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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少年端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到他们面前,说:乡下地方,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二位莫要见怪。 您便是沈枫的哥哥,明善少爷?桃夭冲他一笑,我们来得不巧,打扰了你们的午膳。 少年连连摆手:桃姑娘言重了,你们肯大驾光临,是我们莫大荣幸。喊我明善便是,少爷二字当不起。 司狂澜端起茶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又放回桌上,笑问:看起来村里人对面临的断水危机并不如你妹子那般着急。 桃夭接话道:对呀,大家都很安居乐业的样子嘛。 明善面露尴尬,只道:再艰难,日子也要过的。只是大家不愿将心中焦急展露人前而已。小枫应当同你们讲过了,锦鳞河日渐枯竭,已支撑不了多少时日,全村老少,田地庄稼,都靠此河供养。如今我们怎可能安居乐业。 司狂澜微微点头:倒也有理,并非人人都是稍有情绪便大哭大闹不顾脸面。说罢又似笑非笑向桃夭投去一瞥。 又来又来又来!这个人活着就是为了嘲讽他人吗?算了算了今天不跟这种一辈子讨不到老婆凭实力单身的家伙计较,桃夭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当作没听见。 明善小心翼翼问道:不知二位有何良策? 桃夭皱了皱眉头,手放到腰间的布囊上,认真道:这人会生病,妖怪也会生病,其实河流山川也会生病,生病不怕,只要肯老实看大夫,不刻意隐瞒病情,基本能活。 河流山川也会生病?明善不解,急忙问道,当真如此的话,又当如何解救? 吃药呗,还能如何。桃夭耸耸肩,但我说过,前提是不刻意隐瞒病情。 在下也是这个意思。司狂澜笑看着明善跟沈枫。 明善与沈枫面面相觑,明善又道:并无隐瞒,锦鳞河素来水位正常,近年来却无故枯竭中,如今水位不及从前一半,天降雨水也不足以缓解,唯有将白雀河水引入,方是唯一良策,怎料白雀河中有河妖,死守河水不允任何引水之举,小枫气盛,与其殴斗过几回,却并非其对手。如今就是这么个病情,二位还想知道什么? 司狂澜起身,握剑在手,目光饶有兴致地四下环顾,仿佛这屋子里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吸引了他。 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连桃夭都奇怪于他的举动。 突然,他目光如刀,手中长剑骤然出鞘,因为极快的速度,众人只看到空气中仿佛横出了一条凌厉霸道的赤龙,以势如破竹之态往屋顶狂奔而去,再看,剑仍在他手中,剑身非精钢玄铁,倒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莹白之下又透着一泓鲜赤的血气,光华犀利,通身的气派竟不似人间之物,更如它的主人一般,自带傲视众生的眉眼与实力。而那只腾空而起的赤龙,不过是他随意挥出的一道剑气而已。 桃夭只觉眼前一亮,头上好端端的屋顶突然没了踪影,只留几根孤零零的木桩横支在那里,却又不见木板碎块落下。 又一道剑气朝屋角而去,好端端的一座房舍眨眼间毁了一半,桌椅板凳各种摆设突然东倒西歪,并结满蛛网,完整的墙面也成残垣断壁。 我还想知道,如此破败的房间,几位如何住得下去。司狂澜执剑浅笑。 桃夭盯着他,眼中没有半分诧异,倒有几分短暂的刮目相看的意思。 这家伙,喜欢嘲讽他人也就罢了,最讨厌的是,你连骂他一句只会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的机会也没有,因为他真还有别的本事 明善与沈枫瞠目结舌,竟做不出任何反应。 吃饭啦!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便在剑气之下化成一缕虚弱的气,转眼无迹可寻。 沈老爹!!沈枫惊叫一声,本能地扑过去抓扯,却狼狈地跌倒在对方消失的地方。 司狂澜冷望着呆若木鸡的沈明善,嘴角轻扬:时如白驹催人老,却不知沈明善公子是哪里习来了驻颜之术,时至今日依然青葱少年郎。 我我沈明善越发慌张,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司狂澜又进两步,长剑寒气迫人,剑尖指其咽喉:有这等好事,何不说出来造福大众。 我我不不别沈明善满脸恐惧,边退边拼命摇摆双手。 桃夭不做任何举动,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神情,定了心要看看司家二少爷的本事。 被此情此景吓极了的,只有沈枫,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何剧情突然急转直下,被视为救星的人,怎的转眼间便将刀剑指向她最要紧的人。 司少爷!!她急急爬起来,却又不敢贸然靠近,慌张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您这是要做什么?我们并未开罪你啊! 许是眼前长剑光芒太厉,连带着将司狂澜总是无风无浪的眼里都映出了杀气。 不要!求求你了司少爷!他是我哥哥我唯一的亲人!沈枫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哀求,我错了!我不要白雀河的水了,只求你高抬贵手! 司狂澜目不斜视,闲闲一句:迟了。 话音未落,一剑穿心,下手无半分犹豫,那沈明善顿如烟散。 明善哥哥! 沈枫的声音已不是呼喊,而是凄厉的尖叫,震得桃夭耳朵都疼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