老头儿说的清清楚楚,他是认识这些照片上的字符的。 “老爷子,您说说,这上面是什么,是古字?” “是古字。” 经过老头儿的辨认,可以确定,这些石板上的字符,的确是古文字,一种非常特殊的古文字。 老头儿认识这些古文字的过程非常的偶然和意外,那是十五六年前的事儿了,当时,老头儿还没洗手,精力也比现在旺盛,在古行里是一等一的掌眼(鉴定古玩真伪的人在行话里称为掌眼)。 那时候,有几个到藏区偷猎藏羚羊的人,到了一个叫琼窿威卡尔的地方。琼窿威卡尔是藏语,如果翻译成汉语,就是“大鹏银城”的意思。 大鹏银城这个地方在历史上拥有比较特殊又比较重要的地位,首先,它是古象雄王朝的重镇,据说很可能是古象雄的都城,其次,它还是丝绸之路上的必经之地。因为象雄王朝和南美的玛雅文化一样,仿佛都是在一夜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跟象雄王朝有关的地方或者物品,就具有一定的神秘感和吸引力。 这几个偷猎者没有偷猎到藏羚羊,但是很无意的挖到了两块石板。石板是经过精细打磨的,石板上面刻着一些字符。 这两块石板辗转流落到了内地,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种石板,以及石板上的字符,稍有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出来,这肯定是老东西,不是人为做旧的,但是,这种东西是孤品,因为没有任何相应的参照物做对比参考。在古行的行话里,这样的东西叫做“rou货”。 对于rou货,所有人都会保持很谨慎的态度,它或许很有价值,但也可能砸到手里,赔的血本无归。当时是有人想收了这两块石板,但又吃不准,所以找到了麻鬼子,想让麻鬼子帮忙看看。 麻鬼子看到这两块石板的拓片时,也一头雾水,因为以前见都没见过。但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不肯让人知道还有他认不准的东西,所以,麻鬼子跟一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说了这件事,让对方也跟着参考参考。 麻鬼子的老朋友走的是正路,真正专家级别的人物。但专家也不可能识穷天下,对于这两块孤品石板上的字符,他们两个只能望而兴叹。 这是麻鬼子平生第一次栽跟头,面子上很挂不住。 这两块石板最后有没有成交,麻鬼子不知道。事情过了大概有一年,他的朋友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又提起了这件事。 那两块石板流出华阳以后,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上缴归公了。当时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课题小组,做石板字符的研究工作,麻鬼子的那个朋友,也在研究小组里。研究小组做了大量的工作,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两块石板上的字符,之前从未问世过,但是,从字符的结构上分析,和目前已出土的部分古象雄文字有相似之处。 石板上的字符最后是一个苯教的僧人定论的,对方说,这种文字和象雄文字出于同源,可能是象雄王朝进行祭祀时所用的文字。虽然和象雄文出于同源,但作用完全不同,字义也有很大区别,只有当时负责祭祀的些许祭司才认得。象雄王朝已经神秘消失了那么多年,这种祭祀所用的文字,显然成了死文字,不可能再有人破解字义。 对那两块石板上的字符研究,因此划上了句号,亏得麻老头儿记性超级好,他认得出来,我拍摄的照片里的字符,和当年两块石板上的部分字符,完全一模一样。 我对什么象雄文化没有研究,但是相关的地理知识还有那么一些,象雄王朝鼎盛时期,雄踞青藏高原,但他们的势力范围始终没有触及到西北地区。旦猛盆地和象雄王朝还隔着很远,原本属于象雄的祭祀文字,怎么会出现在旦猛? 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两个地区进行过很大程度的文化交流,相互渗透。 虽然破解不了这些祭祀文字,不过最起码也让我知道了这些字符的出处。我很感谢麻老头儿,表示敬仰和钦佩。几顶大高帽子一扣,老头儿乐了,把我杯子里的茶给倒了,重新换上更好的茶叶。 趁着老头儿高兴,我又把吴婆交给我的那枚天珠拿了出来。老头儿一辈子见过的好东西肯定很多了,就算当时告诉他万寿盒这种传世奇珍,他也没流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但是看到这枚天珠,老头儿的眼睛明显闪过了一道亮光,竟然跑回卧室拿了副眼镜出来。 这一次,老头儿没看那么长时间,大概就是五分钟左右,他摘下眼镜儿,问我:“这东西,是你的?” “是我的。”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这东西的具体来历,这枚天珠来的太古怪了,但是吴婆已经说的很明白,东西就是我的。 “既然是你的,那你发达了。”麻老头儿郑重其事的把天珠又交到我手上,说:“拿到北京,能换套四合院。” “有那么夸张?”我着实吃了一惊,我知道真正老天珠的大概价格,肯定是天价,但也没有贵到那种程度。 “这是最老的天珠,天珠里的祖宗。”老头儿很肯定的说:“行里的人都说,九眼天珠就是最牛的了,但九眼天珠虽然少,也还没到孤品的地步,你拿的这一枚,是半月天珠。这种东西,不能只拿钱去衡量,有些时候,可能有的人把这东西过一过手,运势就都变了。” 老头儿见过不少好货,我跟瞎三儿喝酒的时候,瞎三儿说过,以前有人想买一枚天珠,请麻老头儿还有另外一个行家过去掌眼,得到首肯之后,买主果断买了下来,花了两千三百万。后来金融危机的时候买主走背运,就差跳楼了,逼得没路走,拿这枚天珠去卖,卖了六千万,至少保住命没死,过了几年渐渐缓过来了。 瞎三儿说,买主当时不买这枚天珠,那两千多万也得花到别的地方,等金融危机一来,直接翘辫子,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事,我只当个故事听听,我从来不会把这些老东西和运势什么的联系到一起。 “怎么,不信我的话?”老头儿翻了翻眼皮子:“知道陆放顶吗?” “老爷子,您开玩笑呢,在古行里混的人,谁能不知道陆放顶。” 古行这个行业,和世上所有的行业都一样,金字塔形的,站在塔尖的永远就是那么几个人。陆放顶就是古行塔尖上的人,华阳还有周边几个地区的古行生意,陆放顶直接或者间接控制的,得有百分之四十。在我看来,瞎三儿那种又收货又找货的人,已经算是大拿了,但瞎三儿这样的角色能不能吃上饭,要看陆放顶的心情。 “二十年前,陆放顶什么都不是,他就是走了狗屎运,淘到了一枚和你这个差不多的三角天珠,拿天珠换了钱,才混起来了。” 二十年前的天珠行市和现在不能比,而且陆放顶那枚天珠卖亏了。不过,他就靠那笔钱在古行站稳了脚,二十年时间,成为古行里的龙头。 我听了老头儿的话,心里还是不以为然,天珠只不过给了陆放顶一个资金上的机会,把生意做大坐稳,靠的还是人家的真本事。 不过,我也就是心里这么想想,肯定不会把实话说出来,惹麻老头儿不快。 “你这枚天珠,我敢打保票,真货。”老头儿跟我投缘,知道我手里有这么一件好货,好像比我还要高兴:“这辈子躺着花也花不完了。” “我还没打算卖。”我心里也高兴,没有不爱钱的人,我在七孔桥起早贪黑的开店,为的也是挣钱,但这枚天珠对我来说,不是单纯的一件文物,所以我暂时真没有卖掉的打算。 “不。”老头儿摇了摇头,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我劝你一句,还是卖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