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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嬷嬷刚要出门,却被云曦喝住了:“贱妇,好大的胆子,竟然趁着本福晋不在府中,偷本福晋的首饰!” 小金嬷嬷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吓得跪倒在地,先前拾起的碎片儿又滚了一地。 “福晋明察,奴婢绝对没有做下那等龌蹉事情。” 云曦笑了笑,“那你且说说,你一个粗使嬷嬷,是如何戴得起这镶了蓝宝石的金戒指的?” 小金嬷嬷一听,心神落定:“这是奴婢的夫家弟兄,前些日子跟着出海跑商,给带回来的。他们说在那什么什么国,那宝石遍地都是,不值几个银子。奴婢想着,这怕是假的罢。” 海上贸易?云曦沉吟了片刻。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一本万利的生意,可是却没有路子,找不到那有经验的水手。没有想到,这路子,竟然已经有人开始做了。祥云阁是开不了,她得想想其他的生财之道方是。 自是怎么这么巧合,在自己想要开辟财路的时候,便有人送上门了,莫非有诈? “倒是我误会你了。不知道你可否传你那夫家兄弟来问问话?” “这……”小金嬷嬷迟疑了片刻,犹豫的说道:“说是夫家兄弟,不过人家是管事,与奴婢身份地位不同,也不知道唤不唤得了来。” 云曦笑了笑,“你且去问问”,心中却颇不以为然。一个粗使婆子,能嫁得了多好的丈夫?夫家兄弟有能是多有地位的人?不过是让他牵个线搭个桥罢了。 可等三日后,那管事上门,倒叫云曦大吃一惊。 只见那管事穿着宝蓝色的云锦袍子,脚蹬丝绒马靴,胸前挂着的那块金灿灿的怀表,连坐在帘子后的云曦,都看得见上面刻着的西洋美女像。看来这管事,的确是出过海的,还赚了个体坛满钵。 那管事冲着帘子做了个揖,问道:“不知贵人寻小的有何事。”那声音有些倨傲,显然是不想与她这等内宅妇人打交道。 “听说刘管事跑船很是有一套。我这儿有笔大生意,不知道管事的愿不愿意接?” 刘管事拨了拨手里的祖母绿指环,颇有兴味的说道:“不知道是何等大生意?” “管事跟着其他人跑船,不若跟着我何如,每次出货,我给二十万两银子,赚得的银子,分你一成。”云曦悠悠地说道,金箔动人心,她就不信了,如此丰厚的条件,这刘管事还不动心。等她熟悉了航道,便留下那有用之人,而这刘管事不要也罢,那一成自然是不用分出去的。 不料刘管事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刘某可不敢接贵人这单生意。请恕刘某先告辞了。” 云曦一听,变了脸色,“先生且慢,可是我的条件不能打动先生。” 刘管事扭过头去,惊讶的望了帘子一眼,说道:“贵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们这跑船,那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说得不好听点,那叫走卖私货,若是被上头发现了,可是要人财两空的。所以这背后必然有罩得住的厉害东家。贵人虽然地位高贵,但是到底是女子。而且二十万两银子,还装不够我们一条船的。” “你们居然是船队?”这得是多大的规模,看来那大东家,必然是朝廷中人。“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派人去瞧瞧你们的货船,然后考虑要不要加入。” 刘管事闻言,冷笑道:“贵人真是说笑了,此等私密之事,怎能随随便便让人去看。原本我那嫂子让我来,是听闻贵人是女中豪杰,如今一看,贵人还是比较适合开个成衣铺子之类的,这博彩之事,不适合贵人。” 的确,这事儿就是赌博,赢了便是一本万利,输了便是血本无归。 “那我如何知道你不是诓我?” 刘管事叹了口气,“罢了。贵人到时候可派人跟船,但决不可超过两人。下月初一,我们便会出海。因为还要置办货物,贵人早下决定。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被朝廷给查了,或者被海盗劫了,贵人得自负盈亏。” 云曦一听,点了点头。这刘管事听闻二十万两银子,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对那出海的风险又知道得一清二楚。想来应该不是空手套白狼坏人。再加上这小金嬷嬷还在她府中当差呢,也不愁找不到他。至于跟船的,原先祥云阁的那些掌柜此刻正好无事,挑出两个精壮可靠的便是了。 想到这里,云曦拿定主意。“先生,我加入。” 刘管事点了点头,“贵人不亏是女中豪杰。为了防止我日后不认账,我可以给贵人写个条儿,盖个我们船队的印章。表明贵人入伙了,届时有了收益,凭借这条儿分成。” 云曦递过银票,拿回凭条,只见那上面盖着硕大一个“索”字。“索”,难道背后的东家是索额图?那可不大好,索额图明年便要倒台了。不对,索额图要钱干什么?那是扶持太子啊!所以只要太子不倒,这生意就倒不了。更何况这满人名字里有索字的贵人多了去了,也不一定便是索额图。 刘管事拿着银票,踱着步子,走出门去。 云曦瞧见,越发的放心。就是她,带着二十万两银票,也是心惊胆战的,这刘管事却毫不在意,可见他真是见多了。这种人,绝不会眼皮子浅,坑她那点钱的。 谁知那刘管事刚上了马车,便将那银票匣子往对面的老者手中一扔,“赵老赵老,快接着,这二十万两银票可把我给烫坏了,不过幸不辱命。只不过若是我们就这么消失不就好了么,东家为什么还要我们将这银票换了货,假装出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