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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主座上的男子颔首:“你去吧。” 夏灵一点头,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人一离开,大殿座上的男子站起了身,摇头叹道:“唉……” 牧枫还在殿内,见状道:“师父?” 太虚峰内殿除了中央一条红石大道之外,两旁皆引了灵泉汇聚成池,里头种了各色莲花。 男子遥望着池内一朵如火般色泽艳丽的红莲,良久才道:“你师姐夏灵,医术精湛,修行刻苦,称得上我太虚峰出类拔萃的弟子。” “是。夏师姐骄凤之姿,多次妙手回春,救被魇侵蚀大半的弟子重回清明,徒儿亦要多多向其学习。” 男子又是长叹一声:“可她太重于情。此番傅时青一事,想必对她而言,是个莫大的打击。” 牧枫沉默了一下,思及方才夏灵与师父的谈话,还是忍不住问道:“傅师兄的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亦知晓玄云宗的前首席弟子傅时青。在他年幼时,这位前首席也常常与他们几个早早入了内门的小孩闹来闹去,最以戏弄季凌为乐,丝毫没有一个师兄样。 是个给人印象如夏日骄阳的人。 那样的人,竟然…… “傅时青自己在使用赤心火髓之时,应该也已知晓了今日的结果。”男子淡淡道。 牧枫沉默不言。 “牧枫。” 牧枫抬眸。 “切记,入我太虚峰医脉,既要有悬壶济世时的仁心,亦要有面对生离死别,依旧保持道心的坚定。” 顷刻间,几个被刻意遗忘的久远画面涌入脑中,耳边嗡嗡作响。 落地的佩剑,刺目的鲜红,身后女声惊恐的呼喊。 牧枫微微张了口,而后深吸一口气,俯身行了一礼,掩去眼底纷乱不堪的复杂情绪:“弟子……早已明白。” “今日你亦有大比,快些去吧。” 牧枫垂首:“是。” 另一边,叶霜堪堪把莽足了劲想要一起跟来的秋秋关在了门内,又反手施了一道术法封上了门,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何秋秋今日这般想与她一同出门,明明之前都很乖巧地呆在屋子里。 叶霜想了一会,没想出缘由。自己刚一转身,却发现自己门前站了一个未着玄云宗弟子服的女修。 她背对着自己蹲在墙边,肩膀微动,隐约传来被刻意压低的抽泣声。 叶霜看了一会,抬步从她身边经过。路过人旁边的时候她脚步一顿,好似看到了什么,做了个弯腰的动作后又重新走回到女修身边。 夏灵从太虚峰离开后,用缩地术传送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思及方才太虚峰峰主告知她的结果,终于抑制不住情绪,在墙角蹲下了身,潸然泪下。 她察觉到了身后有一个修为地位的弟子走过,本打算置之不理,可那脚步声却又重新在她身旁停下了。 夏灵一吸鼻子,动作一停,泪眼婆娑地回头,微微一怔。 眼前是一朵玄云宗内随处可见的白色野花。 视线向后,握着这朵小花的是一位身着浅蓝弟子服的女修。她微微弯了腰,一手撑在膝上,一手递过了花。 身后的两束墨发因为倾身的动作滑落在胸前,浅蓝色的发带垂在了手臂两侧。 “jiejie,给你。” 说这话时,她的面上并没有多少关怀的表情,就像是随手把一个物件拿给她一般。 浅蓝弟子服,她是玄云宗的外门弟子。 夏灵怔了一下,伸手接过那朵小花,下意识地道了一句:“谢谢你。” 叶霜见人拿过了,满意地点点头道:“别难过了。” 夏灵的情绪被突然这么一打岔,眼泪就莫名止住了。结果等到她再一次抬头的时候,面前已经没了刚刚递给她花的那个女修。 竟然就这么走了? 夏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白色小花,眼中划过了一丝迷惘。 她并不是没有办法救傅时青。 可是那个法子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叶霜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随手赠花的女修是太虚峰的前首徒。她只是在方才路过人旁边之时,忽然想起云夕曾经与自己说过…… “叶霜!我都要哭了,你居然还杵在旁边一动不动!” 彼时自己只是抬了头,望了一眼对面的眼眶泛红的少女。 一看她这呆愣样子,云夕之前万般委屈的情绪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瞪了叶霜一眼。而后扭头四处看了一会,走到一旁弯下腰摘了一朵小花塞到叶霜手里。然后拉起叶霜的手,牵引着她的手把小花递还给自己。 “我跟你说,要是你面前有人哭了,或者是有人要哭了。你不能像刚刚那样一动不动地杵在那!你又不是真的是根木头!” “像这样,你去摘一朵小花,送给别人。那他们就不会继续哭了。” 叶霜低头看了一眼,抬头很认真地问道:“周围没有花,怎么办?” 下一瞬,一个柔软的怀抱将她包围,轻巧到几乎感受不到的力道让叶霜只是微微侧了一下头,没有挣扎。 “没有花的时候,你可以试着这样抱一下。” 云夕将脸埋在她的肩膀处,闷闷道。 随即她又很快像是刚想起什么地抬起头,瞪眼叮嘱道:“但你只能抱抱你认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