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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将时也瞌睡打跑了一大半,这又是什么意思。历来左边为尊,她可是将左边里屋让给了他。 除非,时也头大地去左边里屋一看,满满堆着的都是木材灰土。甭说睡人,落脚的地步都难寻。 能睡人的原来只有右旁的里屋。 “想是时大人这等人物,睡姿应该也不差,本王倒是不介意与时大人同寝一屋。”齐淮说得极是轻巧,还把玩起了手中的素瓷盖钟。 没等慎行诧异自家主子这等异举,便听到时也说出的更离谱的话,“王爷金贵之躯,下官还是与他们一同睡在这外头便是了。” 小木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慎行觉得周遭空气好似温度骤降。 齐淮紧了紧手中的盖钟,本来看这人身子骨孱弱,料想也是娇生惯养的主。这外头寒风透过那破木门直刮入内,里屋不比这外头暖和舒坦些。 既是如此,那便罢了。 时也倒是若无其事地以斗篷为衾,落坐在火堆旁。 阿罕在旁侧,她还是放得下心。带着暖暖的光意,连柴木烧起的味道都是淡淡香香的。 夜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也不提神,眼皮子都快打架了。今日不知怎的,好似愈发瞌睡。 是淋了雨么。 许是淋了些雨。 这几天赶路也是有些疲乏的罢。时也想起之前在外,可曾比这赶路赶得慌,也没有这般迷糊。 屋外的雨要停了,静谧更催人入睡。半眠半醒之间,时也看了眼阿罕,阿罕竟也抱着剑在旁有些瞌睡。 好像,这个柴火不对劲。时也的嗅觉很好,柴木烧起来哪有什么香香的。但这里头,细细分辨来是有股不寻常的味儿。 眸子太沉了,都快睁不开。 时也心里陡然一惊,屏息,使劲咬破了下唇。腥甜味在口腔慢慢散开,勉力拧开水囊掬了把水泼上脸。 放眼望去屋内的人尽皆昏昏然睡着,这柴木,不是齐淮他们动的手脚。 齐淮也够惹人厌的,时也起身,轻手轻脚往里屋摸去。 里屋火光也未灭,却不见齐淮。 后背有人!本能叫嚣着,时也回旋将脚踢出,但这一脚,却似踢在了铁甲上面。 腿脚一软,时也直接被这股力气掀翻至榻上,纤薄的后背撞得生疼。 不容多想,那人竟已径直翻身上榻,时也侧身架挡。那人却是料到,一只手顺势将她双手制住,“别动。” 第8章 悟了 狗尾巴齐 “别动。”声线微沉,却不陌生。 来人背对着火光,俊彦面相却是清晰。一手顺势将她双手擒住,一手捂着她嘴,禁锢得她未能动弹。 竟是齐淮,时也眉蹙得不成样。 宽实的胸膛隔着几层布料抵压着她,整个身子都在他笼罩之下。她挣得愈用力了些,腿都已经准备往他头招呼而去,却见他倾身靠近,热气喷洒耳畔,“有人。” 是有人。 木屋小窗的拴子一声轻响,那人是翻窗进来的。 平稳落地之后,还往火堆里再洒了点什么,便敛声息语地朝着这边里屋摸来。 见时也倾耳听着,安静地没有其它动作,齐淮将手松开了些。 黑影下近瞧这少年的眸子,竟然还湿润润的,把他心跟着都浸水里了似的,痒痒。 而且这人的骨架,小了些。在他身下颈细肩薄的,在他身下......齐淮鬼使神差又想起了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那人愈走愈近,眼前齐淮面色却跟变脸似的,一会青一会白的,这时候犯病了? 榻上齐淮半侧身,来人只看到他一个背影。走得近了,才看到榻内还有一双睁得硕大的眸子正亮闪闪地看向他。 那人错愕,脚下刚停住,未来得及转身,榻上齐淮便翻身发难。 来人步子放缓了尚算不得轻盈,身手应该很差。齐淮也不准备将人打死,只想将这人生擒住,下手有分寸。 时也看着齐淮右手迅捷如电便将那人肩膀抓住,却竟没抓紧。那人跟泥鳅似的在他手上打了个滑,转身又跑了出去。 来人蒙着面,一身黑衣,在折射得光亮光亮的,这是?抹了油?! 齐淮面色铁青,顾不得右手掌满是油,出门夺马而去。 爱戴王爷的臣下时也,好心地拧开水囊泼了一下睡着的人,也紧随其后。 拉起缰绳,三匹骏马一前两后在深夜里疯狂奔跑。 前头那人身手差,却是不知道对马做了什么手脚,时也和齐淮两人竟一时也追不到。 夜风烈烈,时也将马策得更快了些。一直不远不近的距离拉近了些许,正好在她箭矢射程范围内。 马鞍旁侧挂着的弓和箭筒未曾取下,时也分出手来取弓,抽箭。 齐淮侧头,追得马不停蹄,却也有闲情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 但见这少年双腿夹紧马腹,拉弓上弦一气呵成。还以为少年孱弱不堪一击,没想到这快马之上,动作还能这般行云流水。 “铮......” “铮......” 弓弦连响,两支飞矢离弦疾电般而去。 箭很快,很准。弦响一落,箭就到了那跟前。 先发的羽箭射中了马腿,马上的油衣人一个踉跄在地上打滚。随后而去的那支箭矢将他衣角钉在了泥地之上。 齐淮上前截住了他右手边,左边尽头是没有路好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