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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兰生眉心拧了拧:“夫人吩咐,时间太晚了,你就在外院先歇着吧。” 闻棠开口向问问阿蝉可否应下这桩婚事,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府里的人许是还要考验考验自己吧。 便躬身道了谢,却不想兰生下一句话,让他差点没站稳。 “阿蝉说,他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况且……”兰生接下来的话便是出于私心,她从小看着阿蝉长大,自然知道这单纯的小姑娘对闻棠必然不仅仅是兄妹之情,但也不想看着她跳入火坑。 世间男子大多薄情,闻棠年纪不小,不说正妻,便是侍妾和通房必然也不少了,也不知有没有孩子,阿蝉小姐自小看着父母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能忍得了夫君三妻四妾? 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内宅悲剧罢了,兰生不忍。 “况且你年岁已然不小,阿蝉单纯,自幼看着父母恩爱,怕是容不下你院中那些女人的。” 兰生说完,转身便走了,留下闻极张着嘴,话都堵在了嗓子里。 夜深,天幕渐渐垂了下来。 阿蝉坐在窗台边安安静静的等着,爹爹派人看住了她不许她出去,也不许她问阿棠哥哥的事,会不会阿棠哥哥已经被爹爹赶走了? 他会失望吧。 阿蝉望着自己摆满了一桌子的礼物,里面有一件水晶做的玲珑宝塔。 是有一次她贪玩,趁着爹娘不注意悄悄溜出了封地去西楚时得到的,可这东西名贵,她回来的路上便被一伙山匪劫了。 那会儿她年纪尚小,虽有一股子蛮力,武功却不算太好,便被那伙山匪劫了去。 那些山匪凶狠又恶毒,竟想着对她行不轨之后再将她远远卖了,却没想到本该在千里之外的阿棠哥哥竟出现在了她面前。 那一晚他们两联手端了那作恶多端的土匪窝,浑身的衣裳都被血水浸透了,可她却没受多少伤,伤都露在了阿棠哥哥身上,九死一生。 还有这件蝴蝶金缕衣…… 还有这…… 一件件,都有属于他们的回忆。 等啊等,阿蝉等得都快睡着了,却不知道此刻院外,闻棠已经第七次被容彻打得跪在地上了,但他还是再一次站了起来。 “我想见阿蝉,问问她是否对我真的只有兄妹之情。”闻棠重复着这句话。 容彻看着面前的青年人,不由想起那年对抗水匪时的闻极,很好,闻棠已有亡父之风,但这不足以让他就把女儿交给他。 “我会重新替你,也替阿蝉寻一门亲事,强扭的瓜不甜,你回去吧。” 容彻挥挥手,想打发他走,奈何闻棠像是铁了心,一定要听阿蝉亲口说不想嫁给他。 容彻也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将他打趴下。 不远处。兰生跟魏卿卿一道过来,瞧见这一幕,有些不忍心:“听说棠儿现在已经在军营谋了职位,很受上峰赏识,日后前途必不可限量,如今二爷这样的打法,万一打残了……” “他有分寸。”魏卿卿看着棠儿,倒是满意,这些年棠儿虽然离开了,但她也依旧会让刘全福私下里关注他的消息。 阿蝉这些年胡闹,有好几次都是棠儿把人救下来的,虽然事后她也罚过阿蝉,但这孩子天性就不属于这四四方方的后宅,魏卿卿还曾苦恼,什么样的儿郎,才配得上她的阿蝉? 后来又想,那些诗书礼教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固然优秀,却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夫人成日在外抛头露面,甚至还像阿蝉一样到处乱跑。 就是真的有愿意的,又如何扛得住父母的压力,扛得住外面的议论纷纷? 所以魏卿卿一度很发愁,倒是闻棠,他这些年对阿蝉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而阿蝉虽然胡闹,但也不是一个没有分寸不知好歹的孩子,他们两若是在一起…… 魏卿卿摩挲着下巴,瞧着前头一次次把人撂倒的容彻,侧身跟兰生低语了几句。 兰生听完,有些惊愕:“这万一二爷知道了……” “他还能休了我不成?”魏卿卿下巴一挑。 兰生一梗。那就是您求二爷休了您,二爷也舍不得。 兰生会意,笑着看了眼不断被打趴下又一次次站起来,只要求阿蝉一句话的闻棠,这孩子还真是执着到傻气,偷偷溜去后院问一问阿蝉不就是了? 但闻棠不这么想,他既然求到了容妃大门口来,就是为了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娶了阿蝉,若是他已经提着聘礼登门,还背着阿蝉的父母悄悄去后院见她,那把阿蝉当什么了? 他不愿意,也舍不得。 他不想那个阳光乐观的姑娘,受一点点的委屈。 直到容彻打得都没脾气了,闻棠还是站了起来。 “我累了。” 容彻瞧着天边的云彩,动了下手腕,他的小棉袄要起床了,可不能叫她看到这个在这儿卖惨的野男人。 说罢,一群高手过来,拎着浑身是伤的闻棠就去外院了。 容彻十分满意自己的处置,甚至想着等事情一了。他就带阿蝉去塞北看大哥大嫂去,让这混小子就守着这空宅子,看他死不死心。 谁想他刚回身,就见阿蝉身边的贴身丫环跑了来,眼眶红红:“小姐病了!” 容彻火急火燎的赶到阿蝉房间时,就见宝贝女儿脸色极差的躺在床上,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