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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爱吃甜的。”夏儿记得可清楚了。 “那昨晚的大人吃了,今日是吃腻了?”雀秧随手捻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入口即融,软糯可口,就是他也觉得好像过于甜了些。真有男子会喜欢吃这么甜的? “大人一回府就说要去洗沐,打发了我回来。”其实是时五赶她回来的,“没大人命令,我们是近不得大人身的。” 说罢夏儿满眼钦羡地看着雀秧,“夫人可真好,能让大人青睐,盛都可有多少女子想靠近大人皆未如愿。” “是吧。”雀秧轻轻喃道,“可是我也没靠得很近。” 蓦地抓住了什么重点一般,雀秧反问道,“你们近不得大人的身,那大人洗沐的时候谁去伺候?” 夏儿仔细回想了一下,“大人洗沐的时候,向来也是不要人伺候的。” 听到这话,无法遏制地,那个荒谬的猜测又浮现了。 雀秧的心下突然一跳。 没有比这个更直接的机会了。 雀秧自制地压了压声音,“好。坐着久了,我有些乏,要去小憩一会,你且守着别让人进来扰我。” 院子栽的花开得热烈,袅娜地垂下细长的花枝。娇艳欲滴。 风携花香而至,屋内的缥色帷幔打了下来,水的热雾在空气中漫开,氤氲着窸窸窣窣除衣物的声响。 卸去了通身束缚,秀颈细腰,峰峦弧度,女子的绰态曲线呈露无疑。 皮囊之盛,柔美惑人。犹胜一卷瑶池水墨画,入水的人便是画里最勾眼的仙。 身子整个入了水,再掬几把水往脸上泼淋。时也懒懒侧身趴着,做条鱼儿肯定舒服得多。 世间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当下的感受才是真。脑子不想动了,睫毛便慢慢覆合在眼下。 倏忽眼睫轻动。 门外有细碎的声响,时五低声道着,“公子,我去看看。” 白日当头,现在是时府守卫人少之时。这些天雀秧对时府巡防的路线几乎也摸得差不多,到底时也是对时府的自个人掉以轻心。 束发,换衣,蒙面。轻巧错开了时府里能碰得上面的护卫,就只剩下屋门口的时五。 雀秧心里叹着,从来没想过他会为了一个男子隐瞒身份进入他的府邸,这般荒唐。 甚至现在还引开了时五,想方设法连这个男子洗沐都要来瞧上一眼,简直难以想象。 直至他轻轻匍匐上屋掀开了一丝瓦缝,方知何谓难以想象。 时也很机敏,所以他只敢落在屋顶的旁侧。他这掀瓦的角度挑得巧妙,越过了四折曲屏,却不会将光洒入屋。 只敢掀开一丝瓦缝,但也足够了。 屋内不甚光明,水中侧卧的人却宛如日影月华,肤白若琉璃,容貌潋滟却胜所有颜色。 无暇细嫩的娇臂半遮着身前,其下峰峦似要滴出水来。 皓皓明月色,尘世繁华景,都变得不值一提。 手中的瓦变得太过烫手,炽热灼人,心忽而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遽然笑了,却是转头不敢再往下看。 风至,时也睁开了眼。 屋顶上打斗的声音传来,让她满眼的迷茫瞬时清醒无比。她踏水而起,抓起屏风上披着的衣服便是一裹。 “公子,屋顶上两个蒙面人打了起来。”时五在门外自责不已,离开片刻便出现这档子事。 两个人,时也心下一沉,“把府里的弓和弩都调来,当场围杀,一个也不要放过。” “是。” 屋顶上两人皆未带刀剑,身法强硬,腿脚相搏。 也不知另外那人来了多久,看到了什么。雀秧一手扣住来人腕骨,发现对方是男子之后更是极不留情。 却被那人利落地甩开手臂,一股劲力带着狠戾杀气朝着雀秧而来。他错身避开之后,又是数十支箭矢破空而来。 尖锐的呼啸让两人再没时间缠斗,箭风堪堪划过他们周身要害。 时也是真想要他们的命,这般厉决,竟真是女子,想到此流淌的血似乎也沸了起来。 另外那个蒙面的人,血气更沸。按着计划,今日他也没去上朝。一切安排妥了,眼见也到了散朝时候,便又想偷溜来时府晃悠。 齐淮想得牙痒痒,这人大白天都有人来窥探于她,昨日还嘲笑他招人。 只是,现在的时也有什么值得让人大白天来窥探的。想不明,齐淮心下被这箭雨扰得更烦了些。 身侧有剑至,齐淮一个皱眉。 “要命。”立马齐淮就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他回身踢开,看着时也毫不掩饰的杀意,也看到了她整齐的衣物之上,那还滴着水的发。 所以,那人是窥探时也洗沐? 齐淮被这个认知一震,差点无法思考。凭着本能拉住了时也握剑的手,迅疾地拉她入怀,低声便道,“是我。” 这人是流氓吗,时也跌入他怀里时便立马反手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匕首堪堪已经抵在齐淮心口,时也咬牙切齿,“你看到了什么?” 他能看到什么?突如其来的问话齐淮也没顾上,“我应该看到什么?!我一来就看到那人都在这了,你不谢我帮你捉贼......” 谢是不可能的了,时也旋身推开了他,另外的那个人就要跑了。 “杀了他。”时也剑指雀秧,毫不迟疑发出指令。时府这一脉不能在她手上毁了,不然她怎么对得起真正的时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