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五章 开局
一九二八年，十月十日。 南京国民党政府新一任主席和各部委员宣誓就职，南京、沪海等地举行声势浩大的庆祝游行。 同日下午，香港太古公司召开股东会议，正式将太古船厂剥离出来，成为拥有独立法人资格的专业公司。 船厂股东郑兰亭爵士以太古地产的股份换取太古船厂股份，并获得汇丰银行转让的百分之二十船厂股份，以百分之三十七点五的股份成为太古船厂第一大股东，其余股东分别为香港大法官罗切斯特爵士、英华商业贸易公司董事长怀特先生、英国太古造船厂和汇丰银行香港总行。 十月十一日，上午。 隶属于香港太古船厂的香港太古精密机械制造公司正式成立。 郑毅以郑兰亭爵士的特别助理身份正式亮相，向全体股东阐述两种新产品和新式钢盔的生产与销售计划。 两种新产品分别为郑毅亲自设计的m1928式机关枪和缩小口径的仿柯尔特1911式手枪。 m1928冲锋枪虽然仿照自德国伯格曼mp18冲锋枪，但外形和性能已经大不一样。 郑毅在设计中取消了笨重繁琐的多孔散热套筒，直接将枪管加厚加长，增加了如今技术已经非常成熟的快慢机，消除了伯格曼mp18冲锋枪容易走火的重大缺陷，使得重新设计的m1928式机关枪拥有单发和连发功能，无论外形还是性能都比改良后的伯格曼mp28型冲锋枪优秀得多，图纸刚拿出来就获得识货的股东们一致赞扬。 由于柯尔特1911式手枪的设计专利已经到期，仿制柯尔特手枪没有任何障碍，但郑毅还是在1911式基础上又做了一定改进，取消握把保险，节省了成本。 缩小的九毫米口径不但便于使用来源广泛的九毫米巴拉贝姆手枪弹，还能把弹容量从七发增加到八发，经过反复测算，使用印度钢铁厂生产的钢材，每一支的制造成本仅为六点五美元，在国内的销售价不会低于十五美元。 郑毅设计的新型钢盔，却没有获得股东们的一致认可。 这种在德国尚未制造出来的m35钢盔基础上改进的产品，虽然防护性好价格也非常实惠，但近半股东均认为落后的中国军队连每个士兵一双胶鞋都无法保证，根本就不会大量购买这种能对士兵头部充分进行保护但相对来说不那么“实用”的钢盔。 在郑毅的耐心说服下，股东们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一产品的生产计划，但要求郑毅必须保证每年销售五万顶钢盔，否则将取消这一产品的生产。 不苟言笑的汇丰银行代表博格斯.希尔对郑毅流利的英文和杰出的才华非常欣赏，但他对郑毅的销售预测并不乐观，听完郑毅的报告之后，他严肃地问道： “郑保罗先生，你将用什么样的办法，把我们生产出来的两种武器和钢盔兜售给南京政府的军队？” 郑毅谦逊地解释道：“众所周知，由美国佬牵头制定的对华武器禁运条约从未得到欧美各国的遵守。” “根据汇丰银行上半年公布的贸易数字，每年走私进入中国的武器装备不低于三百万英镑，通过正规贸易渠道进入中国的武器装备却只有一百二十万英镑......” “我个人认为这个数字最接近现实情况，所以我们两种贸易方式都要争取，我相信我们能做的更好。” 股东们立刻竖起了耳朵，在他们看来，武器装备的两种贸易方式都不是自己所擅长的，郑毅表现出来的自信令他们颇为惊讶。 郑毅毫不谦虚地说道：“先说说走私渠道吧，这条渠道最大的买主其实并不是南京中央政府的军队，而是总兵力高达两百万人的地方派系军队，遥远的中国北方我们无法企及，但长江流域和以南地区是英国的传统贸易区，这是我们拥有的最大优势。” “而且我本人手上便掌握有两条走私渠道，可以通过闽省和桂省的地方军阀，把我们生产出来的武器装备卖出去，只要诸位先生给予我充分的信任，我保证能把我们精密仪器制造公司生产出来的所有武器都卖出去！” “诸位只需给我半年时间，就能看到我的能力。” 股东们立刻望向郑兰亭，似乎要询问郑毅的保证是否有效？ 早就知道儿子将会怎么干的郑兰亭含笑点头，表示出对郑毅的绝对支持。 郑毅继续说道：“另一个渠道是正规贸易，这方面需要郑爵士的大力支持。” “据我所知，郑爵士与刚刚当选的民党中央主席蒋介（jiangjieshi）石，以及南京中央政府直辖军队的军需部长俞飞鹏将军，是多年的好友。” “而且，郑爵士还掌握部分特效药品的中国销售权，完全可以通过这个关系把武器和钢盔卖给南京中央政府的军队。” 股东们听了欣喜不已，早就知道这层关系的大法官莱切斯特爵士向郑兰亭笑道：“亲爱的郑，看来你需要代表我们香港政府，尽快到沪海和南京进行一次友好访问。” 众人哈哈大笑，郑兰亭笑得很开心，表示正式投产之后，将会携带样品前往沪海和南京转移圈，作为礼物送给以前的老朋友们，顺便给即将发起大规模内战的新任政府主席蒋先生赠送一批特效药品。 此言一出，再次引发一阵哄然大笑。 在座各位都是老狐狸，一听就知道郑兰亭会把特效药和生产出来武器装备捆绑在一起进行销售，如此一来，太古船厂旗下的精密制造公司想不发财都困难。 会议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怀特先生看到郑毅收起资料准备离开，立刻把郑毅叫住：“保罗，如果有时间的话，等会儿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郑毅笑道：“不胜荣幸！不过酒钱需要你来支付。” 怀特哈哈一笑：“你这家伙一点儿没变，好吧，我出钱请你。” 罗切斯特对怀特和郑毅的熟悉程度深感意外，疑惑地问道：“看起来你们之间非常熟悉？” 怀特笑道：“三年前我就和保罗认识了，当时我还是广州太古船厂的经理，保罗是我聘用的第一位华人技术总管，从那时开始，我们之间的亲密合作就没有停止过。” “等等！你刚才说保罗是广州船厂的技术总管？”罗切斯特非常惊讶。 怀特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他比我有才华，特别是在机电和机械方面，保罗是我所见过的最优秀的设计师。” 罗切斯特立即转向郑兰亭：“为何你不推荐保罗到公司任职，只是让他担任你的特别助理？” 郑兰亭笑眯眯地说道：“我还有不少事务需要保罗去做，如果诸位同意的话，可以让他担任公司的技术顾问，他在机械设计方面很有天赋，而且非常熟悉当今各国的武器装备，在贸易方面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不不！亲爱的朋友，我衷心希望保罗能进入公司担任具体的领导职务，你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你有推荐人才的义务。” 罗切斯特对才华横溢而且拥有销售渠道的郑毅非常器重。 怀特和博格斯希尔随声附和，都希望郑毅能够进入公司担任副经理兼技术主管，郑兰亭考虑片刻，只好望向郑毅：“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尊重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