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请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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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瑶面上羞愧又羞赧,“我……我其实是——” 阿弥没给她机会将“怕”字说出口,“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换成别人,早就吓昏头了,哪儿还能跟你似的镇定自若?” 何思瑶被她这样笃定一夸,好似自己也真是这样的,便生了无边的勇气似的,受之有愧地将阿弥的称赞收下了。 阿弥问道:“你那天……可见到那人长得如何模样了?” 何思瑶思及那夜里的惊恐,眼中浮现惊惧,但先前阿弥夸赞她同别的姑娘不一样,有勇气,她这会儿便强压心里的恐惧,耐着心里的寒气顺着阿弥的指点回忆起来。 “我没看到他的模样,他一直站在我后头。” “他可有说话?” 何思瑶想了想,“没有,但他好像疼一样,‘嘶’了几声。” 阿弥好奇,“可是男人的声音,你听清楚了?” 何思瑶确定点头,“是男人的声音。” “声音从什么高度来的,你可能比划一个大概?” 何思瑶边想着,便抬手比划,“大概是在这儿,比我高这么多。” 阿弥看何思瑶比划的位置,是在她头顶上方半个头的位置。 这样一个高度,说这人没有头,又说这人能“嘶”地发声,阿弥蹙眉,垂下眼眸想。 想了会儿,又问何思瑶,“你可从他身上闻到什么味道?” 何思瑶道:“有,有草药的味道,味道很冲鼻,但是带着馨香。可我不知道是什么草药的味道,像是很多种混起来的,我闻不出来。” 阿弥想这人大概身上用着药,便问益冬,城中最大的草药铺是哪儿。 益冬道:“那就是徐掌柜的草药铺了,阿弥姑娘是想现在过去?” 阿弥道:“现在过去一个个闻,思瑶姑娘要闻到什么时候?更何况这样也容易混乱,不如找个会草药的同行……哎,我没在府里看到年妙春,他去哪儿了?” 益冬道:“早早还见过他来给姑娘复诊,后头……” 何思瑶面上带红,道:“年大夫给我复诊后,往闵子巷看诊去了。” 阿弥问:“闵子巷离徐掌柜的草药堂远么?” 益冬答:“不远,都在同一个方向。” 阿弥问何思瑶道:“那不如咱们现在就接上年大夫,去徐掌柜的草药堂去看一看,劳烦思瑶姑娘闻一闻当时的药草味道。” 何思瑶带着羞涩,点头道:“能帮上阿弥,我自然是万死不辞。” 阿弥略略惊喜,拊掌道:“哎,你叫我阿弥,那我也叫你思瑶,咱们就别姑娘来姑娘去的了,礼多人不怪,我倒嫌麻烦!” 何思瑶掩口笑出声,一双眼儿月牙一样弯弯,“那真好!我也怕你嫌我烦呢!” 两个人距离拉得更近,也不去泡汤了,都说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差车夫摆驾闵子巷,先找年妙春去。 年妙春每月二十五都在闵子巷义诊,已经有四五年。腊月临近年关,正是外出务工经商的人返乡的时候,许多人带着外乡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归来,专程找年妙春治。 何府的马车到巷口的时候,排队待诊的人已经排到了巷子口,还有往外延伸的趋势。马车停在外头,不好进,阿弥掀开一些车帘,看向巷子里头,回头咋舌道: “年妙春竟然在巷头呢!这么多人,他得看到什么时候?” 益冬道:“城里大夫少,年大夫医术高明,大家都爱找他看诊。” 阿弥叹一口气,“爱找他看诊怎的平日不见找他,专挑他义诊这天来看?说难听了不就是占年大夫的便宜么?” 何思瑶和益冬讪讪的,都不知道怎么答她这话。 阿弥不愿再等,披了狐裘,袖着手下了车,往年妙春那儿去。 年妙春身边的小厮先看到阿弥,他这几日随年妙春出入何府,见过阿弥几次,对这英姿飒爽却竟然不是男儿的姑娘家印象很是深刻。见阿弥下了车之后被冷风一吹,立即将狐裘的帽子竖起来盖上脑袋,也将脸面遮挡住,随后也不管顾拖地的狐裘,大步流星潇洒走来。小厮连忙提点年妙春,“阿弥姑娘来了。” 年妙春正给人把脉,不好分心,只抬了眼皮,瞧着近了的阿弥,点一点头。 阿弥也不急,袖着手在一旁等着,等年妙春看完了这一个,开好了药方,才用手肘捅一捅年妙春的肩。 “年大夫,阿弥有一件事情要求你,今天就要办,年大夫肯不肯赏脸助阿弥办成?” 年妙春示意下一个病患稍安勿躁,问阿弥是什么事情。 阿弥将他拉起身,附耳低声道:“几天前的夜里,思瑶姑娘不是被一个没有头的男人劫持了么?她在他身上闻到药香味,我瞧何大人这儿没什么线索,想着帮一帮何大人破案。思瑶姑娘既然记得那药草的味道,我想请年大夫带思瑶姑娘到草药铺去,认一认那些草药的味道,顺着这草药的线,咱们就能查到都有谁买了这些草药,将人揪出来了不是?” 年妙春微微怔忡,流露出犯难的神色,“但你看我今天……” 说罢转头看顺着巷子排出去的病患,实在是一副为难模样。 阿弥道:“既是义诊,年大夫就不收钱,那今天看还是明天看都没什么不一样的。我瞧这儿也没个急诊,有急诊的早等不到今日了。我看年大夫不如今天关张,明天再义,如何?” 年妙春踟蹰,“但我看完了今日的诊,还要去原府看的,原府的小公子得了失心疯似的魔怔,我同原员外已经约了义诊看完再去看……” 阿弥蹙眉,冷眼看他,将狐裘略略一松,露出腰上的软剑来,“我瞧年大夫好像是不太愿意帮我……” 年妙春是见过阿弥如何应对权公的,自然是知道阿弥的厉害。这一来,就算不愿也不得不想。 阿弥见他面上有松动,不免有些得意,从狐裘的帽下多看了年妙春两眼,拍了年妙春肩膀两下,道了一声“有劳”,便跳上年妙春看诊的桌子。 才要高声宣布今日义诊结束,便觉脚下桌子猛然受力,往另一侧去。 阿弥站得稳,但也不免脚下一空。 随即有杀气袭来,在一阵惊呼声中,阿弥只见得一道寒光,只听得一身嘶哑呼喝。 “混账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