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病娇反派是只毛茸茸在线阅读 - 第1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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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钰大约猜到几分柒和的情绪从何而来,胸口因她的哭腔有些发闷,半晌,只淡淡说了句:“他死了。”

    随即环顾四周,道:“化神劫雷一共三百零六道。每一道都不啻元婴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柒和平复好心情,吸着鼻子抬头看他,道:“那你要小心。”

    景钰眼角一跳,无奈道:“我自是无虞。只是你恐怕经不住劫雷余波,在这阵法之中方可无恙。”

    柒和一愣,松开景钰四下里看了一圈,脚下是密密麻麻的绘满符号纹路的阵法。

    每一处都严丝合缝,精细完美得像从阵法图谱上抠下来的。

    柒和一想到他会的一切都是在那种情况下学的,不由又眼睛一酸,轻声道:“真好,你活下来了。”

    “嗯。”景钰道“只有我,得到了赤渊。”

    这莫名其妙的炫耀语气是什么鬼?

    柒和满腔怜爱顿时散了大半,她皱着眉问:“你......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其实你不是被挂在链子上的那个,你是把别人挂上去的那个?”

    景钰的目光真的很淡定,淡定道仿佛不知道柒和说的是什么。

    “你不是说你也被穿过,那,那个东西么?我看看。”

    柒和从来没这样希望景钰是骗自己的。

    柒和急于验证些什么,扑上去拉开他的衣襟。

    看到伤疤的一瞬间,眼泪簌簌滚落。

    ——是真的。

    丑陋纠结的疤痕突兀的出现在肋骨偏外的位置。

    碗口大,可怖极了。

    微凉的指尖摩挲柒和脸颊,她不由覆手握住,希望捂暖一点似的。

    景钰微微勾唇,眼底是清澈贪婪的愉悦。

    柒和的眼神让他很是满意,这样的疼惜的,毫无防备的,温暖的眼神。

    在当初自己失去意识变成一只弱小的幼年小兽时才得到过的眼神。

    只可惜,她在哭。

    景钰轻轻拉好衣领,道:“哭什么呢?”

    他道:“只有活下来的那个,才能得到赤渊。”

    而我,成了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力量。

    景钰吻上柒和滚落的晶莹,声音沙哑,道:“哭什么呢?”

    第87章 终宵(6) 回忆

    陆吾一族生性嗜杀, 自出生起便背负着杀戮的欲-望。是故陆吾一族不同其他神兽,他们从不聚居。同类相残,异族相搏。日久天长, 陆吾一族虽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 却也为这种力量所带来的暗面逼得日渐衰微。

    陆吾族虽为神兽, 但极易堕魔自毁。

    景钰竟成了世间最后一只陆吾。原本还有一只,是他的母亲。

    产下景钰虚弱之际,为天雪楼所杀。

    景钰初见这世间,便是满天寂寥寒冷的雪, 和自己母亲温热的红色的血。

    两种颜色交织成了日后他最常见到的色彩。

    他看着庞大的金瞳灵兽的眼睛被寒风吹熄, 没了神采。然后被带到了天雪楼。

    关进地宫。

    他们叫他杀人。

    他不理解这事有什么意义,冷漠而茫然地把那些人的话当做了一阵风。

    然后他们将他穿了骨, 锁在了链子上。

    与他一起被锁住的,大概有十来个人。

    景钰极无聊地数了数, 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撕碎, 骨头都被咀嚼干净了。

    可是没人敢来动他,所有生物总是保留着对力量的恐惧。景钰骨子里流淌的神血的力量令人畏惧。

    于是那些人开始残杀, 到最后,只剩一个了, 景钰一双金眸淡漠地看着那个, 饿到忘却了深入骨髓的恐惧是什么滋味的人,贪婪地想要扯下自己的一条腿。

    他的手脏的令人恶心。

    景钰皱眉, 微微用力, 左右两根铁链应声而断, 然后他嫌恶地踢了一脚,那个肮脏的骨架便绝了气息。

    宋烨推开密道的门,看到景钰的一瞬间眼神亮了。

    哆嗦着身子颤抖着声音捧着景钰的脸, 道:“是你了,终于要成功了。觉醒了么?神的意志?”

    他们又叫他杀人,景钰仍不为所动。

    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被锁在地宫深处,穿过骨头的铁环越来越粗,但都没能锁住他。

    最后,竟奢侈地用了断水钢浇铸。可那断水钢铸的环也被他抬头捏断了。

    后来,他们给他加了点东西。

    穿踝而过的法器。

    两根长钉穿过脚踝,将人死死钉住。

    甚至以极细的空管插入十指,放干他体内近乎一半的鲜血。

    ......

    可惜,每次活下来的,都是景钰。

    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似乎从来也没对他造成过困扰。

    宋烨拿着从那死去的雌性陆吾亲体内抽出的筋脉,送去榆江,让那里的器修将其练成缚生索。

    那是唯一一次,景钰受到点阻碍。

    他仿佛感到有什么血液中流淌的东西,在暗暗的与束缚自己手足的发光的长索相呼应。

    他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于是没有挣脱,静静地感受着。内心第一次有所触动。

    也是他第一次被一个肮脏的,很难被称之为“人”的东西撕下一片腿rou。

    他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不看一眼血rou模糊的左腿,只是一声不吭。可缚生索“啪”一轻声,自行崩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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