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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泷淡淡截断她道:“若是最初由宛云掌门,李氏辉煌,也不会让你嫁给冯简。但宛云十八岁就脱离李氏,经济独立,而我们这多年把你白养在李家,还真是让你受苦受罪。但今今,你为李家做过什么?让你联姻,你却落跑,如今再回来哭诉自己多可怜。” 宛今恨恨道:“我只是……冯简原本该娶我!” 何泷收回为她擦拭眼泪的手,往后坐直身体:“你当时在哪里?” 宛云在旁边听着,少许厌倦。 冯简当时在车中静坐,似乎在思量什么。她看着他,不知为何没有走上去。他自然听到了宛今的话,但他问她原委了吗?根本没有,冯简决心走了,他很怕麻烦。宛云想,他也根本不在乎。 宛云淡淡对宛今道:“是不是虹影跟你说什么?” 宛今不由语塞,过了片刻方低道:“她说,我的所有生活费和学费,都是冯简所出。她还说……冯简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他。我,我给他打过电话。” 何泷的细眉倏然挑上去,但故作轻松:“冯简如今是你姐夫,看在宛云面上,自然会照顾你。” 宛今却鼓起勇气看向宛云:“jiejie,你没有告诉冯简你之前的事情是不是?” 宛云无声地看她,宛今把唇咬到没有血色,再轻道:“jiejie,你没有总做正确的选择。” 那些陈年旧事,宛今并不特别知情。 年纪太小,只记得宛云某天深夜出了严重车祸,何泷披头散发地赶过去,接着大姊住过很长时间医院。 期间,不少人探望宛云,她却谁都不见。护士每日将鲜花成捧地往外扔的间隙,宛今溜进去。她走到病床前,望着各种仪器后的陌生大姊,迟疑停下脚步。 宛云睁开眼,看到是她后吃力地伸出手来。宛今犹豫片刻,怯怯地握住了jiejie被纱布包裹的手,却看到对方在隐忍挑眉。 “姊姊疼吗?” 宛云便笑了笑:“不会。” 后来宛云出院,何泷指挥佣人把客厅钢琴搬走,家中再无悠扬钢琴声。宛灵从此开始意气风发,整日出入各种商业场合。而曾经圈子中心人物的大姊,半点痕迹不留地淡出别人视线。 向来恨不得把全城名媛鞋底都挖出来的媒体,对这件事全体缄默。而整个圈子可以接受一事无成的闺秀,却不能接受终身大事低就而又一无所获的名媛,因此暗中议论纷纷,不足为外人道也。 宛今从虹影口中得知大姊的往事,震惊之余,倒隐隐带了些窃喜。她只给冯简打过一次电话,对方的态度生硬客气,随后就转给秘书。 其实也不是想夺回什么,从宛云手上夺男人,似乎太过不自量力。然而……溺水的人,总会随手抓住身边的东西,即使稻草也好……如果稻草还连着池子的堵塞口,那更好…… 宛今看着摆在膝头上的双手,阴郁道:“jiejie和mama真狡猾——jiejie从我这里夺走冯简,是因为看不上比冯简条件更差的。但条件更好的,jiejie已经没资格再嫁进。而mama……mama不过是想借冯简,让jiejie重新入主李家。” 何泷冷漠地打量宛今,照顾小女儿虽然没有宛云用心,但自问尽心尽力。而如今,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那么,今今以后可以凭借自己本事,嫁给比冯简条件好千万倍的男人,而来踩扁我们。”何泷淡淡说,“宛云说的对,今晚已经很足够,其他的话没有谈的必要。” 宛今喘了口气,艰难道:“jiejie,她是能够嫁给任何人的……已经,她已经不可能再落得更差。嫁给随意一人,她都不可能比之前跟那个小流氓更差。” 伤人的话,伴随娇脆的声音,和源源不断的水——不仅仅只是宛今止不住的眼泪。 宛云拿着空玻璃杯,看着惊慌而的宛今。 她说:“因为你是我meimei,所以这次只是清水。以后在外不要这么无礼,不然杯子里可能是任何液体。” 何泷冷眼旁观,半声劝阻也无。 “我能嫁给任何人。但你忘记的前提是,我能掌控自己的生活。”宛云弯腰把杯子放回茶几,蜿蜒的黑发垂下,“再按照你说的,我其实应该嫁入周家。” 她淡淡道:“打听事情至少要清楚。今今,不要像个孩子般冒失,出口伤人。我曾经喜欢的那个人,他是周愈。”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过往的事情,即使被自己提起,想起来会觉得难过。且比起难过,满股的疲惫厌倦感从心头涌上。 但仍然可以克制,不算什么问题。 那个人,十年前让她坠入谷底的人,周愈。 圈子中的人和媒体集体对宛云失声和宽容的原因,实在太过明显。 何泷猛地站起来,似乎也想泼宛云一被子冷水:“谁?周愈?十年前?小流氓?他?”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凑合看吧。。。周四大概会三更,嗯嗯。不让我放空章,我要争气些。但对编辑的惩罚已经有了隐隐期盼的感觉,这样能歇两周。 ☆、59 10.6 冯简两日都睡在公司套间。 沙发床太软、太窄,空调太冷、太干。这些细节都堪堪忍受,但从宛云手里接过的厚西服,居然崭新一件,连袖口都被特殊的线缠住,不能解开。 冯简想动手剪,但那缠绕的线格外坚硬,一时各种工具都割舍不断。试过几次后,冯简便交给秘书处理。然而秘书拿笔捅、拿针扎,同样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