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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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牧然没有在谢则尧身上任何一处地方找到关于自己的纹身。 洗完澡,他趴在床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谢则尧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牧然顺势捏了捏他的胸肌。 谢则尧:哝,这里有你。 牧然手一顿,竖起大拇指:金木水火你。 谢则尧: 牧然:我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土味情话。 谢则尧: 洗完澡,牧然开口问:要去见见我爸吗? 谢则尧忍不住反问:那种见法? 牧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去陵园啊。 还能怎么见?你要牧然顿了顿,试探地问,找灵婆吗? 谢则尧沉默。 牧然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自顾自摇摇头:不行,不能涉及灵异玄学。 我们这是本普普通通的都市娱乐圈狗血小说。 ****** 第二天早上八点,牧然艰难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他一边刷牙一边拨通远在漂亮国的小姨的微信电话。 点开扬声器,牧然喊了声:小姨。 我等会儿要去看爸妈。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电话那端响起一道悦耳的女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和谢则尧分手了? 拿起牙刷的谢则尧: 牧然漱完口,慢吞吞地说:没有。 就是谢则尧他挺想见见我爸。 谢则尧: 为什么突然想见姐夫?他出轨了吗? 女人笑吟吟的问,但谢则尧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冷气。 他可能,牧然想了想,继续说,可能是想向我爸学习吧。 闻言,女人冷笑一声:向他学习?学习什么? 学习早死么? 面对振聋发聩的三连问,谢则尧没有出声,他不动声色地关掉了电动牙刷,以免它发出震动的声音。 牧然十分习惯小姨嫌弃自己爸爸的态度,慢慢说:爸爸还是有优点的。 对,他唯一的优点就是眼光好,看上了我姐,然后生出了个你。 女人嫌弃地说:不说了,我去洗澡了。 嗯嗯,小姨再见。 牧然挂掉电话,见谢则尧还愣在原地没有刷牙,催促道:你快点,去晚了要堵车。 知道牧然和谢则尧要去陵园,张姨特地准备一个食盒,装满了点心水果,让两人带去。 到陵园后,牧然又去小卖部买了几瓶饮料。 牧爸爸和牧mama的墓碑有专人每天打扫,很干净,墓碑上黑灰的照片清晰地展露着夫妻俩年轻时容颜。 牧然把食盒和饮料放到地上,看着照片,轻轻地喊了声:爸、妈。 谢则尧也跟着喊了声爸妈。 牧然:今天是谢则尧想见你们。 我有话想对你们说。 说完,他拿出从小卖部讨来的旧报纸,铺到地上,席地而坐。 牧然打开食盒,拿起一块糕点:你们吃完了吧,我开始吃了。 谢则尧看了眼他头顶的小发旋,低声道:爸妈,我是谢则尧 刚说完自己的名字,他嘴边就多了一块糕点。 牧然鼓着腮帮子,嘴边沾着些许糕点渣,用眼神问他:吃吗? 谢则尧接过糕点,继续说:来的有些匆忙,没有买花,等会儿就让人给您送一束百合。 张姨把然然照顾的很好,他最近一个月又胖了两斤,可能看不太出来 牧然听了会儿,谢则尧说的都是些细枝末节的琐事,索性专注地开始吃糕点。 糕点一共有三层,比较干,吃完了一整个食盒的糕点,牧然也喝光了所有饮料。 他前段时间刚开始拍戏,最近还接了一个综艺 牧然抬头,见谢则尧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便拍拍屁股,收拾报纸和空瓶:我去扔个垃圾。 谢则尧嗯了一声,等牧然走远了,才垂下眼睛,改口道:牧然最近出了一点事,是我的疏忽。 你们不用太担心,医生说他的情况相对来说比较轻微,我会照顾好他的 牧然扔完垃圾,站在台阶上,看着不远处的谢则尧。 他低着头,喉结上下滚了滚,抿唇说了一句话。 谢则尧的声音很轻,但牧然听见了。 如果你们真的在的话,好好保佑然然 牧然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谢则尧拎着食盒走过来,才微扬起头,望着对方深棕色的瞳仁:今天怎么说了这么久? 谢则尧抬手拭去他唇边的糕点渣。 距离上次他们来扫墓,已经过了半年了,他随口说:半年不见,分外想念。 牧然:昨天不是刚见过? 谢则尧脚步顿了顿:那不算。 牧然:你在这里看的也是照片啊。 他们的骨灰在海里。 要去海里看看他们吗? 不用了,我相信爸妈不会介意的。 离开陵园,谢则尧带着牧然去郎丰医院做理疗。 停车场在重新修葺,不让停车,谢则尧只好把车停到路边的停车位。 路过早餐店,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叹息:哎,又来了。 谢则尧偏头,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早餐店门口,惋惜地看着他。 谁又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走到他身旁。 就很像你儿子那个。 哎呦喂,病好没好么? 五分钟后,牧然手上多了两杯小米粥,早餐店老板硬塞给他的,还不让他付钱。 他扭头问谢则尧:你不喝吗?老板说壮阳。 不喝。 谢则尧面无表情:我怕喝了,你今晚就破碎了。 想到晚上坚持不泄的谢则尧,牧然点点头:还是我帮你喝了吧。 两三口喝完两杯粥,牧然打着饱嗝走向理疗室。 穿着白大褂的汤普森医生站在理疗室内,正在点香薰,他的右手边则放着一个机器,看起来像是按摩椅,但是头部又是像理发店焗油机一样的罩子。 