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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我爱你

    苏半夏一顿,愣愣地开口:“谁?”

    “叶筱亦。”

    “唔,”苏半夏含糊地应答着,“她只不过想在你身上寻找慰藉而已。”

    黎亚修眼眸暗沉,声音凛冽:“我不是谁的替代品,如果她再不停止愚蠢的跟踪行为,我不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自从那天在他家看见筱亦开始,这个女孩子几乎天天跟着他。无论是在他上下班的路上,还是去超市买日用品的时候,他总能感觉有一束光线始终在他的身边。他讨厌这种像是被人监视的感觉。

    “黎亚修,你就没有点同情心么?”苏半夏愠怒。

    “同情能干什么,我不是苏城一,做不了她的慰藉,”黎亚修深深地看她一眼,暗绿的眼眸如一片无垠的草原,“你对我又何尝不是冷血无情?”

    苏半夏蓦地没了言语,他那种眼神悲伤地仿佛草原上的羚羊,面对无情的杀手露出最悲戚的哀求。

    “黎亚修,不要这样看着我,否则我会误会的。”苏半夏扭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黎亚修低笑不语,他没有再说话,因为多说无益,她不会相信,她是多么固执的人呐,认定的事情又怎么会轻易改变,如他对她的感情,不知今天的努力能不能让她相信这份感情。

    车里沉默着,像是难受的黑色,安静地让人想要发狂,苏半夏不自在地看着窗外,和黎亚修相处,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因为他长得太像苏城一,让她有时候会有错觉,还是因为他对她一点一滴的关心让她感到不安?

    苏半夏正在思考中,车子一下子停下来了,她回过神,眼前的人山人海正在极力向她证明,这个地方是市中心,热闹非凡。林立的高楼大厦,镜面擦得噌亮,反射着太阳耀眼的光芒,照得人睁不开眼睛。车水马龙,密集的人群仿佛是搬家的蚂蚁,看上去秩序井然实则混乱不堪。

    她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头,道:“这地方怎么透气?”

    黎亚修优雅地为苏半夏打开车门,一吹口哨,两幢大楼之间突然就飘起了缤纷的气球,还有彩带和横幅,漫天的彩带让来往的人群都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一下子五彩的天空,发出惊叹。那一整条人行道都是如此壮观的景象,就像是一个盛大的结婚殿堂。红色的横幅上飘在天空上,上面的字鲜艳而引人注目:“苏半夏,我爱你!”

    原本吵杂的人群更加议论纷纷,打扮光鲜的女人们则用近似嫉妒的眼光看着苏半夏,不停地赞赏眼前的景象。男人们则不得不佩服黎亚修的想象力,敢用这么大的手笔只为讨好一个女人。

    两旁的大厦里面突然同时探出很多人头,一起高声喊道:“苏半夏,我爱你!我爱你!!”回声震动天地。有些女人几乎感动地快要落泪,抓紧自己身边的男朋友,希冀着自己能够当这个场景的女主角。

    苏半夏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面,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黎亚修从后面走到她的旁边,在她的耳边轻声而又庄重地说:“听见了么?苏半夏,我爱你。”

    苏半夏呆愣了半晌,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撕心裂肺。这样的记忆她曾经有过啊,没有现在那么多人,没有那么多气球,没有那么多“我爱你”,可是,有那漫天的萤火虫气球,有那紫色的蝴蝶耳钉,还有那个叫做单郁助的人,这些在她的心里太深太深了,以至于刻进了骨头,溶入了骨髓,现在,那个场景再次浮现,她的血液和骨髓都生生地疼起来,这些原本应该是最美好的回忆,此时此刻却变成了世界上最厉害的毒药,见血封喉。

    “半夏,你怎么了?”黎亚修从来没有看见她这样失声痛哭过,他吓得不知所措,“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不喜欢这样么?”

    苏半夏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依旧蹲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黎亚修的脸色急得煞白,他不敢大声询问,只能轻轻地安抚苏半夏:“不要哭了,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做就是了……”

    他的声音轻柔,想抚过柳树的清风,很温暖。旁边的女孩子笑着捅了捅黎亚修,很懂事地说道:“哎,你女朋友是感动地哭了。傻子。”

    黎亚修有些愣怔,等他回过神,那个女孩子已经走远了,也许别的女人会感动地哭,但他知道,苏半夏不会。至少,不会是因为他。因为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所以她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也许,他做的只是触及了她最伤心的角落。

    苏半夏带着哭腔,闷闷地问道:“黎亚修,这些气球是你亲手挂上去的么?”

