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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刚往后退了一步,人便被直接拉了回去,径直撞到了他微凉的怀里。 “疼……” 魏卿卿这次终于能清晰感受到鼻尖两股热流了,而始作俑者却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如酒般醇厚,戏谑不言而喻。 男人都是狗! 魏卿卿用力捏着鼻子免得自己这小身板流血过多而死,容彻却自然的松开了手,悠然道:“两日后是爷的生辰,那时二公子跟卿卿一道过来,偷卖血玉之事,便算过去了。” 意思是,若是他们不去,这事儿就翻不过篇了么? 魏卿卿抬头想从容彻脸上找出几许他的真正情绪来,可他却只留下一个疏离的背影离开了。 围观的人早随着京兆府的人离开时散去了,等容彻一走,魏家小院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魏虎气得跳脚,连忙跟魏卿卿道:“小妹,这亲事咱们说什么也得退了,他这个命硬克妻的,你若嫁过去,还不知道……” “二虎!” 不等魏虎说完,一道怒喝传来,魏虎一扭头,就看到了抓着一把荆条气急败坏跑回来的魏知县。 方才还浑身是胆的魏虎双腿一抖:“爹,这事儿都怪高嬷嬷……”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魏知县铁青着脸,不管三七二十一,追着他满院子打了起来。 直到临近日落,魏知县才白着脸面如死灰的坐在正厅里,手里的荆条还在滴血,而魏虎则一身伤的跪在院子中央。 “爹爹。” 魏卿卿对这个称呼,还是有些陌生。她从未与家人亲密过,曾经的父亲永远都在在后娘的院子里跟弟弟meimei们享受着天伦之乐,而她,只能持着长姐的名头,关在深闺十几年。 “委屈你了。”魏知县自责又疲惫的扔了手里的荆条,耳边花白的头发散落了些,昏暗烛光下,他苍老枯瘦的侧脸写满了沧桑,支吾道:“爹爹去一趟府衙,高嬷嬷她……到底于爹爹有养育之恩,爹爹能有今日,也多亏了她。” 顿了顿,魏知县才望着魏卿卿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爹爹知道高嬷嬷有些不妥当的地方,但她老了,人也糊涂,等接了她回来,爹爹便不让她再伺候你了,重新给你寻个丫环。” 依着魏卿卿以前的性子,就算不打杀了这骑在主子头上为非作歹的奴才,定也要远远发卖了的。 但看着如今两难的魏知县,魏卿卿心底只得幽叹。也罢,与其强硬逼着魏知县放弃高嬷嬷而一辈子活在自责与内疚中,不如再另想个令那老妖婆彻底「离开」的办法。 第七章 挣钱的路子 魏知县一个小小芝麻官,京兆府肯定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的,尤其高嬷嬷得罪的可是国公府。 所以魏知县奔波一夜,也没个结果。 夜色稍深。 魏卿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廊边,看着跪在廊下正狼吞虎咽吃着她从厨房拿来的剩饭的魏虎,头微微一歪:“二哥,想不想吃rou?” “rou?” 魏虎扒了扒碗里油水都没几滴的青菜,从腰间摸了摸,递到了魏卿卿跟前:“小妹,府里的银钱都叫高嬷嬷管着,我身上就这么多了,你看看叫厨娘给你买些rou来?” 魏卿卿瞥着他十几岁便粗糙的掌心,还剩五个铜板…… 魏虎察觉她的心思,嘿嘿一笑,带着几分得意道:“我今儿上码头就打听过了,城西那处的菜场有一家卖rou的老板不错,每日剩下些碎rou骨头什么的,都会便宜卖。明儿你解解馋,二哥再去码头好好干活,保管你下一顿能吃上好的。” 魏卿卿瞧着一顿碎rou渣子就能乐颠颠的魏虎,嘴角翘起,俯身低低道:“我有法子,今晚咱们就能吃上极美味的酱牛rou!” 魏虎猛的咽了下口水,却又认真摇摇头:“爹爹说过,坑蒙拐骗的事儿咱们不能干,大哥也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魏卿卿看着全家最鲁莽的魏虎,居然都是这么死板的性子,知道手里那三千两是断然不能说了,既如此…… “二哥不是刚夸我很聪明吗?我自有法子。” 魏卿卿露出一口亮亮的小白牙,魏虎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不争气的口水已经在嘴角打转,干脆放弃用脑子思考,听从肚子里最真诚的声音! 有了魏虎的帮助,魏卿卿很快便顺利出了门。 其实她原本也不打算带着魏虎的,但她现在身体太弱,别说独自行动,就是独自走两步怕都要晕倒。 而且她必须去找一个人,魏家虽也算官家,在权贵多如牛毛的京城却谁都可以来踩两脚,她既要报仇,就不得不找回她曾经身边得力的人。 只是……就连枕边人都能背叛她,那么「她」死后,曾经那些得力的手下,真的还会忠于她么,她已经不敢确定。 思虑间,魏卿卿已经带魏虎到了一处偏僻巷子里,敲响了某处院门。 “小妹,这是哪里?” 魏虎有些担心。 魏卿卿神色淡定,这里,自然是她熟悉的地方,不过是能挣些小钱罢了,但里面这人谨慎胆小,自己来寻她,应该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谁啊?” 伴着脚步声,很快便有人来拉开了院门,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清瘦妇人。 魏卿卿看到她面对自己时眼底茫然而又警惕的样子,手心微紧了几分,到底……她不再是曾经的魏卿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