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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海摇摇头:“这是我的家务事,你先退下吧,夜深了,长公主要歇着了。” 容彻自然知道这是大哥的家务事,他一个男人不便出手。若是卿卿在就好了,她必然能妥当处置好这些事。 “大哥也早些休息。” 容彻说了这句,便退了出来。 阿鲲跟在他身侧,看着他月光洒在他身上,好似结满的寒霜一般,问他:“二爷现在去见魏小姐吗?” “这个时辰,她都该睡下了,迟些再去吧。”容彻倒是很想去见她,仿佛只要看到她,听到她的呼吸,他就觉得这无聊的世上还有值得一活的意义,不然看着母亲和父亲,大哥和长公主,二房那一大家子……他实在觉得无趣。 “是。那乐舞夫人那边……” “既入了京城。便先安排她们在府外住下吧,剩下的,等大婚之后再说。” 容彻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怕卿卿会不理解吗? 不会的,卿卿是个聪明的女子,她肯定能明白自己的心思。那他是怕什么呢? 是怕卿卿,根本不屑于来理解他吧。 容彻走到湖畔边停下,圆如银盘的月亮倒映在湖水里,偶尔有飞虫掠过。惊起涟漪,犹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容锐章此刻也对着月光,不过是对着月光看魏卿卿给他的信,可信里附上的一封婚书。 那婚书只是完整婚书里的某一张,婚书的纸张已经泛黄了,但上面的字却清晰可见,还有当时官媒的红章。 婚书上,清晰的写着一个章姓男人的名字,和母亲的闺名。 这个章姓男人容锐章知道,他曾听到过流言蜚语,也知道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总有一个母亲的远方族兄登门来探望,那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暗自让人去查过,结果查到母亲跟他其实早有婚约,后来是母亲贪慕荣华,擅自悔婚嫁给了父亲。 这件事他寻母亲身边的秦嬷嬷也打探过,的确属实。所以那时候,他就想办法将那章姓男人远远赶出了京城,也几乎将知情的人全部打发走了,唯独留了秦嬷嬷。 可秦嬷嬷是母亲的心腹,人也不蠢,肯定不会说出这件事,那魏卿卿是从哪里知道的?竟还有着封婚书…… “容相可否愿意交换?若愿意,现在就带人出来,剩下的婚事我也会交给你。若是不愿意,这婚事明儿我就贴到告示栏去了。”郭庆带着几分不耐烦的问他。 “让魏卿卿来跟本相谈!” 容锐章沉着脸,这话几乎都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郭庆却不吃他这套,冷笑一声:“相爷,我也是收钱办事,就跑这一趟,今儿我还约了醉红楼的小翠春风一度呢,您若是不想交人,得,我也省事儿了,告辞。” “你!” 容锐章看他居然半点跟自己谈的意思都没有,气急:“她就不怕江嬷嬷真的死了吗?江嬷嬷待她,可是有养育大恩,她这样做,也不怕天打雷劈!” 郭庆眼角阴暗了几分,说魏卿卿被天打雷劈? 魏卿卿这妮子虽狠,却也不见她伤害无辜,倒是这人模狗样的容丞相,不仅狠,还毒。 “她怕不怕关我什么事儿,我约了小翠的时辰要到了,相爷要是不在乎明儿你娘被人骂水性杨花老蚌发春,就由着她被天打雷劈呗。我是不明白,一个快死的江嬷嬷,有什么值得拿这么有意思的东西来换的。”郭庆咕哝完,头也没回就要走。 容锐章只气得额间青筋暴起,眼看郭庆踏出房门就要消失在这黑夜里,才攥紧手里的信,咬牙:“好,我换!” 郭庆侧目看了他一眼,看他阴沉着脸没憋什么好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累了,还是不换了,麻烦。” “你……” “除非相爷肯把你腰上那块玉给我,我瞧着成色还行,我拿去送给小翠,就当是赔罪了。”郭庆挑眉。 “你放肆。”容锐章只觉得自己的脸皮被人狠狠扔在地上踩。 郭庆就是要踩他的脸,不仅要踩,还要让他把那坏屁憋回去。 “给不给啊?”郭庆当惯了江洋大盗,可不怕容锐章这模样。 容锐章死盯着郭庆,到底,江腰上的玉狠狠扯下来拍在了桌案上。 郭庆也不客气,上前就去拿那玉了,却仿佛不小心一般,碰倒了茶杯。 眼看着茶水就要毁了魏卿卿亲笔写的信,谁知容锐章竟早有准备。 完美躲过了茶水,冷笑看他:“怎么,这茶水烫着你的手了?” 郭庆暗自皱眉,容锐章只冷哼一声,叫人去把江嬷嬷带了来,而郭庆也交出了婚书。 就在郭庆带着江嬷嬷要走时,容锐章直接摔碎茶杯,丞相府的高手便顷刻间全部围了出来。 “相爷就是相爷,手段果然厉害。”郭庆一声笑,容锐章以为此番必然瓮中捉鳖,完美解决此事,却见相府某处忽然一处火光冲了出来,有人匆匆来报:“相爷,是库房着火了!” “库房?”那里放着现在丞相府位数不多的财宝,若是这些被烧了,那丞相府的里子就真的被掏空了。 “不止库房哦。”郭庆好心提醒,又见人来报,说后院老夫人的院子也起了火。 老夫人院子里藏着她所有的钱财,那里烧了,容锐章就连最后的退路也没了。 这一愣神,郭庆已经顺利带着江嬷嬷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