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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青也跟着站起身,拍了下楚云舟的肩膀:“我猜,那两个弟子一定在心里骂你。云舟, 你做什么突然拦人家?神神叨叨的。” 楚云舟垂眸,低声道:“我方才想起自己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这聚灵花,能够作为阵法的引灵之物。可惜古籍不全,我不知那是什么阵法, 也不知要如何用这聚灵花。” “用花来引灵?这得多久之前的法子了。有什么好处吗?现在你们这些符修阵修不都用五行灵石, 既方便又省事。”傅时青听完后摆了摆手:“你又想这么多。我估摸着,是以前哪个用不起灵石的修士写的。之前不是听说上古没这么多灵石来着?那时候一颗上品灵石,能换一本地级功法呢!” 楚云舟还在回忆那聚灵花之事,结果被旁边傅时青的长篇大论吵得思绪一断。他忍无可忍道:“闭嘴。跟我去占星台。” 傅时青剩下的话顿时卡了嗓子,闭上了嘴。可没过多久他又忍不住道:“占星台?别去了吧。要是什么不好的结果,我倒是没什么,你又要在心里记挂好久。” 话落, 前面的人一止步,转过身黑眸沉沉。 傅时青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见他目光不善,又放开手扒拉了两边唇角往上,弯出了一个滑稽的笑脸。 见状,楚云舟抿唇,一拂袖回身,继续往前走。 后边脚步声有序地跟了上来。 昊然峰梧桐树下,仰头凝望树梢的中年人似有所觉,转了身看向天边。 长空万里,有一束金光自东向西而来,最后坠到了身后,现出其中人影。 “师父。”季凌在落地的瞬间就收了问心剑,向着树下的中年人抬手行礼。 玄天君颔首:“你来了。” 季凌放下手,直接道:“师父,你先前说有要事交予我,是何事?” 玄天君朝着黑衣剑客一招手,示意他行至身边。 季凌走过去,顺着玄天君伸手所指的方向往上看。 茂密繁盛的梧桐叶层层叠叠交织着,一眼望去不见天日。 这昊然峰的梧桐树自从他年幼上山时就已是这般茂盛的模样。他以前不知事,还经常在这树上试剑,留下了很多划痕。每次一被傅时青看见了就是一顿好打,打完后傅时青再用他的木系灵力小心翼翼地修补。 仔细思来,这棵梧桐树见证了他从炼气到如今的元婴。匆匆百年,对它而言只是数圈年轮而已。 “季凌,可曾看出什么来?”旁边的玄天君端详了许久季凌的神色,开口问道。 “我……”季凌刚欲开口说自己想起了以前的事,可这些话语到了嘴边又默默地咽了下去。 师父想必不是想听他道这般稚气之言。 思及此,季凌又眯了眯眼,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回。 大小不一的梧桐叶片之间,有斑驳的光点落入他的眼中。 他转头看了一眼,玄天君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季凌抿了下唇,开口道:“师父,你可是想说,这树岁数已久,枝叶错综复杂。可即便是这般茂密的树木,亦有光能穿透其中,落入底部?” “是,亦不是。” 玄天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季凌闻言看向身旁,静等后文。 玄天君忽地神色一肃,抬眸看向树下的黑衣剑客:“季凌。昨日千机峰占星台送来卜卦之解。我玄云宗,即将有覆灭之相。” 季凌闻言浑身一凛,沉下眸道:“师父可有问过千机峰的峰主,此卦所指为何?又由何而起?” 玄天君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而后开口:“卜卦推演之术,自古以来玄奥难测,唯有千机峰下有一支卜祝分脉。但唯这一卦,无论如何推演,皆是前后不见,整一个卦象埋藏在层层叠叠的迷雾之中。” 季凌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师父唤我前来,想必已是有所猜测。” 玄天君颔首:“此事多半与先前那名为‘伏礼’的天魇脱不了干系。只是我们眼下还不知晓,先前他在玄云宗究竟做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后手。甚至梨曲城一事发生之前,兰荆州各处均有频繁的魇乱回报,导致驻守修士疲于奔波,最后无力援助梨曲城。这一切,细细想来简直就像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一般。可是据我们先前所知,天魇并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最为棘手的是,眼下九州论会在即,今日日暮时分,我与六峰峰主均要离宗。” “虽说九州论会早在十年前就已定下,可如今在这个时候……” 说到这里,玄天君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而后他神色一肃,直直地看向身侧的黑衣剑客,沉声道: “季凌,我命你从今日起,与其他六峰首徒两人一组,日夜以神识覆盖整个玄云宗,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风吹草动。” 季凌拱手低头:“是,徒儿领命。”话落他朝着玄天君行了一礼,转身刚行了两步,却又被喊住。 “慢着。” 季凌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望向树下的玄云宗掌门。 玄天君目光沉沉,从季凌这里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我另有一事要告知于你。你的师叔玄北阙,早已舍弃人躯,入了魔族。” 季凌瞳孔一缩。 “不必大惊小怪。当初玄北阙在我面前对天道起誓。入玄云宗后,悉心教导我门下弟子,不参与不打探任何门内事宜。作为交换,他说,他入玄云宗,只为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