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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面,明锦享受着跟丫头们分钱的快乐。宫里,江既白主动来给皇上请安,并分享自己即将当爹的喜悦之情,同时跟皇上哭穷,郑重表达了想要升官发财的迫切愿望。 景元帝听了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恨不得冲到御书房门口瞧瞧今儿的太阳是从哪边往下落。 不过,听说明锦为了证明祖父和父亲没必要贪墨舞弊,连嫁妆都动用了,对江既白的哭穷毫不质疑。 “行了,朕知道了,你回去准备准备,过几日身上的伤大好了就动身去渝州,协助裴韫去查假钦差的案子,只要能破案,朕定有重赏!” 渝州? 滇南王外家萧老将军镇守的渝州? 这个念头在江既白脑海中飞快闪过,他毫不迟疑领命,接下这差事。 看着他干劲十足的模样,景元帝忽的生出一股老怀欣慰的感觉。果然,让他尽早成家是对的,看看,一有了孩子马上就懂事上进了! 转念想到太子,景元帝目光沉了沉。或许,太子的子嗣问题也该催一催了。 “这次去渝州,破案后你转道去滇南走一趟,就说他年岁也不小了,太后惦记着他的婚事,让他年底抽空回京一趟,陪太后过个年,顺便相看相看给他选的姑娘们。” 江既白离开前,景元帝如是交代道。 渝州假钦差案闹得沸沸扬扬,消息传回京城满朝哗然,昭宁布政使唐午查了三个多月也没找到假钦差的影子,只能入京上殿负荆请罪。 哗然归哗然,这个烫手山芋,朝上的大小狐狸们没谁愿意接,最后还是内阁次辅、吏部尚书魏阁老出面,举荐了裴韫彻查此案。 江既白相信,以裴韫的能力,查破这案子不会用太长的时间,皇上派他过去协助,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去劝滇南王回京相看媳妇,顺便跟着裴韫沾沾功劳,好有借口赏他。 说起来,跟着大哥查公田所一案,他还能再蹭一笔赏赐,这回妥妥地选择银子! 因着身上还带着伤,皇上便准他可以早下衙回家。江既白也不客气,从宫中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家。 一进府,两只脚就不受控制地直接往主院奔,被春城眼疾手快给卡住了脚步,朝翠友轩的方向努了努嘴。 江既白恍然,脚下顿时转了方向。 在翠友轩外侯着的桃华终于等到世子爷出现,迎上前来将上午陈玉蓉不请自来,到主院非要给丁老太太和崔氏敬茶致谢的事情说了一遍。 江既白闻言脸色顿时一沉。 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到自己岳母跟前敬茶! 外派差事耽搁不了几天,也没耐心跟这样的东西们多浪费时间,江既白决定尽快动手,让明锦踏踏实实舒舒服服在家里养胎。 江既白回了翠友轩,换了身锦袍就又出去了,春城随行,出门前提醒陈玉蓉煮些醒酒汤备着。 陈玉蓉垂首低眉温顺地应着,心里却激动得犹如擂鼓。 机会,终于来了! “夫人,大管家求见。”时樱走进内厅,禀道。 明锦正在研究胡先生给她绘制的平康坊那条商街的格局图,闻言放下手里的笔,“快请进来吧。” 林圳走进来见了礼,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明来意:“世子爷打算今晚就动手,翠友轩那边可能会有些动静,夫人不要担心,听到世子爷中毒的消息也不要害怕,都在计划之内。” “中毒?”明锦紧紧蹙起眉头,“何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将计就计她懂,可也不用以身试毒吧。 林圳微微笑道:“并不是真的毒,只是谭先生配制的一种红色糖浆,足以以假乱真。” 明锦松了口气,仍有些不解,“怎的动手这般仓促,也没听他事先透个口风。” “也不算仓促,一直都准备着。”林圳答道。至于皇上新派的差事,还是让主子亲自跟夫人交代吧。 明锦大致猜到了江既白不让她插手这件事的理由:他要见血。 他不想让她的手沾血。 明锦自认并非良善之辈,她的手也不是没沾过血,但她处置的都是该杀之人,从不曾祸及无辜,是以,尽管双手沾满鲜血,她亦无所畏惧。 可有这么个人满心护她不染血尘,她又怎么忍心辜负他的这片赤诚之心! “好,我知道了,你帮我叮嘱世子爷一声,万事以他自己为重。” 林圳闻言当即应下,走出住院时眼角眉梢都沁着笑意。夫人对世子爷似乎是越来越上心了,甚好! 王妃总说,家和万事兴。 镇北王府的好日子,且在后头呢。 明锦虽说对江既白有信心,但终究还是惦记着,让卿云按时熄了寝房的灯火,一室昏暗中坐在窗前的软塌上等着动静。 事实上,主院和翠友轩,一个在二门里,一个在二门外,翠友轩就算敲锣打鼓唱大戏,站在主院廊下都听不大清楚。 但这丝毫不影响明锦支棱着耳朵屏息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 翠友轩内,满身酒气脚步踉跄的江既白被春诚扶进了暖阁,陈玉蓉端着醒酒汤紧随其后,待春诚将人安置到软塌上半倚着,她见缝插针挤上前来,端着瓷碗小心翼翼一勺勺喂江既白喝下醒酒汤。 “春诚,你也去洗洗吧,世子爷这边我来侍候。”陈玉蓉看了眼春诚一身热汗的狼狈模样,和声细语关切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