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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泷亲手锁了冯简的房门,而冯简在书房逗留良久,再一步一步挪进宛云房间。 冯简没有乱碰她东西,只坐在沙发前盯着宛云的水晶棋盘猜测价钱,而目光无意识地下落,再不由一愣。 宛云想收起茶几下方的游戏把柄,已经来不及。 “你居然买来和度假村一模一样的游戏?”冯简拿起来查看,随后讥嘲道,“那天你输钱,显然输得印象深刻,嗯?” 宛云抿抿嘴:“我究竟输了多少钱,有两万之多吗?” 人人都有死角,不怕戳不中。 在静谧封闭的卧室里提到某晚,似乎别有暗示。冯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宛云也暗悔失言,退后一步:“我先去洗澡。” 把自己关到盥洗间,宛云在镜子前玩弄打火机,一会燃起,一会熄灭,浴缸水龙头下的水轻轻地响,过了很久后发现自己心神不宁。 今晚又要同房,字面意义上的。看两人心情,今晚也许要再发展到现实意义上的。 那种事情,第一次和有了第二次根本没什么不同。蜜月期间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男人胡茬满面,凶煞起床的场景她欣赏了个遍,也不差今晚。 宛云把肩膀沉浸在热水里,让大脑放空。 以前她是真的全无所谓,对于冯简,对那种事。但现在……她却隐隐地对这种情况产生点不情愿之感,非常微妙的抗拒,非常陌生。 等她洗完澡出来,冯简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提出今晚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两件事。 “我没有睡衣。还有,要睡沙发你自己去睡,我要睡床。” 宛云愣了愣:“浴室里有浴巾,请君随意。不然给珍妈打电话,让她来送。” 她轻巧地避开第二个问题。早知以冯简那种“骄傲”这词都不足矣形容的恶劣性格,其实完全不必担心他霸王硬上弓。 宛云只是略微奇怪,明明这个男人从没有强迫过她,冯简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强迫别人,但是…… 宛云遥遥地盯着桌面的游戏光盘。 这个“但是”后面到底应该加什么,她来不及细想,今晚不是动脑筋的好时刻。 宛云原本睡前习惯阅读,但为了避免更多尴尬和争执,早早就熄灯睡下。 过了片刻,她听冯简悉悉索索地从浴室里出来。 她房间的布局和冯简的房间相反,男人在黑灯情况下,差点被地上的椅子绊倒。最后借着加湿器的微弱灯光,来到床前。 他放松地吸了口气,显然没看清宛云躺在床的这一侧,于是下一秒,宛云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开。 “冯简!” 男人的体重已经沉重压在她胸口,湿漉漉的头发有水滴滚落,浇到她脖子里。 冯简显然也被过于柔软的触感吓了一跳,他心念一动,迅速弹坐起来退后一步。 宛云几乎被他之前的压迫到不能呼吸,而心又罕见的很乱。她强忍难受,牵着被子,随后沉默缩到床的另一侧躺下,为冯简腾出位置。 但半晌后,那侧没有任何动静。 宛云睁开眼睛,看到冯简还站在床前。男人仍然有很高的影子,很沉默。她下意识握紧被子,内心有丝不安。 “要不……我去沙发?”冯简怏怏地开口。 宛云不由再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但她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只能在黝黑中继续沉默地看着他。 冯简显然不期望她能说什么回答,他随后自己拿了睡具,走到套间外极小的沙发躺下。 那一晚上,两人其实都没有真正睡着。 隔着很远,宛云能强烈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辗转反侧。她听到冯简在半夜又轻轻动身起来,似乎又洗了两次澡,而从浴室出来,冯简没有靠近大床的打算,脚步准确无误地回到沙发上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冯简说话时便带着强烈的鼻音,一直不耐烦地抽着纸巾。 此时正为秋意渐浓季节,流感满城横行。何泷看到冯简那种恹然的样子,只怕他病情感染宛云,索性提出要带女儿回家小住。 而冯简向这对母女表示不需要客气,想在娘家住多久就住多久。 宛云一直望着冯简,但对方完全没有看她。 冯简没吃早饭,匆匆拎着薄西服便坐车去公司。只临走前,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几秒便再次移开,那时间太短,根本不见任何留恋和告别。 ☆、48 9.3 宛灵回家,同样说起冯简这几天精神不佳。 “——穿着极客的格子衬衫,戴着昨天的领带,皮鞋没有擦,开会时间口气凶恶,秘书给他递水喝药时没有好脸色。” 宛云听着还没有说话,何泷却冷冷地接下去:“你观察姐夫倒很仔细。” 宛灵微微一窒,随即不言。 何泷再尖锐地瞥宛灵一眼,转头对宛云道:“男人身强体壮,小病小灾,不会有什么大毛病。对了,上次你为冯简订西服,冯简是不是直接把裁缝赶出家?真体面!你三叔把这事全对我说了。” 见宛云没有回答,何泷便转而和宛灵继续讨论冯简的品性问题,嘴里说着侮辱之言,倒一边试探留心观察宛灵的反应。 宛云一言不发地翻着书。 再去艺术馆,宛云破天荒地提出参观馆长的私人书柜。 胡馆长的另一高贵身份,是城中最大两份八卦杂志的资深股东,至于他是因为对八卦的资深兴趣而入股,还是当初因为他对八卦的资深兴趣而创建这两大八卦杂志社——年代久远,不可深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