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你不配爱我
他好可怕。 现在的裴迟羡心里,慢慢浮现出了这句话。 渭墨好可怕,他真的好可怕。 时至至今,裴迟羡知道渭墨对自己的谎言已经不止一句两句了,他一边对她说着腻人的情话,一边又对着作为她家人的裴旌霖做着疯狂的事情。 甚至她都已经这样委婉地表示自己已经查出了端倪,他都不愿意与她坦诚相待。 如果他说出了实情,即便这个事实是多么的让裴迟羡难以接受,她都不会觉得他可怕。 可是,她明明是渭墨的恋人,可他却连实话都不肯告诉她。 “你好可怕。” 大脑的飞速运转让裴迟羡的嘴不受控制,只是一开口就说出了这句不断在脑袋里飞旋的话来。 渭墨本为了掩饰,已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rou送进嘴里,可听到了这句话,他咀嚼的动作僵硬下来了。 他缓缓转头,看向裴迟羡。 他怎么也想不到裴迟羡会说出这样的话。 渭墨甚至都不去理会自己口里的rou是不是有嚼烂,就硬把它吞了下去。 “迟羡,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你好可怕。” 裴迟羡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把这句话砸向了渭墨,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冷漠,连语气都冰得吓人,完全不是她平常会有的样子。 渭墨也被这幅样子的裴迟羡吓到了,一贯伶牙俐齿的他现在居然有些僵硬:“你,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可怕呢?我爱你啊,迟羡。” “你满嘴的谎言,渭墨,我对你太失望了,你不配说爱我,你不配。”裴迟羡慢慢地放下了筷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配。你说我不配?”渭墨也换了一副语气他猛地站了起来,把裴迟羡逼到墙壁上,两只手摁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挣脱,“我告诉你裴迟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渭墨配说爱你,而你现在居然觉得我不配?” 他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仍愿意陪在她身边,他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毁了裴家,现在她居然觉得他不配? 裴迟羡只觉得肩膀被眼前的男人弄得生疼,更加上他说的那些话在现在的裴迟羡看来都市胡言乱语,她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感动。 于是裴迟羡冷笑一声,目光狠狠锢住了渭墨:“就你?一个一边说着爱我一边要毁掉我整个家一边又什么事都瞒着我的骗子,现在告诉我说全世界只有你配爱我?我呸!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说爱我,现在,只有你不行,渭墨。现在,放手,我要回家。” 语毕。裴迟羡就开始挣扎地想要挣脱渭墨的束缚,可是毕竟渭墨是个高大的男人而她是个女生,再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从中脱身。 “我说,给我放手,渭墨。”裴迟羡再次一字一顿地用命令的语气把话砸向渭墨。 此时渭墨已经被气的发抖,他张合了两下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倒是手臂上的肌rou放松了下来,裴迟羡挣脱开了他的束缚,趁着渭墨还没有反应过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就要离开。 这时候渭墨才完全放松下手臂,愤怒已经从他的脑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些许的悲痛,他冷眼看着正在准备离开的裴迟羡,终于从嘴里憋出了一句话。 “那你走,走了就不要再来见我了。” 这十三个字几乎用尽了渭墨的全部力气,其中究竟包含了多少愤怒、多少无奈、多少悲痛和多少挽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清楚自己说了这句话后,裴迟羡可能再也不会再来见他了,但他依旧在这句话上寄付了希望,希望裴迟羡可以不要离开。 可裴迟羡没有回答,她的行动已经足以表示她的内心。 她一言不发地,摔门而出。 渭墨在她离开后,被剥离了灵魂一般跌落在地。 没有说话,没有发火,没有落泪。他只是坐在那里,好像失了骨一样,一动不动。 关瑜这几天一直都生活在惶惶不安之中,她一方面虽然因为裴旌霖暂时还没有说出自己和裴睹海的事情而安心,但裴旌霖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她没有办法控制儿子的行动。 一方面裴迟羡又和自己大吵一架离开,她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每天都在家中以泪洗面,曾经裴家贵妇人的形象一去不复。 她现在只希望裴迟羡可以回来,她好再打打感情牌,把裴迟羡拉到自己这边,帮着自己一起说服裴旌霖不要把自己和裴睹海的事情抖出去。 就在苦恼之际,家里的仆人忽然急匆匆跑过来:“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什么?迟羡回来了?”关瑜猛地站了起来,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知道如果自己要打感情牌的话就一定要在她回来之前就做好准备。 于是关瑜跑去大厅,坐在沙发上,拿出手绢,装作一副泣不成声的模样。 等到裴迟羡回到了家里,就只看到关瑜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抹着眼泪。 关瑜看到裴迟羡回到了家,第一时间跑上去抱住了裴迟羡,眼泪很快濡湿了裴迟羡的肩膀。 “女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啊……”她红肿的眼睛里不断涌出泪水,整个人哭到喘不过气来。 裴迟羡刚刚才觉得离开了一个满嘴谎话的混蛋,而面前的这个女人也是曾经骗过自己的人,她丝毫没有感受到家里的温暖,只觉得这里阴暗而恶心,她拍了拍关瑜的肩膀,然后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扒拉开。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回来了。” 关瑜以为这是裴迟羡正在安慰自己,她抹去了眼泪,止住了哭泣,哽咽了一会儿后把裴迟羡拉到沙发这边来。 “女儿啊,我的迟羡,妈在你离开后想了很多,现在可想死你了,快来陪妈说一会儿话。” 裴迟羡现在不想管别的,但是无奈关瑜的热情邀请,她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坐下来,冷眼看着关瑜,关瑜的眼神是那样的飘忽不定,裴迟羡心想她一定是要说关于裴睹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