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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些,太后又见了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回来后,虽跟平常一样笑着,魏卿卿却看得出来她眼底藏不住的愤怒。 第二天,魏卿卿和国公夫人就被送回家了。 容锐章在亲眼看到魏卿卿从马车上下来时,就知道这一次这道坎,怕是难迈过去了。 魏卿卿也同样看到了容锐章,披着黑色大氅独自执伞站在一旁。 高束玉冠,冬雪也遮不去他的好容貌,除了脸上分外的阴鸷以外。 这一次,容锐章没有上来纠缠。 魏卿卿看着他复杂的眼神,知道他是希望自己能停下来,但只看了这一眼,魏卿卿便直接提步走了,连半分的停顿都不曾有。 容锐章在她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门口时,这才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现在这四皇子怕是难翻身了,跟着他的容相……” 兰芷刚进屋,便幸灾乐祸起来。 不怪她如此。她是厌恶极了容锐章,以前那些自以为是的纠缠,可害得魏卿卿受了不少的流言蜚语。 “不可小看他。” 魏卿卿比所有人都了解容锐章,他这样的人,绝不可能认输,他也没有认输那样的勇气。 要他彻底无翻身之日,只有他死,到棺材里,也就翻不动了。 没多久,皇上果然下令,调回容彻。 五皇子也上书,求皇帝怜悯长公主多年在外,放了她出来。 皇帝只犹豫了一天,就答应了五皇子的请求。 容锐章知道时,便确定,四皇子栽了。 急急赶往四皇子府,他想,还不至于走到绝路,可刚到四皇子府门口,就见到了李御史。 “李御史,你在此正好,与我一道去见殿下。” 容锐章说着就要往里去,却被四皇子府的人给拦下来了。 容锐章不解:“尔等大胆!” “是容相大胆。” 李御史依旧是之前那般恭敬的态度,话却叫容锐章瞬间黑沉了脸。 容锐章阴沉沉的盯着李御史,半晌,似乎明白了过来:“是你?” 仅仅两个字,李御史却知道容锐章在说什么。 他没有否认,但有些话,不可说得太明白。 容锐章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晕眩,如果真的是李御史让四皇子去贿赂的容明霍。 那之前自己给四皇子的忠告,他可以想象,已经被李御史歪曲成了什么样子。 偏偏,四皇子又是一个庸得不能再庸的人,他绝不会察觉李御史的背叛! “为什么。”容锐章不明白:“你明明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四殿下。你不会不知道,这般做,对四殿下来说意味着什么!” “容相可还记得一个叫郭庆的人?”李御史问。 容锐章当然记得,可这跟郭庆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魏卿卿?”郭庆是魏卿卿的人,魏卿卿又那般恨自己…… 可不等容锐章想完,李御史却没忍住嗤笑出声。 他怜悯的看着容锐章,是那种看尽人世险恶的眼神,怜悯的看着面前的小辈。 “与一个女人何干?还是说少年天才的容丞相,心底最大的敌人,竟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女人?” 李御史似乎没了兴趣:“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容相没事,还是早些回去吧。” 话落,他已经离开了四皇子府走了。 容锐章不知其中缘故,还想闯进四皇子府,却始终没进得去。 这厢,魏卿卿看着终于醒来了的郭庆,看着他这个老男人红着眼眶说起李御史,也觉得天意弄人。 谁能想到,当初他的情敌,居然早从名不见经传的世家公子,混成了如今的李御史,而李御史至今还惦记着曾经得不到的白月光呢? “原来你一直不肯告诉我当初杀我全家的人是谁,是因为那人早就死了!” 那人倒也不是旁人,正是四皇子的亲舅舅。 四皇子生母去世后,此人依旧不知收敛。仗着还有个皇子侄子,到处为非作歹。 而他灭郭庆一家的理由,也简单到荒唐,仅仅是因为他在一次路过郭庆老家时,调戏良家女子,被郭庆那小女儿瞧见,骂了句「狗官」,仅此而已。 而当时,带着郭庆小女儿的,正是他那年迈的老母亲。 老母亲当时便被他罚着跪下磕了三十个头,头都磕破了,满头银霜,被血混着的灰尘沾满,却被他一脚踢翻,当即便倒在了地上丢了命。 可他还不满足,似乎是为了彰显他的威风,当夜,趁着郭庆不在,一把火,烧了整个郭家。 当郭庆回去的时候。才发现门窗都被人从外面钉死了,一家老小,活活烧死。 如可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本该上达天听,却被四皇子生生压了下来,甚至还暗害了两个想主持正义的小官,杀了全家。 至此,所有人都闭紧了嘴,便是郭庆拿命威胁,也没人敢告诉他真相。 多么荒唐! “当初那李老头还问我拿什么来保护纯儿,我自以为一把利剑,一双拳头,足矣,可我现在才发现,只有戴上那顶官帽,人的命才是命。”郭庆望着魏卿卿,眼里说不出的后悔,还有一丝茫然。 魏卿卿知道,没有什么话能安慰他,除了报仇。 “等等吧,四皇子快没了,他这棵大树一倒,底下庇佑的猢狲也就散了,他们刑事如此狠辣,到时候不必你出手,也会有人将那国舅爷的朋党斩杀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