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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种音质画质极为差劲的教学视频,早就落伍于时代。 有心在网络学习的孩子,会挑选年代较近的二胡老师们的授课,去学一些大众经典。 《猛虎行》很独特。 它属于专程为编钟重谱的乐曲,转换到了二胡弦上,旋律曲调更为凄厉哀愁。 作为悲伤之乐,远不及其他二胡名曲,想从音质简陋的录像,听出这首曲子的不屈于命运的深意,更需要耐心和天赋。 “熠熠拥有世间罕有的天赋,还有与生俱来的耐心。” 方兰说起她,眼神慈祥,仿佛谈及心爱的女儿般温柔。 她看向钟应,说道:“你柏老师喜欢这孩子,说她有天赋,想亲自教她改掉错误的演奏技法,我们就网上私信问了她,愿不愿意学师公的二胡。” 默默无闻的天才,因为一段录像,获得名家亲自指导,这样网络奇缘似的开场,说起来更像是命运的相逢。 钟应充满期待,都能猜到后续的发展。 熠熠兴高采烈,熠熠获得认可,熠熠得到了柏老师的二胡。 然而,方兰却叹息一声,说道: “结果,私信发出去没多久,她mama直接给我打来了电话。” 她一脸无奈,藏着深深的哀伤,“原来,熠熠的账号,一直是她mama在打理。” 孩子的账号,一直攥在家长手里,这很正常。 可是电话打过来,方兰都震惊了。 她至今回忆起那通电话,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mama知道我和辉声,而且,她也是一位优秀的音乐家。” 学二胡的,不可能不知道清泠湖冯派。 搞音乐的,这几年也渐渐因为樊成云,知道了清泠湖曾经的遗音雅社,有多厉害。 但熠熠的mama是钢琴家,学的西洋乐,走的国际路,舞台在欧洲。 她却开门见山的告诉方兰和柏辉声—— 她的爷爷,曾经和冯元庆是朋友,曾经也出场过遗音雅社的义演。 钟应没想到,这段巧合的缘分,还能追溯到遗音雅社身上。 他心若擂鼓,怕极了会听到不想听的名字,立刻追问:“她的爷爷是谁?” 方兰苦笑一声,神色复杂的说道:“他就是以前清泠湖戏班的鼓师,于经业先生。” “算起来,他是熠熠的外曾祖父。” 第51章 老一辈渐渐随着时间淡去的友谊, 因为小辈的视频重新联系上,着实令人惊讶和感慨。 熠熠的mama对他们格外了解, 方兰对于经业一家的事情知道得不多。 于是,她们简单寒暄了几句,说了说熠熠的天赋,约了下次再聊,便转头去问柏辉声。 老一辈的陈年旧事,柏辉声听过不少。 他说,当初遗音雅社首演, 演奏者与乐器名扬四海,时常会有人慕名而来, 瞧瞧这些唐代的古董。 冯元庆他们本就是为了战争募捐,总不能恃才傲物、冷脸相迎。 因此,人来人往, 冯元庆便认识了清泠湖戏班的于经业。 清泠湖戏班也是当时热闹非凡的园子,但是有了遗音雅社之后,戏班的大主顾,总爱在于经业面前提及稀罕的十弦琴和编钟。 于鼓师好奇, 同样学的敲击乐器,所以跟冯元庆还算有共同话题。 所以,他常常来遗音雅社,见冯元庆敲钟, 就和冯元庆说钟。 见冯元庆拉二胡,就和冯元庆说合奏。 “二胡和编钟都是师公在表演, 找不出第二位乐师。” 方兰脸色稍稍好了一些, 笑道:“这也是缘分, 让于先生帮了师公、帮了遗音雅社的忙。” 有了鼓师和冯元庆合奏, 那么编钟进入遗音雅社的合奏名单,顺理成章。 戏班有戏,他就去敲鼓。 遗音雅社有演出,他就去敲编钟。 虽然不是什么声乐大家,但是他经验丰富,驾驭相似的敲击乐器,自然不在话下。 只不过,经验丰富的鼓师,敲奏的编钟与冯元庆这样追求古韵古音的研究者不同。 他喜欢随性发挥、即兴敲奏,还能单独用编钟,敲出些昆曲、越剧常演的节奏。 按冯元庆告诉柏辉声的说法,这位鼓师时时能做“雨点急急,雷声阵阵”音,颇有新意。 好景不长,日军占了清泠湖,戏班子早就散了场。 遗音雅社一停演,于经业就离开了清泠湖,了无音讯。 又过了十来年,冯元庆回国。 再见面,于经业已经是西洋乐的乐师。 敲的是小军鼓,穿的是绿军装,再也不谈编钟、二胡、鼓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旧文化,他们也就渐渐淡了交际。 钟应安静的听。 年代久远的事情,经过一代一代的转述,竟然有些民间高手、淡泊名利的味道。 或许是冯元庆先生向来心胸宽广,不与柏辉声去说别人的坏处。 又或是方兰不好谈论长辈们的过往,言辞委婉了许多。 毕竟,他明明记得,沈聆笔下的“于鼓师”,哪有这种仗义出手的魄力,又哪有什么新意。 总会忘记他们编排好的乐曲,临上台了胡乱一阵敲奏,弄得遗音雅社的音乐家,既心疼编钟,又得想办法补救旋律。 然而,他并未做声,仍是专注的去听方兰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