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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冥翳臂膀坚实,轻松抱着她,弯下腰来轻轻吻了下谢菱的脸。 谢菱闭上眼,感觉自己的眼睫毛碰到了对方的脸颊。 炙热的唇瓣在她脸颊、鼻尖轻触两下,很宠爱的样子,然后移开,岑冥翳的声音轻轻地在黑夜里响起来。 “得出发了。” “现在?”谢菱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雨夜,一点星光都没有,她连岑冥翳都看不清楚,能认出他全靠感觉。 “嗯。”岑冥翳很简短地应了一声,将一个铁笼子塞到谢菱手上。 谢菱伸手进去摸了摸,是兔子。 岑冥翳干嘛去了,这么晚才来,竟然还把布丁带过来了? 岑冥翳抱着谢菱走出门外,旁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走上前来。 谢菱被放下来,一件温暖大氅披在了她肩上,一道温柔女声在谢菱耳边响起:“谢姑娘安。” 是个侍女,大约在此等候多时了。 谢菱在黑夜中忙乱地朝那侍女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她根本看不清楚人,屋子里黑黢黢的,一阵冷风顺着青黑石地板攀上谢菱的脚踝,她莫名觉得有些心跳加快。 谢菱伸出手,很准确地拉住了岑冥翳的手。 岑冥翳正同一旁的人低声交代着什么,忽然一顿。 有人点亮了一根小小火烛,幽微的光映在岑冥翳转过来的侧脸上。 岑冥翳停了说话,只看着她,唇边似有无奈却又甜蜜的笑意,黑眸里闪过一些暖橘色的烛光,像深秋里酿好的酒。 岑冥翳让旁边的人先离开,待侍女给谢菱系好大氅的系带后,紧了紧握着她的右手,牵着她往前走。 脚步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连续不断而略带急促,一点烛火闪动着微光,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直到岑冥翳将谢菱牵到一处暗门前,打开门,长长的闭合的甬道中,灯火通明。 高大的廊柱排列开来,壁挂上的灯火噼啪闪烁。 岑冥翳走在前面,拿出一张羊皮地图,指给谢菱看。 “这一处地界很安全,我给你安排了一个身份,行商大小姐,就算口音不同,也不会有人怀疑。只要不提大名,没有人会查到你身上。” 谢菱点点头。 现在的情况这样仓促,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多问,只是把岑冥翳所说的先记进脑子里。 甬道穿到尽头,是一块伪装成围墙的大理石板。 外面有一匹快马,套着一辆马车。 一旁的侍女解下面纱,对谢菱弯了弯眼睛,伸手要挽她的胳膊。 “谢姑娘,奴婢扶您上车。” 谢菱这才来得及看清她,面容圆圆,眼睛弯弯,是清儿。 谢菱心中一慌,下意识地躲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撞到岑冥翳的怀里。 她转过身,仰头问:“我要走多久,以后还回来吗?” “还有……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吗?” 谢菱咬了咬唇。 虽然她也知道,不太可能。 岑冥翳身为皇子,按年纪排序是最适合皇位的一个,他怎么可能跟她这样偷偷溜走。 可是岑冥翳安排这一切,谢菱便知道要出大事,却没想过,她要一个人离开。 可能是时间仓促,来不及想,也可能是她不愿这么想。 岑冥翳又弯了弯唇,笑得很欣悦,看着他那样高兴,就感觉前路并不像谢菱所想的那样黑暗。 谢菱抬头望着他,紧张的双瞳渐渐被安抚下来。她开始疑心,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我会来找你的。”岑冥翳握着她的手动了动,和她十指交缠,“等我几天。” “我在哪里等你?”谢菱问得仔细,“又要等几天呢?” 岑冥翳顿了一下,外面的马低低嘶鸣两声,清儿上前一步,扶住谢菱的手臂,低声快速道:“谢姑娘,到时奴婢会将您送到曲河边,您在河谷等待三日,就能见到殿下了。” 谢菱眼睫垂下,点了点头。 看来情况紧急,确实不适合她再在这里花时间慢慢告别。 谢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将布丁抱在怀中,问了岑冥翳最后一个问题:“究竟,会有多大的危险?谢家还被困着,会有事吗?” “不会。”岑冥翳很笃定。 谢菱点点头,再无值得耽误时间的话要说,只好转头和清儿上了马车。 岑冥翳站在雨中目送。 谢菱撩开帘子,扒在车窗上看他。 车轮卷起积雨,愈行愈远。 按照岑冥翳的安排,谢菱和清儿在陆路走了两日,沿途果然不需要带任何盘缠,清儿偶尔走进一家铺子中,谢菱只把令牌稍稍拿出来,掌柜便会将她们要的所有东西如数奉上。 “这些都是公子的私产。”清儿回到马车上,握着缰绳,对谢菱解释,“家里没有其他人知道。” 行走在外,清儿不再叫岑冥翳殿下,而是口称公子。 家里,指的也就是皇家吧。 谢菱默默地看了清儿许久,终于问:“清儿,你是他的心腹,之前没有机会问清楚,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在做什么?” “谢姑娘,”清儿拘谨地答,“没有人能算得上公子的心腹,我们只是依附于公子活着罢了。公子的事,除了他自个儿,没有人能完全清楚,我也只了解关于谢姑娘的这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