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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云只淡淡应了声,随后问道:“你认为他这人如何?” 冯简倒没有说旁人闲话的习惯:“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 宛云道:“说一说嘛。” 冯简沉默片刻:“他有才,很有魄力,目光精准,很聪明,什么都想做,也的确什么都能做得好,但是……就像你说的,我也感觉他是个不太知足的人,做事容易失去方向感。我会很乐意让他做我这个阶段的投资人,但再过几年,我恐怕会和他分道扬镳……” 宛云总结:“对他不置可否?” 冯简皱眉,实在不懂和女人讨论什么都能扯到人际关系上来,也立刻对聊天失去兴趣:“周愈为人如何,不是我所关心的事情,我只是关心自己企业的前途。而现在为了他投给我的钱,我愿意忍受他这个人。”顿了顿,迟疑道,“这个人……我总觉得和你很像。” 宛云不语,只看着他。 冯简皱眉思考了一会,随后举起叉子在虚空中点了下:“你俩……都穿着白色的衣服。” 宛云便握着玻璃杯,片刻后她温和说:“如果你没忘记的话,昨天是我正式嫁人,我必须要穿白色的衣服。” 其实冯简想表达的真实意思是,两个皮相都很好的男女,穿着白色衣服居然有相同的感觉。一样的吸人眼球,一样的漂亮到嚣张,一样是那种自身高傲而又居高临下地可恶感觉。而昨日见面尽管时间短暂,但冯简感觉对方的目光一直尖锐停在自己身上。 冯简认为自己不太喜欢这种被牢牢盯上的感觉,无论是“他的”还是眼前“她的”。所以迎上宛云的目光,他明智地决定放弃这话题。 宛云再看着电视里的周愈:“如果你说的是他现在穿的白衬衫,那个牌子叫……” 冯简没好气:“我不关心。” “真遗憾。”顿了顿,宛云露出微笑,她看着冯简,缓慢说,“不过听你这么讲,我很开心。” 冯简嘲讽说:“为什么?因为我陪你聊了没用的话?” 宛云摇头:“不,谢谢你记得我昨天穿了什么颜色衣服。我自己都快忘记。” 冯简只得再三提醒自己吃饭时尽量不要和宛云交谈。 等两人吃完早餐,时间仍尚早,冯简本来想就财务问题和宛云深入讨论。但珍妈说必须提前去寺庙摇签办事,否则人多又要增添不少麻烦。 宛云习惯性地戴上墨镜和帽子。冯简在旁边无动于衷地看着,过了会径自先走出去。 珍妈看旁边的女佣帮宛云系着腰带,怏怏说:“姑爷怎么对小姐说话那么冲!脸色也那样坏!” 宛云笑道:“我倒不觉得。”然后仔细嘱咐珍妈,“我这里的事情,别总跟mama打小报告。” 珍妈撇了下嘴:“才一天而已,小姐这么快就和夫人外向。” 寺庙必须两人独自前去才有诚心,冯简责无旁贷地要亲自开车。等宛云收拾好一切走到门口,听到一阵巨大无比的轰鸣,接着,一辆破旧但绝对无法称为有品的红色老式日本车开到跟前。 珍妈骇道:“收垃圾车今天那么早?” 冯简的脸却从另一边窗户露出来,干脆道:“上来。” 珍妈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极其痛心道:“姑爷,怎么开这车,家里有——” “开这车就不会有记者跟拍。”冯简挑眉,“再说路程也不远,这车也不坏。” 珍妈还哆嗦着嘴,宛云已经拉开了车门坐上去。 开着这车,果然一路畅通无阻。山下本是八卦记者的聚集地,但居然没一个人往这车多瞧一眼。 寺院在城郊,驶出城外到高速,宛云打开车窗透气:“果然行得通,你真是想的很周到。” 冯简扬起眉毛:“你实在太客气了。” 宛云摘下墨镜:“你不是要跟我说家中财务的事情,现在可以先透露一些。” 冯简不太熟悉去寺庙路况,尽管有导航,仍需专心开车。此刻他即使很想说这个话题,也费不起这精力,只随口先问道:“你在O大一直读到了博士?” 宛云有些惊奇地看他:“你怎么知道?”世人皆知宛云样貌绝佳;却很少有人关注宛云是从一等荣誉拿到博士,连宛灵都没做到。 冯简暗暗皱眉。在被婚姻拉下水后,他到底看过宛云的一些资料,印象最深的就是李家为了宛云教育投资至少花了八百万。诚然她自己也很争气就是。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这一点资料并没有提供。 宛云任风吹拂着头发:“我?”她目光看着窗外,声音听不出温度,“我现在主要替城中博物馆做事,同时自己也开了一家店。” 博物馆?冯简内心把这话翻译了一下,也就是说宛云是自由职业者。再换句话说,她是没有正式的工作,他需记着多给她些家用。啧,多么昂贵的女人,但也只能是妻子而已。 但关于这一点冯简很无所谓,宛云没打算凭着脸当明星他就谢天谢地。而养家糊口是男人的职责,只要妻子花钱别太过分,他都能承担。 然而还是要小小嘲讽一下她才可以:“看来你很清闲?哦,李氏之前家大业大,想必你生活的不会太差。” 宛云却平静地:“我从十八岁就完全脱离了家族企业,放弃一切权利。大学学费前四年的确是用的家中教育津贴,但后来也就靠自己奖学金缴纳。”顿了顿,“至于家中的基本信托,我没动过里面的一分钱——噢,除了这两年把账号给了mama,再顺便又给你买了条项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