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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安汝成鼓起勇气,跟安瓒说“月钱少了,不够用。”安瓒怔了怔,“成儿,你是多少月钱?”他不管家,对这些琐事没留过心。 安汝成说出数目字之后,安瓒半天没说话。十九两白银!自己一年的俸禄才八百石米,八百石米至多值八百两白银。 “成儿,我的俸禄只有每年八百石米。”安瓒平心静气跟安汝成讲道理,“折银至多八百两白银。若是米贱之时,只值六百多两白银。你跟你媳妇、孩儿的月钱,其实已是足够。”十两银子还不够花,你都做什么了。 安汝成嘴上不敢说,心中腹诽:你哄小孩呢。看看你家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精美?安瓒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温和说道“家中所费大多是夫人拿嫁妆贴补的,若不然,单靠我的俸禄,哪能如此。” 您就说瞎话吧,安汝成根本不信。她要是手中有银钱,她能给人做填房?不过他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己,并不敢说出来,唯唯退下了。 安汝成铩羽而归,跟蒲氏前前后后讲了,蒲氏轻蔑一笑,“便真是夫人的嫁妆,也该我管。”径自到了正房,叙过寒温,笑容满面说道“夫人管家辛苦,我帮夫人分分忧,把厨房管起来罢。”厨房可是个有油水的地方。 谭瑛性情清冷,不耐应付这样市井妇人,“却是不必。”直截了当拒绝了。蒲氏犹不死心,嚷嚷起来,“我是长子嫡妇,难道不得管家?” 小红是早得过解语吩咐的,忙去邻舍禀告了。不多时采绿过来了,她嫁人后益发稳重,处事更老到。“您请看看这个,再说话不迟。”采绿把一张契纸放在蒲氏面前,从容说道。 蒲氏是识得字的,吓得跳了起来,卖身契!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该在蔡家么?她像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 不成,我要撕掉它!蒲氏定下心后,发狠把契纸拿在手中,三两下撕掉了。采绿毫不惊慌,“您尽管撕,若撕得不过瘾,我再拿几份过来。”那是誊写的好不好,你撕了也没用。 蒲氏脸色发白,跌跌撞撞走了。卖身契居然还在!这可怎么办。公公若知道了,岂能容得下自家夫妻二人? “都怪你!”回房后抓住安汝成骂道“油脂蒙了心!卖自己亲妹子!”为了那么点子银钱,落这么个把柄。 安汝成恼了,“这会子你会说太平话了!那时你不赞成么,你不赞成么?”直问到蒲氏脸上去。明明那时节你也点了头的,做什么如今胡乱迁怒。 蒲氏气得掉了眼泪,“谁知道进了诏狱的人还能出来!”出了狱不算,还做了官,做了大官。谁长前后眼了? 夫妻二人吵得很投入,声音越来越高,“我便是卖了她又怎么了?她是我妹子,我做哥哥的想卖便卖!”安汝成被抱怨恼了,大声说道。 夫妻二人面对面大吵,蒲氏是面朝外的,闻听此言脸色如白纸一般。安汝成大为得意,“你也知道怕了?”卖妹子有什么希罕的,惹恼了我,连你一起卖了。 蒲氏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屋中一片静寂。安汝成忽然觉着不对劲,他急忙转过头,屋外青石路上,安瓒和谭瑛并肩而立,两人都是脸色铁青。 父亲他,听到了?安汝成茫然回头看看蒲氏,再看看一脸怒色的安瓒,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嘉始四年十一月初十,户部左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安瓒大义灭亲,亲自绑送长子至顺天府衙治罪。之后,安瓒上了辞呈,“不能齐家,何以治国”,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没脸做这个阁臣了。 皇帝想挽留,没用。一则安瓒坚辞,二则朝中因清量田亩之事反对安瓒的人不少,这时一总发难,让皇帝难以应付。 腊月初十,皇帝终于批准了安瓒的辞呈。 ☆、114 终章(上) “也不知阿瑛伤心成什么样了。”向氏很是忧心,“妹夫仕途正好,偏偏逆子为祸,只好辞了官。还有解语,这孩子当初遭了多大的罪!阿瑛从前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还不知气恼到什么地步。” 杜知安微笑道“无妨。阿瑛一向有些清高,未必在意仕途。若依妹夫的性情,辞了官倒也不坏,可以悠游林下。”口中虽这么说着,心中究竟也是放不下,这日休沐,和向氏一起来到当阳道安家,探望谭瑛。 谭瑛迎了出来,让到厅中待茶。杜知安夫妇见她神态自若,并无沮丧气恼之色,略略放心。“夫君如今是无官一身轻。”谭瑛脸上笑意盈盈,“每日或是督促绍儿、骁哥儿、骞哥儿读书,或是去邻舍看阿大阿二。”这日子多悠闲。 “这不,又去看外孙了。”谭瑛抿嘴笑笑,“我每每听他说到阿大阿二如何可爱,很是羡慕他呢。”什么时候想见外孙,什么时候可以去邻舍看。 向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也过去看外孙啊。”许他看,难道不许你看。杜知安含笑看了向氏一眼,“夫人,沈伯爷和岳侯爷想必也在。”阿大归了沈伯爷,阿二归了岳侯爷,这两人常来看孙子,阿瑛自是不便去了。 向氏方才想起来原由,和谭瑛相视而笑。谭瑛正想命人去邻舍将安瓒请回来,外面却传过来喧哗吵闹声。谭瑛皱起眉头,细听了听,“不许拦我!不许拦我!”是蒲氏的怒吼声。 “让表哥表嫂见笑了,这蒲氏,总是不消停。”谭瑛抱歉说道。杜知安冷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这个阿瑛真是心慈手软,由着蒲氏这种无知愚蠢妇人在自家后宅胡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