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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清真人哼了声,躲过小丫头的视线,远远绕了一大圈去更衣:“既然本君醒了,你也不必在这里碍眼,赶紧找你娘去,我又不是你爹。” 薛棠华有点听不懂他说话:“您当然不是我爹,我知道爹爹姓薛,没到时间娘不会来接我。” 怀清真人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转身指着门让她出去:“休想卖可怜让本君给你娘俩名分……你是没长腿么?” 薛棠华张大嘴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尊上,您脖子上牙印不是我咬的!” 那是你娘咬的! 怀清真人一阵头大,扯了扯衣领遮住耻辱,亲自为她打开门:“本君绝对不会给你喜当爹,这儿什么东西都不准拿,出去!” 呜呜,干娘,他好凶好坏,薛棠华立刻红了眼圈,扯下姜慕白簪在她头发上的海棠,生气地一撇嘴转身就跑:“不稀罕,还给你的花!” 怀清真人还给看愣了:“小孽障气性这么大?” 居然真被他气到跑掉了? 归元派这么大跑丢了怎么办,有jian细把她抓了怎么办,冷玉回来找不到孩子和他拼命怎么办? 怀清真人正思索要不要勉为其难把人叫回来,送给阳朔道君滴血验亲来自证他渺茫的清白,小道童拿着帖子回来,拦住薛棠华:“薛meimei干什么去?” 薛棠华气鼓鼓地撅起嘴:“干娘叫我去找隔壁峰头的秋云真人。” 一听她名字,怀清真人立即下台阶亲自去抱薛棠华:“那是个喜欢打人的恶女人,你不要去。” 薛棠华很不情愿地被抱住,歪过脑袋不去看他:“我要给娘说你凶我。” “随便你。” 怀清真人: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这小孩真难养。 小道童递给他名帖:“柳山嵩道长给您的。” 他看也不看便收进袖中,哄着薛棠华跟他走:“跟本君走一趟九山找阳朔师叔玩,你娘马上就回来。” 他御剑行至半空,薛棠华小心看了眼浮绕在自己身边的云,再看看下边只有指甲大点的人,大哭起来:“好高害怕,尊上我害怕!” 怀清真人:……他就是不想被人看见才飞得高。 没奈何哭声越来越大,吵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只好抱着她一路走去九山,可这样越朝人际稀少的地方躲,越能碰到不想看见的人。 经过九山前的一片枫林,掌门正和其他三位峰主沙盘论战,十几位弟子在林外对练,怀清真人心头一梗,转头就躲。 偏偏这些弟子齐齐行礼:“晚辈问怀清真人安!” 掌门哈哈大笑:“怀清还有这种好兴致,来看看名剑大会本掌门如何统筹全局,笑傲群雄!” 还好薛棠华只是三岁小孩,广袖一遮便严严实实,怀清真人故意咳嗽几声,使劲抹红眼角:“今日便不必了,师叔在山上等着,下回一定,下回一定。” 掌门仔细瞧了会她,鄙夷地撇头难掩失望道:“罢了罢了,怀清还抱着他闺女,咱也不能没眼色是不?” 其他三位峰主眼观鼻臂观心,心照不宣地眼神交汇之后,其中一位开口:“算算时间他闺女都会打酱油了,继承了怀清的好天赋,他闺女肯定能给咱们几个背首诗弹弹琴?” 掌门抚掌叫绝:“好主意,有孩子又不丢人,快给咱们几个看看闺女!” “……”怀清真人转头就走,被四个臭不要脸的强行拉住,互相撕扯一会掌门终于如愿抢过薛棠华,在头顶举高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瞧快来看,这娃娃是怀清闺女,长得可真秀气!” 怀清真人抢不过四个人轮番拉扯,头发都险些扯歪:“孩子不是我的,别乱说!” 掌门才不听他说话,笑眯眯问薛棠华:“乖乖,你爹娘是谁?” 薛棠华按冷玉交给她的话念:“我爹爹姓薛。” “看看,有些不负责任的还死不承认!”掌门斜了眼罪魁祸首,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给她,“乖乖这个拿去玩,算是大伯的见面礼。” 怀清真人疲累地解释:“或许是万中之一的巧合,我正要去找阳朔师叔验血亲。” 掌门一瞪眼,义愤填膺地吼道:“孩子都了说爹姓薛,跟你去魔域的时间也能对上,那妖女有错但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一点都没男人的担当!” * 一群人浩浩荡荡上了九山,养鸟种花的阳朔道君躺在藤椅上,惊奇地啧道:“今天是什么大喜日子,老朽峰头上一回这么热闹是怀清重病,可别又不是好兆头。” 掌门从怀清真人怀里抱过孩子,举给老头儿看:“师叔,怀清非说不是他的娃,来您这里验血亲。” 老头儿差点以为自己耳朵聋了,叫薛棠华过来给他仔细瞧瞧:“怪不得一个月肾水被榨干。” “这么看来……瓜子脸儿,大眼睛,牙长得齐全,被妖女娘养的白白胖胖,她倒是个好母亲。” 老头儿拿出明光闪闪的长针,捏着薛棠华圆圆的小指头,吓得孩子使劲躲:“爷爷我害怕,我不要针扎,我要回家找娘。” “罢了罢了,孙孙怕疼那爷爷不扎了。” 都说隔代亲,老头心疼软乎乎的小姑娘,替她擦掉眼泪拔了几根头发,而后对怀清真人一喝,“孽徒,滚过来验血!” 一炷香后,怀清真人一脸麻木地抬起手臂,看着每根手指都好几个窟窿眼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