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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十八岁,这么年轻就考中举人,还是头名解元,这是多风光的事啊,这些要是他耿良的该多好? 嫉妒怨恨噬咬着他的心,他难受不已,再也不想待下去,连等也没等楚恒他们,就独自一个人回了客栈。 楚恒几个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没看到耿良,林华奇怪问:“耿秀才去哪了?” “估计是回去了吧。”楚恒道。 林华嘟囔,“他怎么不等我们啊。” “也许他身子又不舒服了,没事,我们回去吧。”楚恒一点也没介意。 林世君却拧了眉,那个耿良定然不是身子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吧,竟然连面子上的功夫也不做了,和楚恒一比,耿良的胸襟和气度可就差远了。 但楚恒似乎并没看出这点来,还把人家当成好兄弟呢。 林世君叹息一声,才华和人品都出众,就是眼神不太好,心思不够深,太过相信人,这样的性格太容易上当吃亏。 罢了,以后他多提点他一些便是。 回到客栈,报喜的官差已经到了,报喜一般都会有打赏,所以官差的态度都十分好,再说了,中了举人,就能当官了,官差们也轻易不敢得罪。 楚恒和林世君分别打赏了银子,官差高兴的走了。 放了榜,楚恒本来打算回长宁镇,但按规矩,中了举的同年要聚在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楚恒身为第一名解元,自是不能缺席,且这些人以后很可能与自己同朝为官,搞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聚会定在府城一家酒楼,是一个家境不错的举人选的地方,这次聚餐的费用也是他出的,为人十分豪爽。 那个举人叫余城,家中世代是商人,因为想改换门庭,所以自幼栽培他读书,因为家境好,他请的老师也比别人要学问高,加上他自己也刻苦,才十九就考中了举人,而且他是这次乡试的第三名。 余城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也没什么脾气,说话还挺幽默,有他在,原本就喜悦的气氛变得更加活跃,不少举子都无所顾忌的喝起酒来,大家称兄道弟,熟络得好像一家人一样。 唯有林世君和楚恒,坐在位置上看着大家笑闹,神情淡定,只是他们心中也是高兴的,大家来敬他们酒,偶尔也会喝一杯,但不会让自己醉到失态。 这顿饭一直吃到夜深,不少人还闹着要去下一场,这个时候了,酒楼大多已经打烊,他们要去的便只能是风月场所。 楚恒自是不会去,借口有些累了,脱身出来。 林世君也没去。 两个唯二清醒的人迎着明亮的月光步行回去。 中秋过后,温度降了许多,夜风还带着丝丝凉意。 被风一吹,楚恒觉得在酒楼里染上的乌烟瘴气都散去不少,步子变得轻快起来。 林世君面上也有了愉悦之色,他负着手一边走一边问:“楚兄明年考会试吗?” 明年刚好是三年一度的会试,如果不考就得再等四年。 楚恒想了想道:“我会去考,你呢?” “我估计不会考,再学几年,巩固一下学问。”林世君道。 这次他本来以为可以十拿九稳考中解元,没想到只考了第二,可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然他自幼在京城读书,自认为要比这些乡下学子接受的教学要优良,可还是输了。 他并不嫉妒楚恒,只是认清了自己的实力,觉得以前太高估了自己。 他是奔着状元去的,所有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能轻易参加会试,再说了,他和楚恒是同乡,黎朝规矩,一甲内不能有两个同省,他们俩个要是一同考,不管谁名次第一,另一个都将被排到二甲。 一甲和二甲可不止差了一星半点,他不能冒这个险。 楚恒大概也能猜到他的心思,笑道:“那好,我先考,到时候京城见。” “好,我在京城等你。”林世君也笑道。 夜色中,月光下,两个少年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友谊越发浓厚。 次日,楚恒一行人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府城。 林世君也要回长宁镇祭祀祖先,所以一路同行。 一路上,耿良都没精打彩的,吃不好睡不好,回到长宁镇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长宁镇一下子出了两个举人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一些相熟的人见到他们回来,纷纷恭贺,镇子里的气氛比往常都要活跃。 和林世君兄弟二人分开后,楚恒就和耿良一起回了书塾,已经有麻利的人朝阮文生报了信,他们到书塾门口的时候,阮文生带着学生们已经在等了。 阮秀蕊还特意打扮过,穿着好看的衣衫,发髻也梳得整整齐齐,还戴着楚恒送的那支珠钗,描了眉,擦了胭脂,好看极了。 楚恒一眼便看到她,冲她笑了一下,这才掀袍跪在了阮文生面前,“学生不负老师厚望,高中解元,叩谢老师栽培之恩。” “快起来。”阮文生严肃的脸上全是喜色,他扶起这个让他骄傲自豪的学生,拍拍他的肩膀,欣慰不已,“好,没辜负自己多年所学,也没给我丢脸。” “楚恒哥,恭喜你。”阮秀蕊笑着恭贺。 同窗们也都笑着恭贺,“恭喜师兄!” 随后互相挤眉弄眼了一番,向前一把将楚恒抬了起来,大笑着抛向空中。 一向对学生严格的阮文生这次也没有阻止,他的学生考中了第一名解元,这是多让人高兴的事啊,就让他们放肆一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