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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蒹葭苍苍8 ||周泫御从紫英大学出来之后,转而去了湘坛。 夜已经深了,周家大宅却仍是灯火通明的,在这一片宁和的黑暗里,亮的如同有意虚张声势一般。 他下了车,门铃很快有人响应。来给他开门的是个老妪,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保镖。 “蒋婶”。 周泫御先出声。 蒋婶皱着眉,目光一遍一遍的在他身上来回,那双浑浊的眸子里渐渐凝上了一层水雾。 她张口,颤巍巍地喊他一声二爷。 “二爷,您回来了……”她不停地重复这句话,要说的又远不止这些话。 周泫御拍了拍蒋婶的肩膀,径直上楼。 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道微光。他抬手还未扣门,就听到里面的应答。 周泫永端坐在书桌前,像是等了他很久。 “雅田那边结束了?” “还没有,我先出来了。” 周泫永想了想,最想问的,最终还是咽回肚里。 周泫御在兄长面前坐下,书桌上搁着散乱的棋局。他扫了一眼,挪开目光。 “今天去公司感觉怎么样。” “还行。” “听莱茵说,子谚推荐了人补空缺的职位。” 周泫御没做声。 这事儿他知道的,即使高莱茵没有和他串气,他也知道。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合情理,但是,这事儿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得了,毕竟是那小子第一次插手公司的事情,总得给他留点面子才好。” “是,您放心,那孩子进来不会有人有异议。” 她很优秀,优秀的不仅轻松应对了他的难题,甚至在他的下马威之后,依旧淡然的将接下来的题目都回答的光彩夺目。 周泫永“嗯”了一声。这点,他也听高莱茵说了。他这个弟弟办事虽然喜欢剑走偏锋,但结果总能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话柄。他是最放心他的。 屋里沉默了几秒,周泫御给兄长沏茶的时候瞥到一边的文件袋,遂问:“大哥,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 “怎么样?” 周泫永叹气:“一样。和着棋局一样。” 周泫御拎着茶壶的手一僵,又看了一眼这棋局。 这黑白两子错落拼凑的可是死局啊! “哥……” “比起子谚,我更不放心的人是你。”周泫永按住了他推过来的茶杯:“人生如茶,有沉有浮。你不能因为头次苦,就连后来的清甜都不要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若知道,就不会一个人留在法国五年。五年啊,什么都该淡忘了,你又何须如此执着。” “我知道。”周泫御还是这句话。 他说完,脑海里闪过却是那个女孩清凌凌的声音“我倒是还记得你怕猫”…… 他怕猫吗?不,不是怕。至多,只是对那些毛茸茸的东西轻微过敏,于是就不碰了。避而远之的模样,他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一次,没想到她就曲解成了怕。 看,时光也并不是能抹去所有的。他这样微不足道的喜好,都有人记得…… 周泫永看着弟弟,他的话击中了他。可他即使拧眉,也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度。单看这完美的外在,谁能知道,那下面潜藏的是一颗枯萎的心。 他需要新鲜的能量,或者,拥有新鲜能量的女人也行。在这一点上,他若有周子谚那小子一半的功力,也足矣…… .. ☆、第九章 蒹葭苍苍9 ||君兮睁眼时天刚亮,从窗外望出去,紫金校区的运动场上晨光微熹,但早已有了跑步的人。 外外整夜没有回来,君兮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都没有人接,一直等到半夜她才把电话拨回来,听着语气,酒是醒了。她不耐烦的说:“文君兮说你不懂事你还真是不懂事上瘾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知道不?” 春宵一刻? 原来那位系草纯良的表情都是假的! 呜呼哀哉,男人要捉摸不透起来,真比女人还难懂。 君兮想起昨晚分开时,周泫御讳莫如深的表情。他既没有因为她那句“泫御叔叔”露出什么端倪,也没有因为她戳穿他怕猫而有丝毫的难堪。 她就那样起了执拗心,想要等到他的回应。 他视而不见,对着宿管阿姨匆匆逼近的方向挑眉:“还不进去,是想让我也见识一下什么是唐僧念?” “……” 数学系的系草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尚且知道如何欲盖弥彰,更何况是周泫御这样早就在风花雪月的阡陌红尘里修炼成精的男人呢。 他是如此滴水不漏,要她一个连场正经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小姑娘怎么将他看透? 罢了,罢了。 …… 学校的课程都已经结束了,寝室的其他姑娘们为了实习方便都陆陆续续搬出去了,只剩下她和外外还坚守阵地。外外不在,整个屋子静的空落落的。 她进洗手间去洗漱,盘算着今天没课也没有兼职,可以回去看看弟弟。她很久没有回去了,为了生活,她陪别人家孩子的时间都多过陪弟弟。 手机搁在床板上发出“滋滋滋”的震动声,君兮跑出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