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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道:“小人今晨将我们院里所有的屋顶都察看了一番,发现厨房顶上有几片瓦不牢,要修,否则雨天要漏雨的。” 以宁听完笑笑:“你们看,她又开始了。”说完便不理她,一心只顾吃饭,雪海玩笑道:“瓦匠没你勤快,盗贼没你仔细。咱们家里的房顶向来是随你摸排的,在王府你可小心,被人当贼拿下了,我们未必保得住你。” 几人一阵笑,认真吃饭,不再多言。 第5章 .天歌 且说那日吴管家从西苑出来,找府里几位管事的还有几个老家人说了许久话,与他们讲了夫人的安排,众人心中都纳罕,王爷娶得这是哪路子王妃,不过倒也省事儿,没了新官上任烧的三把火,大家都不必惶恐了。从前,府里没有正房,就按着进门的先后,方氏为大夫人,齐氏为二夫人,如今有了正房,自然是以正房为尊,依次往下。大家又闲聊几句便散。 那天见了吴管家和东院两位侧夫人之后,林以宁将院中一干人等做了安排,又花了两三天时间把家里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归整了,几天下来累得够呛。所以这天,以宁早早用了晚膳,做了会儿针线,还没上灯就睡下。 见以宁已经休息,雪海几个躲远了自己玩闹,只留了一个小丫头在门口守着,这小丫头一个人站在门口没趣,就坐在台阶上,靠着柱子打瞌睡,晕晕乎乎的,竟然没看见屋顶上一个人影跳下来,一闪身进了屋。 来的这人高约七尺,清瘦异常,乘着月色能看出他眉眼端正,容貌清秀,一身青色粗布衣裳,黑色的鞋子上沾了不少尘土,身后背着一个包袱,他来到房中,解开包袱放在桌子上,自斟了一杯茶饮下,搬个凳子坐在以宁床边,也不叫她,就静静盯着她看,傻傻的发笑。此人姓谢,名天歌,将以宁养大的两位师父,就是这位谢天歌的父母。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天歌虽然是女儿家,但是她天生好动,性情豪迈,加之自幼习武,所以时常男儿打扮,除去身边亲近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女孩儿。 以宁翻了个身,感觉床边有人,以为是雪海来上夜灯,呢喃道:“我都睡了,还点什么灯。” “你看看清,我是谁。” 以宁醒过神来,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她立即翻身下床来,把天歌紧紧抱住。 天歌笑说:“好啦,我衣服怪脏的,快回床上坐着去。” 以宁不肯松手,问说:“你怎么今天才来?” 天歌道:“帮我师父办了几件大事,耽误了。” “事情都办完了吗?” “只剩最后一件。” “什么?” “来找你啊。” “能留多久?” “不走了。” 以宁高兴得咯咯直笑,把她抱得更紧。 许久,天歌复又说:“阿宁,我爹娘还有我师父,让我给你带了几样东西。” 以宁这才直起身子:“什么东西?” 天歌起身走到桌边,打开包袱,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以宁点了一盏灯,拿过来放到桌子上,屋子里亮了许多,她才看到天歌穿的衣服,旧的不成样子,原本的青色已经洗的泛白了,腰带磨得已经翻出碎布来,她心疼得抓住天歌的袖子,问:“怎么这样旧了还穿?” 天歌满不在意:“不太旧吧,别人做的我穿不惯。” “这几年你就没添过一件衣裳?” “没有。” 以宁感到自责:“早知道,我临走前多给你做几套了。” 天歌把桌上几样东西摆好,口中道:“不怨你,我也没想到。” 自然是没想到她还会回家,还要嫁人…以宁依然有些自责:“往后我就知道了。” 天歌拉她过来说:“你快看看,几个老人家都给你捎了些什么。”以宁这才转移了注意去看桌上的东西。 桌上有一卷画轴,一个木匣子,一个灰布袋子和两封信,以宁一看就知道木匣子是大师父的,画轴是二师父的,袋子是玄空大师的,两封信一封是大师父有话,另一封是玄空师父有话。 她先拿起画轴来问:“二师父给的什么画?” 天歌道:“我爹说,这幅画挑个好时间给宫里的老太太送去。” 以宁不解:“宫里的老太太?太后?” “应该是吧。” 以宁将画卷展开,竟然是观音像,画上没有落款,只画角有一个章——篆体的一个“谢”字,以宁认得那是二师父唯一仅有的私印。 以宁问:“这幅画看着有年头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从前见过吗?” 天歌道:“还真没见过,家里几时藏的这幅观音像,我们俩竟然没翻出来过。” “二师父就没有别的话带给我?” “没了,就是要你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 以宁慢慢卷起画,念叨:“他们大人啊,故事特别多,从小到大,他们给我们讲了那么多事情,居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 天歌笑笑,伸手打开了木匣子,里面是一对墨玉鸳鸯佩,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些东西都是给以宁的新婚礼物,问道:“你嫁的这个王爷,怎么样?” 以宁拿起鸳鸯玉佩把玩,回答说:“挺好的。” 天歌点头不再多问,又去解那灰布袋子,里头的东西像是一把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