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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这个人是江昀mama这都不可能。 这不合理,这太可笑了…… 江mama好像终于理解他的意思,抓到最后一点希望似的:“只要你断了,他就没有念想了!他见不到你,联系不上你,你只要和他断了!” 她太了解江昀了,知道这个“根”在哪儿,只要把源头掐死了,江昀总会慢慢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林楷手指僵硬:“我断了……就行了吗?” “只要你说和他说你不喜欢他!”江mama笃定道,“江昀不是同性恋!他是正常的!”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遇到了你才变了的,你把他带进来,就应该你带他出去!” 林楷腰背直不起来,低声反驳:“我没有……” “你没有……”江mama呼吸很沉,她拽住林楷的衣服,“你跟我走!” 林楷几乎没有任何反驳的力气。 江mama把他推进车里关上车门,一脚油门飞驰出去。 车开到公司门口停下,江mama把林楷从车上拽下来。 那么大一块空地,两个保安一起按住了一个人,那人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眼底发青,一身西装被扯得皱巴巴,纵使被按住了,还依旧不老实地挣扎辱骂。 “你们老板的儿子江昀勾引我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我儿子为了他偷老子的钱给他用!他坏了我们家的名声,断了我儿子结婚生子的路,他现在倒好不管不顾的去搞他自己的学业去了,你们姓江的都是掉进钱眼里没良心的白眼狼!” “老子把这点钱要回来算什么?我儿子养你儿子那么多年,你就这一句你儿子不是同性恋就可以洗清了?” “不要脸的婆娘!生个儿子投胎错了性别!想勾引我儿子上床!” 他冲着两个保安啐了一口:“你们老板把亲家当贼!原来大老板的儿子就是这样的,人前风光,人后在床上做鸡做鸭,做我儿子身下骑的!” 林楷看清那个人的脸,瞬间血液倒流。 他是……林建民。 林建民仿佛不知道停,气喘吁吁地骂着,难听恶心的词一个一个蹦出来。 仿佛他不再是那个人前人后外表整洁的林建民,他像末日里撒泼的疯子,大笑着,大叫着,企图从别人手里抢到最后一滴水。 林楷像当众被人扇了一巴掌,动也动不了。 他张了张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别说了……” 空旷的场地一瞬间静了音。 林建民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他,深凹陷的眼睛突然发亮,对他咧嘴一笑。 “儿子。” 恶魔对他张开了五爪,笑着和他说好久不见。 “你终于肯见我了。” 林楷觉得自己被人竖着劈了一刀,头痛疯了一样袭击过来,像有人拿钉子敲进他的骨骼,连带着每一寸都开始疼得发抖。 “我打你电话被你拉黑,用陌生的手机号打给你,你又设置了拒绝任何陌生来电……你在躲什么啊?” 林建民盯着江mama,呼吸沉重,笑着,眼底闪着精光:“她儿子……骗了咱们的钱,爸爸在帮你都讨回来……” “天底下哪有欠债不还的道理……我放你不管不是就这样任由着你了,你总得把钱拿回来再走。” “快过来,快帮爸爸说,说这是真的,她欠我们钱。” 林楷想说不是这样。 是你在颠倒黑白! 是你在外头欠了债没钱还才来讹的,你凭什么说江昀偷? ……可是这个源头在哪儿。 是谁给林建民透露风声的? 为什么林建民可以在他们一回来的时候立马冲到江昀mama的公司。 为什么要挡他们的路? 谁啊? 到底他妈的是谁啊! 骤然降温的冷风裹着刀刺过来,林楷嗓子一阵疼,他咽了下唾沫,尝到了一股血腥气。 心底的声音在嘶吼,歇斯底里地咆哮。 可话到口,只变成一句:“还差多少?” 声音像生了锈的金属机器,机油干了,某天突然被人按了开关,艰难地运转,吱吱呀呀,生涩难听。 林建民道:“五十万。” 林楷没有说话。 江mama看着他,话语沙哑虚无,只喃喃重复一句:“我儿子不是同性恋……” 保安看着他,公司的职员也在往这边望着。 林楷很想蹲下来深吸几口气,但腰杆立久了弯不下去,仿佛有谁在看不见的地方把他钉在了钢板上,命令他必须腰背绷直。 他想要辩驳,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楷撑着疲惫至极的眼皮缓缓环顾四周。 看到松散着头发眼眶发红的江mama,看到大厦门口两个保安鄙夷的目光,林建民得逞的放肆嘴脸,玻璃门后窃窃私语的前台人员。 他们说,江昀给了林建民五十万,被林建民讹去了五十万,遇上这样一个人过来碰瓷,也不知道门口这个当儿子的人是作何感想。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他们狠狠戳着江昀的脊梁骨,指点着他的江昀,要用谣言泯灭他的光。 林楷抬不起头,肩上扛着的东西太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林建民没有力气再和两个保安缠斗,终于被制服,被压制着大口大口地喘息,嘴角挂那一抹可怖的弧度对着林楷温和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