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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比盖尔对这个身份非常满意,她入住靠近码头的旅馆,每天深居简出。至于每天晚餐时候,才会从房间里出来,与旅店的杂役老大爷闲聊几句。 “你要去西岸?”双目浑浊的老人在听到西岸一词时候,明显来了劲头。 阿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之间,她看到一个渔民家的女儿挺着肚子,在鱼市上产下一个男婴,看着这个孩子在肮脏混乱充斥着鱼腥味的市场上长大。 看着他登上一艘船,随着船只漂泊海上,终日与绳索,与绞盘为伴,在海洋之上航线,与海盗斗智斗勇。直到商队被强大的海盗所洗劫,他杀死了曾经的伙伴,加入了海盗的船队,在这里,他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与狠毒的性格,逐渐获得了一席之地。 在后来,海盗船在某次寻宝过程中造于危机龙骨受损,他在濒临死亡的沉船事件中活了下来,却因此造成了视力受损无法再掌舵,便来到这座小镇,在沿海的旅馆之内感受年轻水手的蓬勃生机。 阿比盖尔微笑:“是的,西海岸。”她继续说,“听说,那里曾有神奇的事件发生,曾几次出现连接海空的水龙卷,我听说有人在远远看到那水龙卷之中又海怪出没,我就是为了它而来的。” 老者浑浊的眼神突然一沉,阿比盖尔口中的事件,正是当年他所历经的事情,老人一时间有些激动。 他的手颤抖起来,阿比微垂眼眸,注意到了老人的情绪变化。 “可惜,最近总是下雨,延误出海的时机。”阿比抱怨一句,转头看向旅馆外的雨幕。 老人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雨水淅淅沥沥,不算大,却没有一丝一毫停下的迹象。 在这个小镇,每年都会有一半以上的日子是这样的雨季。 “船无法出海,你来的很不凑巧。”老人最终没有提起那段可怕的往事,他说:“船上的男人不怕水,这淅淅沥沥的毛毛雨还伤不到他们,真正阻挡远航的是雾气。”南大陆有着远超北大陆的非凡能量,这里的人们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超凡世界的秘密,在这样浓重的雾天出航,无法判别方向,也许会在不知不觉之中驶入活人无法踏足的地方。 所以,他们很忌讳在雾天出海,只有一些熟悉地形的渔民会在近海撒网捕鱼。 雨天群鱼靠近海平面,是收获的好时机,即使如此,偶尔也会传来渔船失踪的消息,但这毕竟是偶发事件。 阿比盖尔微微蹙起眉头,身为神灵,她想要直接从这里前往西岸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真正困扰她的是此次旅程的目的,她之所以选择如此费时费力的方式,就是为了走曾经走过的路程,在途中缓慢的整理过往的记忆。 阿比沉默了一会儿,向老人道谢之后,缓缓离开。 事情的变故出现在那个冬天。 很奇怪,那个冬天是我有记忆以来最暖和的冬天,没有寒风,没有积雪。 镇子上的人们感慨着这个暖冬,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充斥在我童年记忆里,被母亲用来吓唬小孩子的老巫婆。 她一把年纪,骨瘦如柴,总是疯疯癫癫的在镇子上晃荡,嘴里说着奇怪的话语。 我听人说,老巫婆来自南大陆,年轻的时候曾是那里有名的大巫师,只是后来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变得疯疯癫癫,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来到了这个异乡的普通小镇。 总之,在她口中,别人庆幸的暖冬,似乎成了什么大的祸患一样。 我是在和凯瑟琳约会的途中遇到她的,那个老太婆曾一度成为我童年的阴影,可我长到现在这么大,早就不再害怕母亲编来吓唬小孩子们的故事。 当她用那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凯瑟琳的时候,我却感受到了深深的恶寒。 “你不该在这里,你会引起战乱!”面容可怖的老巫婆逼近凯瑟琳,她距离她的嘴唇只有几两根手指那么近! 诸神在上,我发誓,就连我都没有这么亲近过凯瑟琳,怎么能让这个疯女人抢了先机? 我粗鲁地推开她,语气不善。 “滚远点,疯婆子!”我护着凯瑟琳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她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说实话,我用的力气并不大,只是那个女人太过瘦弱了,她像是只有一把骨架包裹着松松垮垮的rou皮。 可当我看着她的时候,却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恶寒。 “你会杀死很多人。”她盯着我,透过那些乱糟糟的头发,用那充满着恶意的眼神。 “高的,矮的,年轻的,老迈的。”她的话语如同咒语,一字一句印刻在我的心中,“你将亲眼看着所珍视的东西一件件被毁去,你将目睹一桩桩惨案发生在眼前,你将……”她的视线凝了一瞬,突然之间上前,瘦弱的身躯中爆发出无法想象的庞大力量,她一把扯住我的袖子,竟然硬生生将我身上的粗布衣服撕开,露出了我手臂之上的黑色胎记。 那是我出生时候就有的奇异胎记,因为它,我不少遇到了奇怪的事情,每当满月悬挂在天空之中,我的耳边总是能听到各种层叠的声音。 母亲说那是我的幻觉。 但我知道那不是,后来我逐渐习惯,不再像小男孩儿时期一样瑟瑟发抖,便也不在乎这个黑色印记带来的奇怪变化。 那个老巫婆看着那个印记,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