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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傻没吱声,听到钱唐平声静气的跟暗笑的孙爽说:“以这位李小朋友个性,只怕没红前,被人先断脰决腹。” “那是对待小蚂蚁的。万一她一夜爆红或者关系强硬的,也就没这担忧了。” 钱唐不置可否,继续翻胡文静的本子。 孙爽还继续:“我这不挑演员挑红眼了么。想她长得好,家庭有背景,现在还哄的您亲手为她写剧本。小丫头自己的确还有点个性,万一真进圈子,绝对冉冉一枚新星啊——” 我忍不住插口:“听着,我他妈的可从没想过当什么演员。” 孙爽半真半假的:“哎,小丫头,考虑考虑我这建议。万一你高考失利——” “我高考只要没考满分都算失利,拿到成绩第一件事我就是来打你。” 孙爽一噎,钱唐依旧在旁边看本子,此刻也皱眉插话:“特长生,你暑假在事务所实习就学到这个?”顿了顿,“等我和孙爽的劳务合同满了,你再打也不迟。” 孙爽原本估计还有话说,见钱唐开口帮我,就只干笑两声:“你练空手道?什么段位了?” “嗯,我没考十六岁以下的青少年部段位。但今年可以报名了,等我考完期中吧,就去考成人的段位。” 我美滋滋的,其实教练已经帮我报上名了。 孙爽不说话了,过了会他说:“你才十六,真是好年龄。” 之后胡文静和钱唐的交易,进行的很顺利。细节我就不知道,只知道胡文静签了个合同。她依旧老样子,课前太极拳,上课听课,下课后也学着钱唐,拿个本子写啊写。 上了高二后,所有老师都把高考挂在嘴边。班里前三名很稳定,胡文静转班后直接踢掉羚羊,坐稳年级第一(据说以前胡文静的班主任已经跟校长谈话,求换教室)。但胡文静转班后,羚羊反而不在桌子上摆那么多参考书。叶青却总是走过来问胡文静问题。不知道是试探情敌还是别的。 我属于时而升起来时而掉下去,完全依靠用功和烧香的伪学渣,我爸以前总嫌弃我这种不稳定。但升到高二后,他对我的名次好像看淡了点。 也仅仅是一点点。 我爸出差回来后看我开学模考的成绩单,看完后放下继续盯着电视机里的足球赛。我也扫了一眼,明年世界杯,我爸正在看欧洲赛。 “保重身体比较重要。”我爸突然开口了,我赶紧收回余光“身体是一切的基础。你暑假在家养身体,成绩下降也情有可原。这次英语为什么没考好?” 我诚实的说:“没背单词。” 我爸这次居然轻而易举放过我,他说:“别犯懒病,不会的问问你妈,或者请个家教。” 作者有话要说: ☆、8.9 十一过后又是满大街的刮风。我每天顶风骑车上学,车轮碾过干巴巴的树叶跟踩到薯片似的,特响特脆。但为了头顶那么蓝的天,我愿意忍受迎面那么大的风。 秋天是个好季节,风和日丽不下雨,中秋和国庆都挨着,还有云腿月饼和大闸蟹可以吃。中医原本不让我吃螃蟹,说寒气重。于是我就让阿姨用高压锅多蒸了二十分钟。 为了庆祝和钱唐认识一周年,我也给钱唐家搬了箱活螃蟹。但他看着水篓,淡淡问:“这是什么?” 螃蟹的细腿已经主动从缝里伸出来,滴着水,挠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嘎嘎响。他这不明知故问么? “我没在跟你讲螃蟹,我是在跟你讲道理。特长生,拿自己家的东西送外人,这是什么道理?” 我愣住:“啊?” 钱唐的口气依旧很淡很温和,但说出的话就不好听了:“你家的东西自然有你的一部分。但你自己吃完螃蟹,往我这再偷偷搬一箱,算怎么回事?” 我这才听懂一点。合着钱唐话里话外的意思指责我当了家贼。其实,我早跟家里报备过要拿走家里一箱螃蟹,我爸随口答应了。他没问我送谁。他压根就不关心。 我一言不发,准备把螃蟹拖出去喂野狗,钱唐却先我一步弯下腰,将那箱**的篓子丢到厨房的水槽里。 他看看我,柔和口吻:“算了,下不为例。” “我cao,你觉得我下次可能送你东西么?” “第二个道理是,小女生就不应该主动送男生东西。”钱唐略微弯起一旁的嘴角。 先不说这事有点小题大做,钱唐的确属于那种能笑着发脾气,笑着解决的人。有这种性格的人通常有点小怪癖,比如说亓妡她从不肯借钱。任何人都不借,就算我的钱包落在班里,马上就还,她都不肯借。 而钱唐更过分。他从不肯收女的送的礼物。 大概南方某地的一种臭讲究,认为男女私相授受,难登大雅。钱唐本人也认为这讲究有理,于是从小到大,他从没收过血缘外女性送的任何礼物。我都能想到这怪癖肯定造成不少人际和金钱上的损失,还可能得罪过人。但钱唐破过例吗?他说目前还没有。 “但现在为你破例了。”钱唐叹口气。 我可真谢谢他,我也一点不自豪。有一点,钱唐说对了,螃蟹其实属于我爸的东西,我不过在顺水人情。 “如果下次送礼,我会送你个完全属于我的礼物。” 钱唐依旧笑着,他说:“不,到此为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