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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第三任丈夫杀死之后我重生了 第14节

    其实谢玉瑛容貌倒不如何精致,就这份气度远胜她人。

    清宁到了亭子里,对她拱手行礼,谢玉瑛清清冷冷道,“宁妹。”

    旁的人好奇看过来。

    谢玉瑛身旁跟着谢玉珠,就解释道,“这是寄居在我家的清宁表妹,她和崔雪莹她们玩得很好,性格很活泼。”

    大家都是听过她们“金陵五虎”名号的,闻言打量的神色多了几分。

    “清宁姑娘怎么还穿了男装?”有姑娘问。

    清宁若无其事道,“若不是这样,怎么方便打猎?”

    对方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万物有灵,冬日是它们休养生息的时节,宁姑娘怎么也该生些慈悲心放它们一命。”

    崔雪莹在一旁嗤了一声。

    那人怒道,“你笑什么?”

    清宁好笑看了崔雪莹一眼,“她笑你碟里就是羊脂羊油,身上裹着兔毛,还说要放生。”

    接着又道,“况且这是家兔,在茫茫大雪你莫不是以为它们真能活下去。”

    “宁妹,”谢玉瑛淡淡开口。

    清宁看她。

    谢玉瑛叹气,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她,“求神拜佛只看心诚,固然曾经有不善,但只要此后行善就可,你何必斤斤计较。”

    清宁笑了一下,“姐,那你以后还要不要吃兔rou?”

    不等对方答,又问,“穿不穿毛裘?”

    有贵女当先道,“有何不可?”

    这便脱下身上衣物,现在正值隆冬,北风呼呼朝里灌,虽然有炉子可也抵挡不住这寒意,才一瞬她脸色就发白了。清宁看着她这不大聪明的样子,心里更加怜悯。

    谢玉瑛安慰她道,“不必如此,口腹乐甘肥,杀戮充饮食。能怀恻隐心,想念彼惊惧。故当不忍食,以证慈悲行。(注)只要怀有慈悲之心,就不必在系解处介意。”

    清宁却笑了一声,指着旁边一只犹带血迹的灰兔道,“瑛姐知不知道这兔子哪来的?正是刚从山上捕来,它本好生生生长在山林里,若不是为了放生,又怎么会遭这样的无妄之灾。”

    谢玉瑛却是一呆。

    她所住道观每年都有放生法会,信众从集市买来动物放生,她此时无意中提起,虽然知道贵女中和不乏有讨好她的人,但只要结局是好的就无妨。却没想到居然有这样内情………

    她渐渐沉默下来。

    走了老远,崔雪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看她们那冻得发抖的样子,可真是笑死我。”

    清宁也忍不住发笑,“瑛娘原本是一番好意,她们也只是想讨好瑛娘。”

    崔雪莹翻白眼,“我可看不惯她,和我姐一样看人鼻孔朝天,凭什么看不起我?几首酸诗像谁没有读过似的。”

    她们正说话,就见一人远远拖着一串东西而来,那位少年郎君生得比颜郎还好看几分,唇红齿白,鬓若刀裁,雪地里朝气蓬勃的劲儿扑面而来,崔雪莹差点看呆了,一个劲儿揪着清宁胳膊不放。

    郎君把那串东西扔到她们脚下,才皱着眉毛不满道,“你们故意来找瑛娘茬的?”

    清宁这才看见那是串下了迷药的小动物,有小灰兔小白兔,还有野山猫和麻雀,被一条绳子拴在一起,落在雪地里激起一阵灰,毛发也染上雪尘。

    不同于发花痴的崔雪莹,清宁看着对方,喊了声“四皇子”。

    四皇子今日穿着一身sao包的绣金如意袍,头发用玉冠束起,露出漂亮的鬓角和干净的眉眼。

    他比清宁还要小两岁,因为上面有个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哥哥元崇德,性格被养得有些骄纵和不谙世事,也不如何懂人情世故。

    四皇子目光瞟到她腰间的鞭子上,抿唇道,“瑛娘好心做好事,你却非要拆她台,实在过分了些。”

    清宁把鞭子从腰上取下来,漫不经心看他,“我们可不如你的瑛娘良善,我最爱吃兔rou,这只兔子我要剥皮取血,做成兔毛围脖。”

    她纤长的手指落在灰兔长耳朵上,温热的毛皮在她指尖发颤。

    清宁上辈子是杀过人的,气势绝非真正的闺中女子可比。

    四皇子脸色发白看她。

    脑子里系统连忙跳出来阻止道,“你就算不走感情线也别和重要人物交恶,他们有天命在身,得罪他们你要倒大霉。”

    清宁无趣地放开手,她现在算看明白了,他们兄弟两人一个喜欢傻白甜一个喜欢白莲花,她这个性格强势的母老虎根本沾不上边,难怪不得他们的心。

    但她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忽然心中一动。

    第17章

    四皇子别扭地问,“瑛、瑛娘真会喜欢我这么做?”

    清宁含笑看着他,鼓励道,“你别担心,我也算谢家近支,和瑛姐接触颇多,自然知道她喜欢什么。

    系统在她脑子里一阵发抖:天哪,它的宿主是个多么恶毒的女人。

    四皇子想了一会儿才问,“那你为何要帮我?”

    清宁喝了一口杯中茶水,“只是看你可怜,看她可怜,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你干嘛不信我?”

    四皇子看她,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当然不信

    清宁就叹气说,“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说实话了,其实是因为近来我亲姐想嫁给太子殿下,但是苦于无门,我如果帮了你,那你岂不是正好欠我人情?”

