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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月就死了,随后他终身未娶。“老妇用一种平稳的口气,然而不太成功道,”我真羡慕她,他没有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确实爱她。他娶了她。他没有忘记过她。 当天晚上陪伴冯简参加晚宴,宛云颇有些心不在焉。 台上发言人的声音根本没理会,只觉得闷和迷茫。她随手拿起近处的酒杯,却被拉住。 ”这是我点的。“冯简不耐烦道,”你点的是果汁,怎么能喝我的?“ 宛云抬头看他一眼:”那怎么办,我已经喝了。“ 她继续不为所动的啜饮杯中液体,冯简的脸色便有点难看。 身边人今晚明显不在状态,神魂天外。经过前几天的事件,他开始忍不住往别的方面去怀疑。 灯光下,宛云低垂着脸。睫毛上卷,手指纤细。 冯简望着她,略微出神,随后他不由皱眉再重复:“你还真轻浮!怎么能随意喝别人杯子里的东西?” 宛云突然就被挑起些怒气,冷冷道:“你说这杯饮料属于你?你怎么证明?叫它名字,它能答应你?别那么幼稚。”随后把杯中红酒饮尽,转身离去。 没走几步,身后冯简突然出声唤她:“李宛云?李宛云?李宛云?” 这家伙又想做什么?宛云不为所动,继续前行,然而冯简在身后继续喊她名字,极不耐烦,又极其清晰的声音。 宛云再走几步,为了息事宁人,只好无奈回头望一眼。 随后愣住。 人群相隔处,冯简朝她扬起得意的眼神。 他指了指她才放下的空酒杯,随后再用手指了指她。 ☆、71 11.7 这晚临睡前,宛云向冯简讲述今日故事。 男人显然对那些风花雪月的旧情没有任何兴趣。他放下手里的书,追问的是另一个细节。 “如果那人的妻子已经死了十年,又没有参照照片,你如何把模样画出来?”冯简怀疑道,“你就让他讲了几个故事,便把他妻子画了出来?” 宛云笑笑:“人并不会全部忘记过去,回忆的时候总会透露真相。我没那么神奇,不过根据他的描述来涂涂改改,还原面貌。至于让他讲故事,嗯,有的时候,人并不知道自己能记住如此多的东西。” 冯简显然不甚相信这些形而上的东西,但他没反驳,若有所思的模样。 过了会,冯简再皱眉追问:“你真有那么妙笔丹青?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经常自己作画?” 宛云再笑道:“你看看馆长的头,就知道作画极费脑力。我做事是慢得很,如能找到更好效率的画家人选,这苦力便通常让他们代劳。” 听她这般说,冯简没有再开口。 宛云回头看着他,奇道:“怎么了?“ 冯简沉默片刻,径自起了新的话题:”你想把那油画挂在哪个屋子里?事先声明,我讨厌墙上挂任何有脸的东西。“ 宛云莞尔:“我也没有想要它装饰屋子。有些作品,并不是用来起装饰作用。” 冯简不置可否。 到了熄灯之后,某人一直在她身后翻来覆去,发出巨大声响。 宛云将被子紧紧裹到下颚。这男人可以说不谙男女关系,但也可以说一年四季都能随时发情。白日里规规矩矩,但整宿不休同样是他。 她微一分心的功夫,便错过了冯简的话。 对方不耐烦地戳戳她的腰,让宛云回头看自己。 ”……今日的拍卖,你总共花了多少钱?“ 宛云只好苦笑。她还没来得及应答,听到冯简继续试探问道:”……咳,如果我要聘你作画,需要花多少钱?“ 宛云不由抬头。然而黑暗中,依旧看不见冯简的表情。男人声音略微紧绷,并不像平常生气和惹人生气的冯简。 宛云略微惊奇道:”你想画谁?“ 冯简不答,房间内只听到他尽力放轻的呼吸声。 宛云过了会,轻声道:”……是想画你叔叔是吗?“ 冯简淡淡说:”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又想作画的时候,告诉我好了。“ 他显然不想再讨论,说完后便闭了眼睛。 过了会,冯简突然感觉手臂一凉,有柔软的手指搭上。是宛云试探的伸手去抚摸他臂上曾经的烫伤,似乎是想安慰他。 冯简很少被如此温柔的对待,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依旧是甩开,然而用力过猛,听到宛云轻轻”嘶“了一声,手臂撞在床柱。冯简这才记得不光是自己,宛云也拜他所赐而受过几次轻伤。 彼此难搞又彼此容忍……彼此容忍,其实也就是一次一次败给对方吧。 冯简叹口气,皱眉掀开自己被子,把无声退后的宛云重新拉到怀里。 她体温向来极低,被对方双臂一围,温暖源源不断的传来。男人不喷香水,身上除了剃须水很少有多余气味。自从两人同屋而居,冯简为图省事,也使用宛云的沐浴露和洗发乳。 此刻宛云靠在他肩头,闻着熟悉的香味,却不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她感到略微迷茫。 这居然是这么长时间来,两人除了睡觉和睡觉,唯一无所事事的夜晚。 正在此时,头顶上方,冯简突然很困惑地开口。 ”对了,你们……为什么都觉得宛今会喜欢我?“ 宛云闻言不由”嗯“了声:”你居然敢问我?“纤指随意在他胸口滑来滑去,“冯简,你似乎对今今格外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