    黎亚修还沉浸在刚才的走神中,苏半夏的话一下子把他拉了回来,“嗯?嗯。是我亲手挂上去的。”为苏半夏做的事情,他一向都是亲力亲为的。

    “黎亚修,我相信你,”苏半夏声音喑哑,哭过之后有些沙沙声,“但是我不爱你。”

    “我知道,”黎亚修连忙接过话,他不想听苏半夏继续说下去,“你爱的是单郁助,可是你们是不可能的。你为什么不让自己接受另一段感情?”

    “黎亚修,你听好,这句话我曾经也在城一的墓前说过,这颗心,爱了单郁助,就再也爱不起别人。如城一我都接受不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够接受你?”

    “我不是苏城一。”黎亚修语气淡淡地澄清,“我会让你接受我。”

    “没这个必要了,我们都要结婚了。接不接受又有什么关系。”苏半夏像是自言自语,她缓缓地站起来,朝着车子走去。

    远处,单郁助将身子侧进了角落,他眼睁睁地看着苏半夏跟着黎亚修回去,都没有勇气上前问个究竟。他觉得可笑,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血缘关系根本改变不了,他在风尚放手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发誓,要让她过平静的生活,不再去进入她的生命。只是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于是他学会了跟踪,一处理完公司的事,他就会躲在黎亚修家门外不远处,偷偷注视着苏半夏。

    她不是经常出去,喜欢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有时候浇浇花草什么的。他总是贪婪地捕捉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好像这样,他的生活就会充满了乐趣。她好像也不是很快乐,浇花的时候总是心事重重,眉头紧皱,他是多想上去抚平那一座山峰,告诉她,有什么事他会解决,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了那个资格。

    或许这样也好,只是单纯地看着她,知道自己爱她就好了,默默地守护,这便是他这一生的使命。

    c城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北风呼呼,才一个晚上,整个城市便已经是银装素裹,积了厚厚的雪。正是周末,洛卡卡穿着厚重的白色羽绒服,和漫天的大学仿佛融合成了一副极为融洽的画面,她蹦跳着一浅一深地踩在雪上,像个开心的小女孩,笑声清脆悦耳。纪初浩打着伞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不安分的走路方式,不得不担心地说道:“卡卡,你小心一点,别摔着了。”

    从纪初浩家到外面不是公路,没有及时扫掉积雪,反而让洛卡卡玩心大起,硬是不让纪初浩开车去市中心,要他陪着她走过去。纪初浩一向都是宠溺着她的,也便随了她。

    他们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走到市中心,两个人已是大汗淋漓,雪也不下了。市中心的积雪一大早就有人清理了,因此显得和平常无异,还是一样的人来人往,带着冷漠的面具,包着铜墙铁壁的心。

    洛卡卡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很不争气地拉住纪初浩的手臂,道:“纪初浩,卡卡的肚子饿了。”刚说完,纪初浩就听见某人的肚子很夸张地叫了一声。

    他忍笑,大手揉揉洛卡卡细碎的短发,眼睛明亮:“好,想吃什么?”

    “蟹rou小笼包!”洛卡卡很又生气地跳起来,只是想想那多汁的小笼包,她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好,那我们现在过去买好不好?”

    “嗯。”洛卡卡重重地点头。

    看着她单纯可爱的模样,纪初浩觉得全天下的幸福都在他的身边,他和洛卡卡在一起好几个月,带着她下上班,天天和她腻在一块,他都不觉得厌烦,反而害怕这种日子会突然消失,更加害怕洛卡卡有一天会恢复记忆。

    买早点的地方往往都是人满为患,洛卡卡的嘴巴挑剔,喜欢的东西贵不说,还要排长队。纪初浩拉着洛卡卡排在长龙中,她眼巴巴地看着前面,咬住下唇,馋嘴的模样甚是可爱。

    好不容易排到了,纪初浩向老板要了两笼,付账的功夫,一转头,洛卡卡便不见了。纪初浩连小笼包都来不及拿,立刻挤出人群,焦急地寻找洛卡卡的身影。他只要看不见洛卡卡,都会有一种不安全感。原本以为只是小逛一会儿后会回来的,可是十几分钟过去了,洛卡卡的人影还是看不见,纪初浩更加着急了。刚才还喊着肚子饿的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是遇到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