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 国家机器
呈现在屏幕上的，是某处街道的监控画面。 “22时19分，也就是半小时前，四名男子从皇后区36街登上一辆黑色雪佛兰，车牌号acx-7533。” 在这个时候，四名匪徒显然还没有蒙上面罩，被街头监控准确捕捉到容貌，然后在强大的计算机系统控制下迅速截取头部、放大，分析面部特征，与数据库进行比对。 每确认一名匪徒的面部特征，一张身份资料图就在旁边弹出。 “身份确认，伯翰?卡特，男，42岁，藏毒、持械、抢劫，假释中……” “乔什?盖德，男，37岁，艺术品盗窃、走私，半年前出狱……” “勒德洛?维奥莱特，23岁，非法赛车、抢劫、暴力伤人，假释中……” “库伯?丁拉基，33岁，贩毒、抢劫、杀人案嫌疑人，证据不足……” “22时41分，目标三人从79街下车，已经带上面罩，然后步行至博物馆后门，经身材、步态和衣物比对，应该是伯翰、乔什、库伯三人，勒德洛?维奥莱特留在车上准备接应……” 指挥中心的电脑主机，可以连接到军方的专用服务器，强大运算能力显露无疑，在两分钟之内已经将整个抢劫团伙的四人资料翻个底朝天。 原本从这些人的灵活动作和细致安排来看，在普通劫匪之中已经算得上专业有素、凶悍精干，但是他们绝不会想到自己将成为“风暴”动力装甲部队（spau）第一个针对的目标。 当缜密、高效、强悍的国家机器真正全力动员起来，那些平日足以保证逃脱的伎俩顿时成为自欺欺人的手段，毫无作用。 李杰当然看出这其中“天眼”全球追踪系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显然是军方专用的秘密定位系统，平日限于舆论和隐私权的敏感问题不愿暴露出来，但在如今超能者犯罪日益猖獗，特别是华尔街和日落广场两次重大破坏事件发生后，已经顾不上这些。 更重要的一点在于，总统希拉已经签署了紧急动员令，现在无疑已经算是特殊例外情况，给予指挥中心及行动部队最大权限，放手去做。 这些自恃服药之后能力超卓，行事简单粗暴、肆无忌惮的匪徒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将会遭遇到的前所未有严厉打击，悲惨下场已经可以预见。 其实这个项目本该还有预研局阿特利?霍普森和特别行动处马洛?查普林的参与，但是这两位不愿意和李杰照面，找出理由推脱，所以预研局才安排了其他的分析员参与“风暴”指挥中心的行动。 而现在运作的“天眼”全球追踪系统，正是当初“洞悉战区”的升级版。 “征服者mq-1远程无人机已经在赶往博物馆的路上，预计一分钟后将会抵达目标区域。” 坐在电脑前的一名技术人员继续报告。 在大屏幕的右方，则是“风暴”纽约第一小队5名动力装甲改造战士的头像及生命体征显示图，当然还有他们安装在动力装甲头部微型高清摄像机传来的监控画面，可以看到下方纽约市繁华夜景、灯光璀璨，显然正在从这个时尚之都上空高速掠过。 糜烂的局势带给联邦政府巨大压力，为了加快“风暴”特殊部队的机动性，确保能够及时掌控局势、避免贻误战机，军方无疑已经下了血本，每支spau分队的编制序列中都加入了一架征服者mq-1远程无人机，以这种具备超强机动性和灵活性的空中霸主作为spau分队的交通工具，确保士兵们能在十分钟内抵达市区的任何一个角落。 同样，如此奢侈的装备配置也已经超出了军方现有的无人机数量，不得不再度给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添上一笔大订单，后者将在半年内为军方补充超过300架的征服者远程无人机，专门作为spau部队短程运输工具和空中支援力量。 “1号从后方接近雪佛兰，准备控制接应的勒德洛?维奥莱特，2至5号按照原定计划不变，等三名目标从博物馆逃出之后实施围捕，必要时允许就地射杀。” 麦克莱恩将军的副手，陆军上校彼特?卡拉克斯基是一个身形矫健的黑人男子，作为现场行动指挥官，他全权负责实际行动的细节，正用冷静和坚决的声音下达命令。 可以看到代表1号装甲战士的摄像机画面迅速降低高度，显然已经接近负责开车接应的勒德洛所在街区，从挂载的无人机上直接解锁开始紧急速降。 “降落完毕，到达预定位置，可以看到目标，视界良好，无普通民众。” 