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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珞珞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撇了撇嘴,嘟囔道:“我又不是个怪物,他犯得着逃也似的离开吗?” 冬葵跟着出了屋子,一脸的愤慨:“这姑爷莫不是得了见到小姐就害怕的大病吧!” 沈珞珞瞪了她一眼,嗔怪道:“休要胡说,他是我的夫君,再口无遮拦,小心你家小姐终有一日真成了寡妇。” “奥,那婢子不说了。”冬葵讪讪的低下了头。 午饭过后,傅府上上下下在王氏的带领下全部候在府门口,齐齐等待着云姨妈一行人的到来。 沈珞珞十分乖巧的站在傅承之的身旁,她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皂角味,心情逐渐舒畅了起来。 想来,她已经很久没有与他隔得这般近了,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她偷偷凝望着他那高耸的鼻梁,深邃到不可捉摸的眼眸,白皙的肌肤,宽大有力的胸膛,忽然就觉得那些事情也不是不可原谅。 或许,他是有自己的苦衷呢,她就这么想着,安慰自己。 傅承之知道她在看着他,也懒得去阻止,毕竟眼下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太多,若是在此地与她冷脸,兴许会被人认为他夫妻不睦,治家不严。 在梁国,这些都是考量一个朝廷命官好坏的标准之一。 若是夫妻不睦,治家不严,使得后院不得安宁,则被视为无法全心全意为朝廷效力。 他想,这件事情若是被传扬出去,定会被主薄官在他的为官文书上狠狠记上一笔。 本来他一路直升至御史之位,就已经惹得许多人不快了,若是再闹出事端,恐怕连陛下也不会偏袒他了。 于是,他干脆平静的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 冬葵伸长脖颈看着前面的两人,面上逐渐扬起笑意。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两人如此和谐的站在一处,像是一对璧人,好看到令人发指。 此刻,她心里对姑爷的怨怼倒是少了一些,不过,也只是当下而已,若是后面继续对小姐不冷不热,她还是会继续问候他全家,冬葵暗暗腹诽。 几人便在这种情形下,各怀心思,面上虽然看上去很是和谐,内里实则暗潮汹涌。 尤其是因为等级排在最末尾的墨云! 彼时,她正怨毒的盯着沈珞珞的后背,眼神如同凶神恶煞一般,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绢帕,将它用力的揉成了一团。 暗暗发誓,这次定要寻着机会报那洗刷马厩的仇,自从与那马厩为伍,她的身上便再也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了。 大到衣服,小到发丝,由内到外都散发着畜生的臭味,连最好的香料都遮不住这令人恶心的味道,她恨极了! 第17章 王氏如望穿秋水般瞧着人头攒动的街头,就盼着那头出现她所期盼的马车,面上不时露出焦急的神色。 她与自己的亲meimei自从五年前一别之后,便再也没有相见过了,算算时间已有千日之多。 虽然平日里常有书信来往,但那冰冷的字迹却无法代替她的思亲之苦,因此她对这次的相聚甚是期盼。 一行人在府门口等了不下半个时辰,西街那头才慢悠悠走过来一辆驴车。 众人瞪圆了眼睛去瞧,只见那驴车整个都是用灰色粗麻布所制,车檐上悬挂着的赭石流苏料子也极差。 风一吹,几缕流苏绞缠在一处,显得十分僵硬,没有一丝飘逸之感。 顿时便有几个丫鬟嫌弃的撇了撇嘴,唯独站在最末尾的墨云一脸笑意的看着来人,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沈珞珞平心静气的站在傅承之的身旁,肤若凝脂的面颊上嵌着浅浅笑意,端的是一副仙姿玉色。 由于街头人多,驾驴车的车夫生怕驴子伤到行人,便不敢加速,只等到驴车走到距离众人十步开外的地方,就赶紧勒绳停住驴车。 彼时,王氏早就急不可耐了,她撇开搀扶着她的丫鬟赶忙迎了上去,欢喜道:“二妹,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车内的人漫不经心的挑开车帘,先是不动声色的将候在府门口的众人来回扫视了一遍,而后才将视线落在王氏身上。 那模样活像是女官前来视察一般,居高临下。 “大姐,meimei想你想的好苦啊。”王二云一把攥住王氏的手臂,似要哽咽哭出声来。 接着,她便急忙将驴车内的苏岑也唤了出来:“岑儿,来见见你姨妈。” 驴车内立即便钻出来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模样还算周正,只是那一双桃花眼很是惹人注意。 他整个人看上去,隐隐透出一阵风流的韵味来。 王氏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和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而望向王二云。 她到底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觉得在此处叙旧很是不妥,便轻轻抚了抚王二云的肩膀,贴着她的耳边道:“二妹,咱们先带着岑儿入府吧,这外面人多眼杂的。” 王二云一双吊梢眼飞快的转了几圈,勉强露出笑意:“好jiejie,我都听你的。” 她本想在外面好好炫耀几番,闹上一闹,好叫这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她是这御史府的亲戚。 怎料,却听见王氏这般说辞,她也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来了。 于是,她便被王氏挽着胳膊,带着苏岑笑吟吟的入了府。 沈珞珞与傅承之则带着一群丫鬟仆妇跟在她们三人的后面,浩浩汤汤进了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