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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量着整只鞋,应该是穿了许久,白色的板鞋胶底有些泛黄,鞋头处有了一道很深折痕的印子。 脚后跟的地方有一小块蓝色的油漆,她拿指腹抹了抹,已经干在上面了。 宁暂临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她将鞋收起来放到自己书桌底下。 宁暂临从画室里呆了两个小时,她每天都要画画,保证自己不会手生。 十点后按时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 她比闹钟早醒了几分钟,穿戴好校服之后,将散落在肩膀上的深黑色卷发扎成高马尾,额角留有几缕碎发,露出白皙细长的脖颈,还有那个黑蝴蝶吊坠。 今天的小皮鞋换了另外一个款式,深灰色复古仿皮,方钝角的鞋头,里面搭配了一双棕色花边中筒袜。 显得比平时要乖巧。 宁暂临背着书包出门,骑上自己的自行车。 蹬到路口的时候,她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六点。 果然,路口没有少年的身影在等她。 宁暂临又在一旁街道边上等了五分钟,见还没有人影,骑着车往仁济中学走去。 第3章 3 宝蓝麻雀 “他是我…… 等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 宁暂临远远地就望见圆弧形长长的校门口前站着一个清冷瘦高的身影,右肩稍稍端着,手插在兜里。 他书包里好像装了很多课本,左边的背带往下坠,重量只靠一根背带支撑。 保安看了看他的学生证,才将人放进去。 她把深蓝色的头戴式耳机摘下挂到脖子上,骑着自行车从右侧的小门进去,蹬的很慢,车速和少年步伐的频率达成了一致。 宁暂临绕到他身后,右手扶稳车把,左手一松,细白的胳膊伸出去,她中指指尖勾住书包上的带子往下一拽。 徐堂砚被诓了一下,整个书包滑下去,重量压在了胳膊肘处。 他转头看见宁暂临笑意盈盈的脸蛋。 在朝晕的照耀下,少女扎着高马尾,几撮碎发绒绒的,深黑色的发丝都染上了一层棕黄色的颜料,是光在美丽事物上的艺术涂鸦。 “你有病?”他眉头微皱,似乎对眼前人的出现并不欢迎。 宁暂临扶着车把,语气轻快:“对啊,我有病。” 徐堂砚没有把她的疯言疯语当回事,把书包又背到肩上,转身朝宁暂临相反方向的路走着。 他还没有走几步,听见后面车轮辗地的声音,没几秒,宁暂临骑着自行车又跑到他身边。 徐堂砚瞥了一眼旁边的人,深灰色复古的小皮鞋踩着脚踏,棕色花边中筒袜遮住了脚踝最细的地方,苏格兰小红短裙偶尔遮不到膝盖上方的三分之二。 “阿砚,我今早等你了。” “嗯。” “你为什么没等我?” 徐堂砚抬头看到天空扑腾着翅膀鸣叫着的麻雀,在追逐着前方的那只体型小巧的鸟儿,很漂亮,羽毛鲜艳,尾羽长而细,腹部是嫩生生的淡青色,脖颈处有一小撮亮丽的宝石蓝围了一圈。 “没必要。”他侧头看过去的时候,宁暂临正好仰起脖颈看着天空。 “你真是越长大越没趣。” 她甩下一句话,骑着车走了。 徐堂砚停住脚步,看着自行车上的背影离得越来越远,最后在自己的视线里只剩下一个点。 少年不禁想起六、七岁的时候,他也是从一而终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度过的,只不过,以后不想了。 教学楼早就已经开了门。 楼前的那块空地还被围着,斑斑血迹有些吓人,但还是引得每个进教学楼的学生忍不住瞥一眼,有的甚至站在警戒线外面悄悄用手机拍摄照片。 人们对和自己无关却又紧要的事有着天生的偷窥欲。 宁暂临背着书包来到高一、三班,班里零零星星来了几个人,聚在一块谈论昨天褚未语自杀跳楼的事件。 着实有些可笑,一桩命案,一个花季少女的死亡,在有些人眼里只是课余饭后谈论的八卦。 唯一没有参与讨论的是坐在第三排最角落里靠窗看书的女孩,低垂着眼眸,睫毛在窗边光源的照射下显得纤长又细弱,和她整个人一样,安静如同濒亡的小鹿。 可能是早上刚洗过头,周姝也散着长长的头发,又顺又直,见宁暂临来了,她笑着跟人打招呼。 周姝也,三班的班长。 当时选班长的时候,因为实在是没有男生可以供班主任选择了,而周姝也又品学兼优,在班里的人缘还公认的好,自然这职位就落到了她头上。 宁暂临和她之前坐过同位,周姝也很照顾她,两个人慢慢变熟络起来。 “暂临,今天下午该褚未语做值日的,你在她后面,班主任就顺排到你了。”周姝也走到后排的位置上,给宁暂临提前说好值日安排。 她把书包挂到课桌上,仰头对着周姝也咧开嘴笑笑:“好。” 周姝也站的直直的,单薄的后背和腰间收紧的苏格兰小红裙形成圆润的弧线,像细瓶口与瓶肚一样自然。 “遇见什么开心事了?”她顺势坐到宁暂临面前,托腮看着她。 宁暂临把数学课本卡在桌角的最左边,抬眸看她,嘴角上扬,疑问到:“怎么这么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