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人情可做
“就是不知夏公子你和八百里黑将军是如何认识的？” 钱圆明知故问，他不过是想听夏寻亲口说他是黑将军是在大内认识的罢了。 “兵仗局认识，纯属意外哈哈。” 夏寻轻描淡写。 “纯属意外，哈哈，夏公子真的是谦虚了，这哪里是纯属意外啊，黑将军可是神鸟，平常人可指挥不得，就算是张疯子也奈何不了它，可黑将军居然能和夏公子同时出现，你说神奇不神奇？” “这多亏了兵仗局的张公公不和我计较，这才让黑将军与我一道出宫，否则黑将军是断然不能和我一起的。” “这就是夏公子和黑将军的缘分了，想那黑将军可是连张疯子都无法控制的鸟，却能和夏公子如此和谐，真的是堪称佳话啊。” “那可不，张疯子也不是一般太监，他可是武宗朝时期仅次于刘瑾的太监，想当年武宗打蒙古小王子的时候是何等的威风，张疯子也是风光一时，但是这样的荣光都随着武宗的死而烟消云散了，令人唏嘘。” “宋大少对张公公的过往很了解嘛。” 夏寻问道。 “这都是听家父说的，所以略知一二。” 宋玉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得意，他这种内阁消息甚至比钱圆来得都快， 这就不得不提宋慈了。 宋慈与宋朝时的宋慈不仅同名，同样也是对于刑事非常精通，也正是因为他的精通，才最终坐上了刑部尚书的宝座，但宋慈其人除了办案高明，其政治能力也非常高，早在武宗时期他就敏悦意识到了想要当上刑部尚书就得为了解宫里发生的事情，与钱圆对于宫外事了如指掌从而获得江湖百事通之称不同，宋慈当年对于宫内事也是了如指掌，而他之所以能做到这点，自然是与其办案有关。 当宋慈审讯某些犯人时，意外的发现他们居然是宫中太监的亲人，特别是那些不是从小净身的半路太监，他们和宫外还或多或少保持着联系，而这些外界的亲人则是这些在宫中太监转移钱财的联系人。 即使是终老死于宫中且无后的太监，他们也会想在世间有人祭祀，于是这些太监便与宫外的亲人达成某种协议，将他们在宫中的财物赠给宫外的亲人，而这些亲人则会在宫外给他们祭祀，供奉香火，以不至于最后成了孤魂野鬼。 然而，宫中银子的流通是受到严格管控的，特别是这些无权无势的小太监更是不可能弄到大量的银子，更坏的是，他们还为此进行攀比，看谁立的生祠最多。 生祠是给活人立的祠堂，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这生祠越多，越能代表实力，这也是太监们比拼的原因所在，因为谁在宫外立的生祠越多，谁就在宫内越有面子。 而太监们比的是就是这互相之间谁的生祠多，谁就越有地位，这样就逼得这些太监将毕业积蓄转移到了宫外，而这些银子流出宫外后，不一定都会用来建立生祠，毕竟宫内宫外有别，要是宫外人中饱私囊的话也是极有可能的，他们会以最少的钱建立最简陋的生祠，反正太监出不了宫，也不知道建立的怎么样，只要数量上有就行。 而宋慈就是在这办案的过程中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他发现有些太监家属用着太监的钱却一点也没有给太监办事，即不立生祠也不给他入祠堂，而且有钱之后变得六亲不认直至闯下大祸，宋慈便把这类人抓来严刑拷打逼出了他们对应在宫中的太监关系。 然后，宋慈再通过打点司礼监买通关系，获得了这些太监的人际关系，进而从中获得了各大太监之间的宫外人际关系，而作为太监获取宫外信息的报酬，宋慈也相对应的获得了宫内的情报。 而宫内的情报则对于他这个急于上位的刑部侍郎来说极具价值。 可以说宋慈的飞黄腾达与其掌握了宫内情报息息相关，宋慈因此拥有了一个可以规避政治风险的渠道。 而他当年打通宫中关系的司礼监联系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眉。 想不到看似只会阴毒武功的白眉也会这手段，白眉在没有成为白眉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太监，但又不是一个普通太监。 他也有同样的上位野心，很快便和宋慈联手做起了这宫内宫外的情报交易，而双方也在这其中获利众多，各自如愿以偿的担任了要职。 