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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一步蹲下身,将安娜轻轻拥入怀抱。 女孩伸手回拥住他。 “对不起,安娜。”他向她道歉,“吓到你了。” 即使自己并不会因此疼痛,厄琉西斯还是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歉意,对于安娜的担忧他本应该有情绪来回应,可空落落的胸膛缺失了这种能力。 他只能无力的拥抱安娜,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但人类女孩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对于神灵的经历一知半解,只是本能的顺从自己的心意,她想要替厄琉西斯完成他所希望的事情。 “我会帮你进去的。”安娜依靠在厄琉西斯的肩膀,“您不要这样。” 厄琉西斯叹了口气,轻轻抚摸安娜的额头。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安娜,只是不想让她继续为自己担心。 他不怕伤害,不惧疼痛,但如过安娜担心,那么适当的逃避苦痛,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直到脚步声逐渐靠近,厄琉西斯才向安娜告别,他不再强行闯入密室,却始终在暗处注视着为他担忧的安娜。 洗漱完毕,更换上干净衣服的格瑞斯重新回到了一楼。 安娜还来不及缓和情绪,就被推门而入的格瑞斯吓了一跳。 男人看着她:“在瞒着着我做什么?” 安娜压下心底的情绪,装作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抬头与格瑞斯对视:“我能做什么?自然是等你回来。” 格瑞斯睨了她一眼,看到了出现在房间里的巨大灵体和飘浮在空中满脸戒备的纯洁灵魂,他不相信安娜此刻的说辞,却没戳穿她。 格瑞斯知道,为了隐藏秘密而编造谎言的自己,在知情人眼中与现在的她没有差别。 他转身,搬开衣柜,重新露出那道暗门。 “跟我来吧。”决定将自己隐藏了许多年的秘密告诉安娜,这对于格瑞斯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他知道,他已经瞒不住这个女孩。 她藏着比他还要多的秘密。 肩膀上的纯洁灵魂,会说话的骷髅,能够击退冥河情绪之灵将自己救走的能力,都是眼前这个女孩身上的迷。 格瑞斯想要赌一把,不知这个女孩能否有能力帮助他,完成一直以来他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跟上。” 格瑞斯开口,安娜深呼吸几次,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几分,弯腰跟着格瑞斯进入密道。 这里她来过几次,却始终没有进入过地下六尺之下的深度。 地面逐渐湿滑起来,墙壁和台阶之上密步者一种青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安娜隐约感觉到这些青苔正在注视着初次进入这里的她。 “离墙壁远一些。”格瑞斯提醒安娜。 他的话语印证了安娜的猜测。 这些青苔是活着的,有生命的。 她咽下一口口水,平复着这种认知带给她的不安。 “你要带我看什么?”她试探的询问。 带路的格瑞斯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停下了脚步。 他沉默了一瞬,以低沉的声音回答了安娜的问题。 “我的妻子,以及我们的孩子。” 第60章 “妻子?孩子?”安娜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在她的印象之中, 格瑞斯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没曾想到这两个词语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竟然会让人感到如此的认真。 格瑞斯背对着她, 安娜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 却听到男人叹息一声:“安娜,我已经三十岁了。” 若是这次对话的场景不是发生在这个密布诡异的地下室, 安娜或许会把它当做一次平常的闲谈。 潮湿的穹顶凝下水滴,从安娜眼前滴落,带着霉菌的气息, 脚下的地面湿滑, 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青苔。 这样的环境,安娜怎么也无法将它看做是一次闲谈。 他的话蕴涵了太多的情绪,就像是宣泄出这三十年之间的一切不快。 再长的台阶也会有尽头, 随着安娜的踩上最后一块阶梯,幽绿的光晕照亮了石室。 这里密布着黏腻的青苔, 这些东西就像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一样, 霸占着这个不大的房间。 一具石棺放在密室的中央, 上面雕刻着许多奇怪的阵法。安娜问到一股新鲜的鲜血味, 不用怀疑,鲜血的气味来自那些闯入者。 这些闯入者的实力不凡,单凭格瑞斯一个人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杀死他们的,是石棺之中的存在。 格瑞斯的……妻子? 男人靠近雕刻着魔法阵的石棺,安娜跟随着他的脚步,她才刚刚靠近, 那棺材之中突然伸出一条黑色胶冻状的触手,朝着安娜的面门袭来。 经过厄琉西斯的提醒,小乔治一直都处于警惕状态, 在那黑色胶冻触手朝着安娜袭来的瞬间,纯洁的小魂灵飞出,伸出粉雕玉琢的小拳头,双手握拳并拢,对着那黑色胶冻触手。 “转。” 因为魂灵乔治的动作,安娜不自觉地念出一个词,她的话语就像是某一种开关,脖子上的黑色印记流动起来,从安娜的围巾下盘旋着移动而出,沿着她的手臂缠绕到小魂灵乔治的手腕之上。 安娜想起了芭蕾舞者约书亚双脚腕上蛇形印记,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其实自己身上的印记也是蛇纹,只是因为不明的原因,它远远不够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