通过对小型降落伞的精准控制，1号装甲战士准确降落在目标后方街角处，强化后的夜视能力保证他在黯淡的光线下清楚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黑色雪佛兰，以及坐在驾驶位上的男子背影。 由于临近深夜，附近的人员并不多，特别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匪徒勒德洛把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小道边上，无形中给装甲战士悄无声息接近提供了便利。 整个过程中，李杰和吉尔伯特都沉默站在麦克莱恩将军身边，同样关注着眼前的局势，而卡门?霍索恩及尤金等研究员，则负责监控改造战士装备的动力装甲情况，提供远程技术支持，以便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 看着这些训练有素的精锐战士有条不紊精准按照计划行动着，李杰心中也难免赞叹，抛开战斗力不论，至少军方精心挑选出来的改造战士无论执行力、效率和意识都值得肯定，某些方面甚至比先前日冕公司通过各种渠道征集来的实验对象更加优秀，战术配合和对动力装甲的适应能力也要强得多。 人类千百年来战争历史中淬炼出来的战斗素养和经验，确实有不少亮眼的可取之处。 相较之下，恶魔们虽然个体力量更强，但论及配合意识及默契度，恐怕还未必比得上这些长期专业训练出来的人类战士。 “长官，博物馆内的三名目标已经收回背包，开始离开陈列室，看来准备撤退了。” 坐在电脑前的技术分析员正全神贯注观察目标的行动，看到三个蒙面匪徒拎着背包飞快窜出陈列室，轻车熟路向外围冲去，立即向身后卡拉克斯基上校大声报告。 在几个匪徒背后，留下的是满地狼藉和被扫荡了许多文物的陈列室。 事实上，匪徒之一的乔什?盖德从事艺术品的盗窃已经有多年历史，没被警方发现和联系起来的案子更多，在销赃和走私团体方面的渠道也广到惊人，这一次他就是拿到某些地下收藏家的大额订单，才谋划了今天的行动，除了目标古文物，其他的都是贪心顺手多捞一笔而已。 从不断切换的监控画面，可以清楚看到其中一名匪徒飞快拿出对讲机放在嘴里，似乎在联络什么人。 毕竟是在闹市区行动，顾忌要远比战场上多得多，为了避免破坏博物馆内的馆藏，同时也担心馆内复杂环境影响到围捕行动，彼特?卡拉克斯基上校选择等目标联络接应人过后冲出博物馆，才在门前的开阔地区展开行动。 随着联络的匪徒放下对讲机，而另外一处镜头中的接应雪佛兰车车灯点亮，准备发动，卡拉克斯基上校果断下达命令！ “各单位就位，5秒钟后实施电子静默，4、3、2、1，行动！”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门前，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夜空，凄厉无比，在深夜中传出很远。这惊人的动静让附近偶尔经过的行人、汽车全都吓得不知所措，飞快远远逃离。 而就在卡拉克斯基上校下达命令的瞬间，整个博物馆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所有灯光全都变得忽明忽暗起来，原本响亮的警报声也戛然而止。 那是接到命令的装甲战士发动了自身配备的电磁脉冲辐射器，可以瞬间断绝一公里之内的无线电、电话通信、电视传播以及计算机等设备，确保目标之间失去联系，而装甲本身加载的军用机通讯器事先已经配备了屏蔽装置，不会受到影响。 伯翰?卡特等三名蒙面的匪徒正在博物馆内横冲直撞，飞快冲向外围。按照预定计划，他们将会第一时间冲出博物馆，然后搭乘接应车辆扬长而去，整个过程不超过10分钟，除了博物馆本身的保安，警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以他们改造后的身体素质，动作快到惊人，可谓风险极小。 然而突然消失的警报声和完全黯淡的光线，让狂奔的几人心中陡然生出不妙感觉。 “警报声怎么没了！？” “什么情况！” “别管了，快点冲出去，勒德洛应该快要到了！” 不远处街区的小道上，几人寄予希望的接应人勒德洛刚刚丢下对讲机发动汽车，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风暴动力装甲部队（spau）！