对于这段历史，宋慈告诉了宋玉，并把他与白眉的这个隐藏关系作为宋家的杀手锏，只要机会适当，他就会动用这个关系。 宋玉有了这层与司礼监的关系，自然是兴奋非常，他其实早就知道万明与司礼监有关系，否则万侯怎么会安排给夏寻值夜军曹的职位，因为值夜军曹与司礼监之间的矛盾可以说是无法解开，让夏寻当值夜军曹就是让他去死的意思。 然而，现实是夏寻非当没有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更要升职了！ 对于夏寻奇异的表现，宋慈和白眉都表示了不可思议，但他们商议现在通过官方途径来解决夏寻，而这个官方途径目前司礼监的做法便是以李大富为首组建新的小太监监控组合来对付夏寻的队伍。 对此，宋慈和白眉相交交头过，讨论对夏寻。 “白公公，司礼监现在对于夏寻是什么态度？” “按蓝大人的意思，此事交给李大富处理。” “交给李大富处理？白公公就这么沉得住气？你现在可是和李大富争夺副监的关键时期啊，如果李大富真的干掉了夏寻，那这副监就一定是他的了。” “哈哈，李大富此人有几斤几量我还不清楚，他手下的小太监都是饭桶，小桂子这种小太监都走到了他的对立面，李大富想要对付夏寻没有那么容易。” 在白眉看来，李大富很难直接干掉夏寻，所以他不是很担心能干掉夏寻，但是选择在暗中观察，以看李大富的笑话，只要李大富办事不力，他就有上位的机会。 李大富现在找了小李子曾经的搭档小太监小东子，真的有意思，这是想利用这种人际关系来激发矛盾吗？ 白眉对于李大富重新找的小太监监控组合不屑一顾，认为这种手段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但他倒是乐意看看李大富是如何碰壁的。 “蓝大人不愧是司礼监掌印，真的很沉得住气啊。” “要论沉得住气，首辅大人也是厉害呢，这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本事也是让人佩服啊，他对夏寻这是明升暗降吧，值夜军曹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当是这大内就存在各种各样的宫门，不同的宫门对值夜军曹的要求也不相同，我倒是很好奇这个夏寻能走多远。” 白眉对夏寻也是充满好奇，不过现在还轮不到他出手的时候。 同样，对于宋慈而言，现在也不是他出手的时候，因为他有心培养宋玉做为他的代言人，而宋玉的悦庐则是一个非常好的场所，这个类似万春楼的地方，终有一天能实现真正的价值。 “宋大人果真是耳眼通达，这刑部尚书手段就是高明啊。” 夏寻对于宋慈还不了解，因为没有见过面，但宋慈既然能当上这刑部尚书自然有其高明手段，重要的是悦庐那一百具的尸体肯定是由宋慈来处理的，而这本是刑部的大案，就这样被 宋慈悄无声息的摆平了。 这才是宋慈的本事吧，相比魏炎那闹得满城风雨的杀人事件，宋慈这悄无声息的处理方式真的令人佩服。 “那可不是，宋世伯我可是佩服的很，家父可是常在我耳边说起宋世伯的厉害之处呢。” 钱圆也拍起了宋慈的马屁。 呵呵，钱圆你这马屁拍的，可惜我老爹不在，你这可算是拍到马腿上了。 呵呵，宋玉你以为老子我是真的在拍宋慈的马屁啊，要不是看在夏寻在场的面子上，我会说这么恶心的话吗？ 钱圆和宋玉两人各自在心里鄙视着对方，互相不服。 夏寻看出了这两人表面和谐，暗地里较劲，便忙出来打圆场。 “宋大少，钱大少，今天我能在这里同时遇到两大少，是我的荣幸，这样吧，我改日我作东，咱们到万春楼设席共叙如何？” “当真？” 宋玉和钱圆一听，夏寻居然主动请他们到万春楼喝酒，这可是有意思了啊，这也是个难得的拉近关系的机会啊。 “那是自然，咱们就说好了，下回我在万春楼设宴恭候两位大少到来。” 夏寻之所以会想着宴请宋玉和钱圆，也是想着他在悦庐里得到了不少好处有关，他得到了这么多的好处请宋玉一顿饭很划算了，至于钱圆，他不是给了自己一万两嘛，这也是礼尚往来，所以请钱圆也是情理之中。 “宋大少，钱大少，多有叨扰了，我也该回去了，黑将军，咱们回去了。” 黑将军心想，夏寻这小子还挺厚道，在悦庐白吃白喝白拿，也想着去万春楼设酒席宴请一下这两大少，这人情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