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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企业和自己公司磨合成功,股东和银行都表现满意;行内的巨头绿衫集团也对他的公司有浓厚的投资兴趣。 上帝没那么坏,只可惜—— 眼前的门铃哗了响了声,摄像头转过去看清车号。门再被打开,冯简缓慢地把车开进去。 只可惜自己的妻子是宛云。 他的意思是说,选妻子应该像选家具,看上去舒服得体就足够。但娶了宛云这样扎眼到连隐私权都被剥夺的妻子,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坐在豪宅里寂寞地数钱、叹息他是如此富有又是如此孤独的乐趣。 冯简自知缺乏分享的乐趣,但宛云似乎又让人忽视不了。用的是他最无奈的方式,在他最陌生领域。 别墅内置的草坪很大,有两个雪白纯洁的团子在飞快移动,类似某种动物的化身。 冯简冷着脸开车时根本没有注意,等把车停到别墅门前刚要下来,眼前一花,两只纯种牧羊犬欢快迅猛地朝冯简扑过来。 他不由退后一步。 牧羊犬训练有素,即使扑上来,也没有做任何攻击和伤人举动。它们只是用不小的身体挡住冯简,不让他随意前进,再拼命地嗅着陌生人的气息。 冯简在原地站了片刻确定自己安全,便也镇定下来。 牧羊犬全身的长毛都被洗得极白,不张嘴露牙的话,看上去乖巧可爱。冯简想起来自己中午还剩下一大半块鸡rou厚多士,伸臂自车上拿出,先撕了块面包扔到脚下。 两只大狗只来回地闻面包,并不见动心。 冯简自言自语:“还真是和主人一样挑食。” 随即又把rou块挑出来,两只狗再争先恐后地围上来,伸出湿漉漉地舌头,各自舔一口,仍然不吃,且看也不看一眼,依旧只绕着他不准他走。 冯简挑眉:“怎么比主人还挑食?” 旁边传来轻声的咳嗽,冯简内心略微抖了一抖,手依旧稳定。 宛云呼一声,两只狗得了命令,终于放过冯简,转身朝主人飞速跑过去,撒着欢得转。 今日宛云穿着奶黄色的长裙,随风站立非常飘逸。 她不走上前,微笑说:“来了?” 冯简颔首,再慢吞吞地走向她。 两人婚礼在即,等举行完就要在此间别墅里生活。此刻,冯简是来检视他以后的房子。 随宛云走入别墅。 李氏搬走前把大件家具都撤走,但曾经精致装修的室内大格局还在,如今便很好布置。客厅采光极好,深棕色的地板,亮堂堂的顶头灯。客厅虽然还空落落,但家具已经订好,过几天就能直接送来。 宛云轻声说:“听说冯先生喜欢独处,不巧我也是。于是我自作主张,索性先准备了两间主卧。到时候会从这两个房间里选一个做我们的新房卧室。”云淡风轻,说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 她给冯简准备的房间和目前宛云所居的卧室隔门相对,中间是走道,朝向不同而已。 冯简走进他的房间,先注意到的是床上铺着的被褥和床单。它们很洁白,很低调,很柔软,很朴素,很一般——也就是这个东西,花了自己信用卡那么多钱。 何泷当时口沫横飞地讲床单要缝多少针,原料是从哪里进口,冯简连听都不听。有区别吗?但买了就买了,不好退,索性留着。把这床单睡到破为止。 卧室和楼下客厅一样,其他家具没有送来。冯简略微巡逻一圈,认为宛云准备两间卧室的主意罕见地很有脑子。 冯简补充:“我屋子里只再添个衣柜足够,对了,再给我腾隔壁的一间大屋当做书房,其他的我没要求。别墅里要多些灯,我讨厌黑。” 跟来的管家连连点头,宛云则靠在门上,安静地只听不语。 冯简再走到窗前,哗地拉开窗帘,随后不可抑制地眯起眼睛。 尽管已经跌价,但仍花了大价钱购入的别墅还算物有所值。房间外视野开阔,面对的正是进来别墅时路过的那大片大片的草丛灌木,两只牧羊犬在上面来回追逐嬉戏,活泼有趣。 冯简随口问道:“你家那狗是什么品种?” 管家见冯简已经没事,悄悄地退下。 宛云便走过来,说了名字。 冯简听后一愣,挠着下巴:“噢,我平时见过那个品种的狗,但长得似乎和这两条有所不同。” 宛云微笑:“这个应该是最纯正血统,我家在那个北美狗舍订了不下十条。” 冯简沉默一会,他明明知道自己问了后一定会倍感后悔,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牧羊犬的价钱。 宛云只说了个印象中的价钱。 冯简从丹田里呼出口气,再从鼻子里缓慢地吐了出去……非常好 自从脱离市井自己创业,他第一件事就是戒除脏话,可惜最近这几天又有复发的状态。 ——当一条狗的价钱等于自己买一套西服;买五双皮鞋;买十件衬衫,冯简想自己一共也就那么几件西服,几件皮鞋,几件衬衫,还穿了好几年,他实在很难理解“养狗”的价值体现在何处。 买来衣服鞋还能出去穿一穿,买来食物还能充饥,而花大价钱在这治安严密的别墅区养两条狗,除了每天糟蹋草坪,似乎没有别的实际用途。 冯简面无表情地粗略一算,这两只狗每年的饮食美容和检疫费也是不小开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