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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微侧着身子,睫毛低敛,声音软糯。 温淳之借着窗外的路灯,不由认真打量起这姑娘。 她生的极白,眉眼似远山黛水,似乎因晚上喝了酒,又或许是车里暖气的缘故,两颊酡红。 温淳之想起,过去交往的那些姑娘,即便化妆技术如何的出神入化,那腮红搁在脸上,还是略显突兀。 他这厢胡思乱想,小姑娘不知何时挂了电话,正看着他:“我下车了。” 温淳之略一点头,算是应了。 郁喜临下车之际,还一板一眼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温淳之弹了弹烟灰,唇畔溢出一点笑意。 郁喜一下车,温淳之就把车开走了。 郁喜轻手轻脚推开门,原以为这个点,柳香冬已经睡着了,倒没想到客厅里灯光大亮,柳香冬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 看样子是一直等她回来。 郁喜开口,莫名心虚:“妈,你怎么还没睡?” 柳香冬关了电视,问:“喝酒了没?” 郁喜摇摇头:“没有。” 柳香冬从沙发上起身,也没近身来闻:“快洗洗睡了,下回别再这么晚了,姑娘家,不安全。” “知道了。” 回到房间,拿了睡衣,又到浴室换洗。 洗了脸,抹上爽肤水。 柳香冬虽然对她学业非常重视,但对她皮肤护理方面,偶尔也会给她买些价格合理的护肤品。 郁喜长得白,底子也好,这点随柳香冬。 浴室里。 热气氤氲,镜子雾蒙蒙。 郁喜指尖轻点镜面,落下最后一捺。 郁喜盯着看了会儿,抬手抹掉那三个字。 温淳之送完郁喜回来,就把温蝉给揪出包厢。 温蝉扒拉着沙发上,撇着嘴道:“堂哥,你可真没劲儿。” 温淳之卷着袖子,轻哼一声:“行了啊,还想闹个通宵?” 温蝉蹬掉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又似想起什么,开口:“堂哥,你把小喜子送到家了嘛。” “怎么着,还得把人给亲自送上她家门口?” 温蝉抽了张纸巾,在手里搓着玩:“当然咯,那巷子黑不溜秋的,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呀?” 温淳之没搭理她的疯言疯语,只落下一句:“早点睡,明早送你回去。” 温蝉不以为然,目光落在纸巾上,忽地抬眸:“堂哥,你和程苑是不是掰了呀?” 温淳之闲闲地瞥她一眼:“哪那么多事要你cao心?” 温蝉皱着眉咕哝:“堂哥,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第三章 隔日,温淳之送完温蝉,回了温宅一趟。 林韵今天起了个大早,正和阿姨在厨房忙碌。 每年这个时候,温宅的气氛莫名古怪,家里帮厨的阿姨,倒也没跟以往似的和林韵唠家常。 两人心照不宣包着饺子,一种无形的默契,直到外头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阿姨抬眼打量了眼林韵,低声道:“应该是淳之回来了。” 林韵面色如常,抽了边上的纸巾擦了擦后,叮嘱阿姨:“你先包着。” 林韵从厨房出来,恰好碰上进门的温淳之。 林韵客气问:“你爸下午就回来,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温淳之手上拎着灰色西服,口吻淡然:“我下午还有事。” 林韵点点头,倒也没再说些什么。 林韵转而回到厨房,阿姨见林韵神情平静,心里不免喟叹,这大户人家后妈还真不好当。 阿姨在温宅帮工多年,对这里头的事,也门儿清。 温淳之的母亲,在他七岁那年,得了抑郁症,后来在浴室里割腕自杀,因为发现太晚,抢救无效而去世。 林韵是在温淳之十五岁那年,嫁给温钰询的。 温淳之拿了文件,便从楼上下来。 他不常回来,有时候,两三个月才回来一次。 将文件扔在副驾驶座上,便接到了宁则慕的电话:“延潮回来了,晚上聚聚?” 温淳之掀眸看了眼这幢白墙红瓦的别墅:“行。” 方向盘一转,车就开了出去。 温询下午回来,林韵张罗着饭菜,便多嘴提了句温淳之中午回来的事儿。 温询夹了颗饺子送到嘴里,顿了片刻,抬眼问:“他回来干什么?没又给你找不痛快吧?” 林韵忙说:“没有,没有。我想着你等会要不去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晚上回来一趟,我给他做几样他喜欢吃得。” 温询打断:“他爱吃不吃。” 林韵劝说:“今天不是特殊吗,你好歹也关心关心孩子一下。” 温询静了片刻,倒是不再言语。 爷俩的关系,自从温淳之的母亲去世后,就一直僵化至今。 谨色会所。 程苑来得时候,温淳之没在打牌,窝在沙发一角,手里捏着高脚杯,眼睛盯着玻璃杯里头盛着殷红的酒液。 他今晚看起来,心情不佳,眉目间笼着几分沉郁。 包厢里头的人,也清楚今儿这个日子,最好不要招惹温淳之。 都纷纷克制着情绪。 程苑特意打扮过才来的,妆容妥帖,十分明艳。 宁则慕打出一张牌,稀奇笑道:“程大明星,今儿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