    四皇子相信她这个理由,放松下来,“好。”

    此时太阳已升起,前边儿的庭院里贵女们正在作诗画画,还有坐在一起清谈的。

    谢丛之是个什么都干不好的纨绔子弟,谢玉瑛却和他恰恰相反。当年谢丛之清谈时被一群读书人弄得下不了台,还是谢玉瑛隔着帘子给他撑场子。据说她一人说服整整十二人,从此美名就传扬出去,连舅舅也常叹息“吾家瑛娘非男儿”。

    后来清谈就不再局限于男子,贵女们开宴会赏景时就时常效仿贵公子们论些“才性四本”、“声无哀乐”和养生之类的话题。

    正说得酣畅淋漓,众人就看见从远及近飞来一只巨大的蝴蝶,蝴蝶在天上翩翩起舞,仔细看才能看见那蝴蝶风筝被拴在马鞍上。

    坐在马上的人大声呼喊一声“瑛娘!”

    谢玉瑛诧异抬头,四皇子道,“这是从猎人手里买来的,今日替你放生行善。”

    他说着打开剪短手中风筝线。也不是风筝上设了什么机关,刚一剪开,挂在风筝上面那个不太清楚的笼子门也被打开。

    然后众人就看见笼子中一群鸟呼啦啦飞出去,盘旋在天上,有各种各样的鸟,喜鹊、麻雀、珍珠鸟、翠鸟,黑压压一片,足足几十只,也不知他哪那么大的能耐买来。

    然而这些鸟并没有很快离去,冬季少吃食,更何况这些生长在林中的鸟雀。

    饥饿半个冬天的鸟儿在半空中边叫边打架,还有聪明的看见地上吃食乱纷纷俯冲下来,一时间,鸟毛、鸟屎落下来,仰头看着这一幕的贵女们躲不及,被淋了满身满脸。

    元崇州没预料到这结局,呆呆握着风筝线。

    崔雪莹笑得东倒西歪,靠在清宁身上发颤,“那个姓元的是不是傻?”

    清宁摇摇头,好笑戳她,“他就是单纯了一点,你不最喜欢这样的公子?”

    崔雪莹解气一般又说,“你看看她们,平时不是很光鲜吗?”

    清宁跟着她笑。系统却不高兴大声说道,“不是撮合他们吗?你怎么胡来?”

    清宁不把它的话放心上,“反正都是做舔狗,舔得可怜一点说不定大小姐还更容易动心?”

    她看见谢玉瑛皱着眉毛让丫鬟替她挡在头顶,不远处无人关心的四皇子骑在马上耷拉脑袋可怜兮兮像只小狗。

    不过她不觉得这小狗可怜,倒觉得做舔狗的舔狗的自己反而比他更可怜。

    白日的宴会众人玩得痛快,夜间就在郊外休息了,梅林里搭了帐篷,外面烧着炭火供大家玩乐,清宁和众人说笑了一阵,快熄灯时被系统提醒才想起白日里隐约的不安因何而生:

    按照时间,今日是她和崔雪莹约好抢人的日子!

    可是那时候她刚重生,崔雪莹又贵人多忘事,两人居然都把这事忘在脑后,不知那群人是不是已经在丛林里埋伏。

    系统慌张说,“大小姐,你别又把剧情搞崩了,谁知道元崇德会不会因此恨上你。”

    清宁今生不想和元崇德有什么多的交集,无奈崔雪莹又不知去哪逍遥痛快,她稍一寻思,只能独自骑了绿耳出去。

    行得约莫半个时辰,山林里黑漆漆一片,周围没有虫子的叫声,郊外到城里只有一条归路而已,她不想惊动他人,也没点火折子,只用眼睛扫顾周围。

    忽然听见一声箭响破空而出,清宁心中一紧,就见一群人在山林中蠕动。

    她喊了一声,为首那人眼睛就亮起来,“可是谢少爷?”

    这行人走近,清宁眼睛尖,就看见白马上隐约横着个人,似乎被迷晕了,一动不动。

    那人道,“不辱使命。”

    说着把迷晕的人交给她。

    清宁一边恼恨元崇德身边侍卫不中用,一边心里估算要不要把他随意扔在野外。可是现在林中寂寂,了无人烟,又怕他被野兽叼走,以后的皇位便宜那位荒诞的二皇子殿下。

    她皱着眉毛道,“你们把他放那棵树下,先照看他一会儿,等太阳出来再悄悄离开,别让他发现了。”

    对方摇摇头,“不行,我们只听二小姐吩咐。”

    清宁道,“你知道他是谁?他姓元。你听我话,必不会被他发现。”

    这崔家人却是个胆小的,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也不肯听清宁的话,忽而把人塞到绿耳身上,一瞬不见了身影。

    清宁:…………

    绿耳初次载别人,有些不安地踢踢蹄子,被清宁安抚下去。

    元崇德被横放在马背上,月光下美丽的容貌如同白雪初霁般灼目,其实不怪清宁对他一件钟情,美丽的事物总值得人追逐向往。

    他轻轻呼吸着,渺茫月色一般,飘忽如天神一般,幸好这辈子清宁已不是当年轻狂的谢家贵女,见之居然能够心如止水。

    她手拍拍马背,绿耳便一声响鼻,踏草而去。

    绿耳便悄无声息潜入她们居住的帐篷,像出来的时候一样,周围人根本没发现她短暂的离开,就连流光和若月也站在帐子后面说话打盹。

    清宁把人放在床榻上,正在思考要对他说什么借口,就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不知醒了多久。

    她差点被吓得叫出声,过了一会儿才问,“你醒了?”

    元崇德点点头,眼睛打量周围。

    第18章

    他现在才二十一二岁,既有青年的俊秀,又有少年人的腼腆,比上辈子他们成亲的时候青涩了许多,目光里没有假装的含情脉脉,也没有把她视为无物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