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页
书迷正在阅读:飞剑问道、三寸人间、天道图书馆、天下第九、圣墟、元尊、穿书后每天都在被迫撒娇、我靠经营饭馆续命[系统]、狂少归来
秦王缓缓跪下,俯伏在地,“谢母亲。”贵妇伸手拉起他,叹道“祖宗家法,后宫不许干政。原本我不该管这些,只是怜你自幼孤苦。”况且,不能让太祖皇帝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好江山、万世基业,毁在皇帝手上。看看这天下,如今成什么样子了。 这贵妇,自然是太后了。太后微笑道“自你父亲去后,我这未亡人原本该跟了他去,之所以苟且偷生,只是放心不下你罢了。我又没有娘家,又没有亲生儿女,还贪图什么?”秦王动容,哽咽道“母亲!” 本朝太祖皇帝十分多疑,怕功臣要夺权,怕后宫要干政,怕太监要乱朝纲,各种惧怕。他定下形形色色的制度,例如“皇后虽母仪天下,然不可俾预政事。”“皇后之尊,止得治宫中嫔妇之事,即宫门之外,毫发事不得预焉。”并且后妃不选世家大族女子,只选低级小官吏的女儿,或平民的女儿,防范得这般严密,无非是怕外戚专权。 这一点他还真防住了,本朝自太祖皇帝至今已两百多年,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外戚专权。外戚,不过是有个“国公”“侯爷”的虚衔,俸禄极高,却不给实差,手中一点实权没有。因此,从来对皇家也没有过威胁。 但是,太祖皇帝定下的“寺人只得奉扫洒之事”,防止太监乱政,却是一纸空文。太监可以做到司礼监太监,秉笔太监,简直是帝国实际上的“丞相”,权柄很大。更别提矿监税使了,那是任何官府都不敢管,也管不了的。 “傻孩子!”太后叹息一声,这个孩子自己从小养到大,知他甚深,“宫中,母亲可以帮你一把;宫外,却是全要靠你自己了。你,可要心中有数。”太后凝视秦王,缓缓说道。 ☆、70 “母亲放心,”秦王神色郑重,“儿子定会部署得妥妥当当。”太后微微一笑,歪在蹋上,和秦王闲话起家常。皇帝、皇后至慈圣宫请安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太后眉目慈祥,秦王一脸孺慕,母子二人说起秦王幼时趣事,都觉好笑。 “母亲宫中这紫玉香炉甚好,”团团行过礼,坐下来叙话,秦王开口要东西,“待儿子回太原时,赏了儿子罢。”太后日常用的多是纯金香炉,只有一尊罕见的由紫色玉石雕成的佛手状香炉,很是精巧可爱。 太后笑咪咪道“什么好东西经了你的眼,我还留得住?你既爱上,便赏了你罢,只是要爱惜物件儿,莫糟蹋了。”秦王笑着谢了,“知道母亲疼我。” 皇帝在旁刚想说什么,秦王又冲他伸手了,“弟弟昨日去兄长宫中,见案上有一只青铜古鼎,看着像是周朝的罢?想必是古物,是值钱的……”皇帝心疼的答应,“便给了你罢。”确是周朝的古物,他这眼神儿还真好,单拣值钱的要。 秦王如愿要到两件珍宝,神色大悦,围着太后、皇帝说了一车一车的好话,把太后、皇帝都逗乐了,“真是小孩子脾气,不过一两件希罕物事罢了,把他喜成这样。” 秦王黄昏时分方出了宫,回到秦王府。如今他的谋士当中多出了一个人:卫念中。和其他文官只是表面上归顺不同,卫念中是真心投靠秦王,急切盼望秦王能成就大业。只有秦王成了事,百姓才有救,大丫儿才有救。 “卫大人睡都睡不安稳,常常做恶梦,”胡大夫低声回禀,“常常一身大汗的醒来,口中叫着大丫儿,大丫儿。”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卫念中牵挂爱女,胡大夫也至为同情。 秦王沉默半晌,方问道“卫大姑娘,是被马衡掠去了?”劫回卫念中等人后秦王派胡大夫查过,说是卫大姑娘被锦衣卫指挥使马衡掠去府中,死活不知。 胡大夫低声回道“是。”马衡平日并不是一个好女色的人,既然对卫大姑娘动了情,想必看守会极为严密。 秦王命令,“使人过去照看着,即便暂且救不出人来,也要她毫发无伤。”胡大夫俯身答应,出来指派人手去了。 秦王独自在房中默默坐了半晌。又是一名处境可怜的女子,任人欺凌的女子。闺中弱女被强人掳去,可还会有生路? 这日过后秦王除进宫服侍太后,便是镇日在秦王府书房中和一帮清客相公们吟诗作赋,或是出门搜罗些古旧典籍,还张罗着“刻出一本书来”。这也是藩王们常做的事,附庸风雅。 偶尔见了皇帝,便是追索古鼎,“是弟弟心爱的”,皇帝一笑置之,不就是一个青铜古鼎么,给他。横竖他服侍太后过了元旦,便要回太原藩王府。这次离开京城,一辈子也甭想再回来。 秦王和普通进京的藩王一样,搜罗奇珍异宝,字画古董,一车一车的装好备好,等着带回藩地。藩王们还爱搜罗美女,甚至强抢民女,这个秦王倒没有,众所周知,他不好女色。 山东离京城最近,山东两名原总兵官王力、周军这日被押解回京,进了兵部大牢。王力家人和周军家人探监出来,各各含着一包眼泪。 六安侯府。傅解意微笑对侍女说道“你们全都出去。”撵走侍女后,傅解意十指尖尖捏起房内一件件器物,向地上摔去。直把房中的器物全摔碎了,犹自不解气。 什么?费尽心机讨好太夫人,六安侯府才好了没多久,父亲又被就地解职押回兵部受审?我傅解意何其薄命! 傅解意看着满地的碎片,冷笑起来。难道这就是我傅解意的命?是我命该如些?女人活在这世上,凭的是什么,不就是好命么?任你聪慧也好,美貌也好,都比不过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