勒德洛?维奥莱特，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恐怖袭击，立即双手离开方向盘，下车趴到地上，否则军方有权当场击毙，本警告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透过车前窗，勒德洛清楚看到一个浑身覆盖在灰色装甲之中的身影正高速飞奔而来，气势惊人，虽然不知道狗屁的spau是什么机构，但是那似曾相识的狰狞金属装甲模样让他心头发憷…… 该死的！这是什么情况！ 勒德洛只不过是个街头飙车的小混混出身，因为驾驶技术过硬、犯过不少案子，被伯翰几人相中许以厚利，私下找来作为接应人，最多见识过警察的围捕，可没有遇到过眼前这样的阵势。 几十米的距离，在动力装甲战士的惊人速度下转瞬跨过，眼看已经到了近前，他再来不及犹豫，脚下猛踩油门，发动机轰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响动，雪佛兰车身猛地窜出高速前奔，显然慌乱下打着强行冲过的主意。 而已经冲到几米外的1号装甲战士准确捕捉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右肩高高鼓起的装甲附件猛然打开孔洞，对准车头，爆发耀目火光！ “轰！” 如此近的距离下，那闪耀的火光眨眼便命中雪佛兰的前盖，强大的射流和爆炸将整个车头瞬间摧毁，车身更在冲击力的带动下失衡，腾空而起连续几个翻滚，自1号装甲战士的头顶翻飞而过，火花和零件挥洒之间，重重坠落地面，更由于强大惯性继续在狭窄的街道路面上继续向前滑行，钢铁和水泥摩擦发出尖锐声响，带起大片火星。 “蜂尾”定向约束导弹，长9.8英寸、重0.7千克，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小的成像制导（发射后不管）导弹之一，拥有价格低廉、速度快、附带损伤小等诸多优点，是军方目前装备的最尖端超微型导弹，出自通用动力公司，现在被国防部拿来武装这些spau改造战士。 动力装甲的火控系统设计本来就已经基本完成，再加上国防部具备的海量资源，现在第一时间就被用来武装spau特殊部队。经过科比斯特实验室和军方技术人员的反复研究设计后，这批spau装甲的双肩都加载了两个10x10英寸的特殊武器部件，右肩微型导弹发射器，配备4枚“蜂尾”导弹，左肩小型自动武器台，配备钢芯穿甲弹，全都是特意针对这些皮糙rou厚的超能者，同时可以最大限度避免市区误伤。 可怜的勒德洛，只不过是个嗑药的小混混，居然有幸被拿来磨刀，成为这批杀人机器的首位实验品。 上下颠倒的雪佛兰就像一个倾覆的乌龟壳，无奈地在街道路面上滑行出十几米，终于失去动力停了下来，而被这凶猛震荡弄到头晕目眩的勒德洛虽然并未受到太大伤害，但只来得及笨拙解开安全带，勉强爬出车门，就被一个厚重的有力手掌牢牢按住肩膀，尚未反应过来，冰冷的金属颈环已经套上脖颈。 “勒德洛?维奥莱特，你因为涉嫌恐怖袭击被捕，如果有任何反抗或者逃跑的举动，军方有权引爆这枚蝴蝶炸弹。” 1号装甲战士那强硬的声音传来，看似不带半分情绪，却暗藏凛冽杀机，彻底让满头鲜血的勒德洛心生畏惧，失去了挣扎的意愿，面如死灰乖乖趴在地上，再不敢动弹，口中慌乱无比大声嚷嚷。 “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我只是个开车的……” 勒德洛的决定是明智的，事实上，即便他想反抗，也不是身穿动力装甲的改造战士对手。 而另外一边，大都会博物馆前门。 收到1号消息的其他几名spau战士已经停止了电磁脉冲辐射，在隐约穿来的惊呼声中，短暂黑暗之后的街道再度焕发光明，一盏盏街灯和附近的建筑内灯光都在闪烁不停，逐片逐片恢复供电。 （ps：有书友担心本书要崩了，咳咳，我觉得应该不用担心这问题吧，因为整个情节的大走向都是从一开头就设计好的，并不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更多的还是小情节出纰漏。还有明天一章，就会结束第四卷，进入第五卷，逐步介绍本书的世界背景，以及主角出现在地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