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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这种时候要找人帮忙按着,现在上哪儿找帮手去?再者找来了也按不住这么个庞然大物。 谢陟厘手下不停,直接拔出了那块木片。 下一瞬,谢陟厘便被扑倒在地,漠狼仰头长啸,吼声响彻屋内,震得流沙自屋顶缝隙里簌簌而落,下了一层沙雨。 “阿厘!” 一声大喝传入耳中,谢陟厘一侧脸便看见了风煊破门而入,锋利的铁枪比他的人更先一步,刺向漠狼。 即使负伤,风煊的身手依然利落,身姿挺拔如同以往任何一次出手,铁枪带着雷霆之势。 谢陟厘叫道:“不要!你的伤口——” 一语未了,漠狼发出一声怒嚎,扑向风煊,显然是认出了风煊便是昨日刺伤过它的人。 谢陟厘连忙翻身爬起来,想要阻止这一人一兽。 风煊的伤口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漠狼方才虽然扑倒了她,但眼中的凶意很快便消散,显然是压制住了被痛楚激出来的野性,朝她张开嘴时也是舌头先伸了出来——它想舔她而非咬她。 “阿厘,快走!” 风煊的枪法凶悍绝伦,即使是重伤之后依然杀气腾腾,漠狼一时也占不到他的便宜,又忌惮他手中的铁枪,低吼着绕着他转圈,想寻他的破绽。 一人一兽动作都极快,谢陟厘此时才找到机会,奔过去挡在风煊身前。 风煊整个人刹时僵住,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他看见了人生最可怕的一幕。 这一世与上一世的时光重叠,只不过飞雪的大地变成了流沙下的地宫,漫天的箭雨换成了恐怖的巨兽。 但同样是一道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的背影,纤瘦坚定,始终如一。 风煊在刹那间如坠冰窖,无数次的噩梦在眼前变成了现实。脑海里只剩下谢陟厘的背影,再也容不下其它。 他抓住谢陟厘,旋身将她护在怀里,却把自己整个后背暴露给了漠狼。 漠狼巨大的身躯带起一股狂风,无声地扑上去,爪子已经搭上了风煊的肩,一口就要朝人类脆弱的脖颈咬下去。 “不要!”谢陟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漠狼是不是听得懂,她不知道,但漠狼真的顿住了,大约是猛然间发现搂在风煊脖颈间的是她的手脖,他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只是下一瞬,风煊的气息又冲入它的鼻腔,它再次怒吼。 “阿煊你快走,”谢陟厘发现了,“它不会咬我,但会咬你!” 风煊旋身避开漠狼,抓住谢陟厘的手。他是来寻她的,怎么可能一个人走? “你信我,真的!它还带我去找了食水,你看!” 陶罐就搁在地上,食物则放在一旁。 谢陟厘说着,还抬起手在漠狼头上摸了摸,漠狼晃了晃脑袋去蹭她的手掌心,看起来乖巧无比。 只是一看到风煊,它立刻又呲牙咧嘴,目露凶光。 风煊:“…………” * 照着谢陟厘的法子,两人退回了主殿。 古纳看到漠狼,下意识想拿桌案把缝隙堵住,然而在看清漠狼的模样之后,古纳整个人就被震在当地。 “……” 为什么,传说中的北狄神兽,会对着一个医女亦步亦趋,就像一条脑子不大好使的傻狗? 下一瞬漠狼便认出了古纳也是伤过它的人,长嚎一声就要扑上来。 古纳猛地一下把桌案堵上,风煊的枪也立即在后面支住。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妙到毫巅。 即便在谢陟厘面前乖如傻狗,凶兽也依然是凶兽,一只爪子都可以拍死他们。 桌案被拍得砰砰响,漠狼在外面不依不饶。 “你先回去。”谢陟厘忙朝着外面道,这么说总觉得有点怪怪的,细想一下是漠狼没有名字,她示意风煊和古纳把桌案挪开。 这张桌子是唯一的屏障,古纳死也不挪。 谢陟厘拉了拦风煊的衣袖:“大将军……” 风煊道:“阿厘,危险,不可。” 谢陟厘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一丝怯怯的哀求,放低了一点声音,“阿煊……” “……”风煊抵挡了一阵,到底还是败下阵来,拿起来枪。 古纳:“!!!!!” 大将军你的原则呢?! 桌案一推开,漠狼就想往里挤,奈何缝隙太小,它的脑袋又太大,压根儿挤不进来,怒吼一声,一爪子拍了进来。 风煊护在谢陟厘身边,枪尖随时准备出手。 古纳早就领教过那爪子有多锋利,挥刀就要斩上来。 呛然一声响,风煊的枪格住了古纳的刀。 古纳低声道:“你疯了么?!” “等等。”风煊看向谢陟厘,“给她一点时间。” “是我。”谢陟厘凑到缝隙前,摸了摸它的爪子。 那锋利的利爪一下子就绵软了,轻轻地搭在谢陟厘的手上。 谢陟厘道:“我们今天也算认识了,我叫阿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风煊倒还罢了,早见过她跟马啊猫啊狗啊谈心的模样,古纳和萨珠却是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只听谢陟厘沉吟了一会儿,深思熟虑地道:“你生得这么大,又这么厉害,就叫你豪迈吧。” 第67章 一杯倒 漠狼在那边嗷呜了一声, 好像是应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