汤普森示意牧然坐上去,对谢则尧说:家属去外面等,大概要一个小时时间。 牧然坐上椅子,汤普森走近,微微调整他脑袋的位置,接着按下开关,椅子放腿的下半部分缓缓上升。 闭上眼睛。汤普森说。 牧然照做,感受到了从头到脚的按摩。 和普通按摩椅的差距很大,牧然说不出里具体感受,只觉得这个机器的脑部按摩非常舒服,加上泛着淡淡香味的香薰,令人感到十分放松,有些飘飘然。 汤普森坐在一旁,缓缓开口:我听秉央说,你和他都是医科大学的,为什么突然转行去当了演员? 他的声音很温柔,和当前的环境完美融合。 牧然闭着眼睛,慢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当医生太辛苦了。 汤普森应道:现在好像是流行这样的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对吗? 他继续说:不过有时候,当医生还挺有趣的。 我之前遇到过一个病人,说自己是神仙下凡,还要给我算命。 牧然有些好奇:他真给你算命了吗? 算了,汤普森笑道,他看着我的手,说我是扁鹊在世。 让我不要A他,他快被我毒死了。 还遇到过一个以为自己是猫的病人,我和护士还要配合他父母演戏,假装把他从父母手里抢过来 还有 讲了两三个病例,汤普森看向牧然,放慢语速:还有一次,一个病人以为自己是电影里的男主角,这个世界是一部电影。 他是自己主动来找我,说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不过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情,我可能也会觉得自己疯了吧。 说完,汤普森问牧然: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吗? 牧然问了句:他是外国人吗? 汤普森疑惑:为什么这样问? 牧然:感觉他没有看看过几本小说的样子。 汤普森似懂非懂,又问:如果你脑子突然多了一部电影的剧情,你会相信吗? 牧然反问:为什么不信? 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汤普森继续问: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吗? 牧然想了想:我爸妈在天之灵在保佑我。 汤普森: 3、 谢则尧在理疗室外面等了一个小时。 理疗结束,牧然去上厕所,汤普森站到谢则尧身旁,低声道:刚才理疗的时候,我和病人谈了一些事情。 谢则尧点了点头。 汤普森缓缓说:据我观察,病人是一个很坚定坚强的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谢则尧愣了下,坚定这个词,他好像没有在牧然身上看见过。 汤普森分析:普通的改变剧情刺激的办法,不一定对他有效。 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任何好转的话,可能需要尝试一下催眠。 谢则尧应了声,忍不住问:您是怎么发现他是坚定的人? 从对话中。 汤普森解释:我以前治疗过的病人,基本上都会怀疑周围发生的事情,怀疑程度轻重不一,但至少都是会抱有疑虑。 你的伴侣不同,他非常坚持己见,还有自己别具一格的想法。 回家路上,谢则尧一直在思考汤普森的话。 看着前方的红灯,谢则尧漫不经心地问道:午饭是去皓翅轩还是回家? 牧然想了想,张姨的饭菜很好吃,但是偶尔也得缓缓口味。 皓翅轩。 谢则尧踩下油门,随口说:要不还是回家吃吧。 牧然应了声:行啊。 谢则尧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神情正常,语气正常。 没有任何不满,不带丝毫坚定。 开了一段距离,路过商场,谢则尧又问:要不要去看电影? 牧然点头:好啊,好久没看了。 谢则尧:去电影院还是回家? 牧然:电影院吧,最近有几部新的大片上线了。 是么,谢则尧掀了掀眼皮,继续说,还是回家看吧。 牧然应道:好啊。 谢则尧再次悄悄打量他。 依然神情正常,语气正常。 没有任何不满,不带丝毫坚定。 察觉到他的视线,牧然眨眨眼:怎么了? 谢则尧改口道:要不还是去皓翅轩? 牧然:都行。 半晌,谢则尧忍不住问:我一会儿说回家一会儿说在外面吃饭,改来改去你不气吗? 牧然有些茫然:我需要生气吗? 他喝了口水,慢吞吞地说:你好坏,我好喜欢。 谢则尧: 一路把车开到皓翅轩,点菜的时候,谢则尧继续和牧然唱了会儿反调。 牧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坚定过一秒。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谢则尧本能地开始怀疑汤普森。 见牧然正埋头苦吃,谢则尧放下水杯,拿起手机,点开秉央的微信,把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汤普森是正规专业的医生吗?确定不是从国外回来的骗子?】 看到这条消息,秉央惊了。 首先惊讶自己居然被放出了黑名单,其次惊讶这夫夫俩真是一毛一样,都要怀疑人家教授的医术。 秉央:【没有比他再正规的医生了!】 秉央:【人家是我爸的校友!不然怎么会来了郎丰!】 秉央:【人家是哈弗医学院毕业的!】 谢则尧眯了眯眼:【哈弗?不是哈佛?】 秉央:【你不喜欢记人名就算了,怎么还给人家顶尖大学改名?】 秉央:【就叫哈弗。】 秉央:【话说你为什么怀疑汤普森教授是骗子啊?】 谢则尧:【他对然然的认识有错误。】 秉央:【你确定?人家可是顶尖大学毕业的顶尖教授。】 秉央:【你确定不是自己对牧然的认识不足?】 秉央:【你上次都不确定他是不是一个悲观的人!】 看见这三条消息,谢则尧冷笑一声。 医院里的秉央依然噼里啪啦的打字:【不是我说你啊哥,你对牧然的了解甚至还比不过我一个曾经的室友,你好意思么?你还有脸当人家老攻么?牧然怎么就看上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