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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动乱,玉匣被赶出府,消失无踪。 人没有食物,是会饿死的。 当年的绝望和仇恨可想而知。 岑冥翳捏紧手中的令牌,眼神冰冷,止住了回忆的思绪,离开挂了新匾的惜春楼前。 - 谢菱刚回府,谢安懿便寻了过来,大声问她方才去了哪儿。 谢菱摘下兜帽,神情有些迟疑。 “大哥哥,何事?” 谢安懿神情一松:“瞧你紧张的。能有什么事,今天炯王侧妃到府上,说是要见见你。谁知道你偷瞒着出门了,叫人家跑了一场空。” 炯王侧妃,谢菱顿了顿。 她记得这位夫人,名叫陈宁梅,人很亲切,第一次见她,便让她叫宁梅姐。 陈侧妃与宫里的兰贵妃交好。 千灯节她被蒙面人掳走那次,名义上是被黎夺锦的jiejie兰贵妃给救了下来,醒来时,便是这位陈夫人在床边照料她的。 谢菱道:“她也算是我的一位恩人,我今日叫她跑空,实在是很不应该。陈夫人有没有说什么?” 谢安懿却又反过来宽慰道:“没事。你如今成了‘瑞人’,许多王公夫人都想与你攀攀关系,她也是这个意图罢了。你若是过意不去,改天送个礼去她府上,她自不会怪罪。” 谢菱缓缓吸了一口气。 瑞人,她着实有些排斥这个称呼,但其他所有人都以此为荣。这阵子,来谢府找她的人络绎不绝,有时候竟然比来找谢兆寅的人还多。 受帝王看重,这也确实是一件好事,谢菱只能忽略心中的不适。 她解下斗篷,垂眼道:“既无事,我先回院子了。” 走到一半,环生却又拦住她。 “姑娘,门外有人候着呢。” 谢菱蹙起眉,有些不耐:“又是那些惯爱喝茶扯闲篇的贵夫人?今日不见了,改日再说。” “不是,不是,这回是樊都尉。”环生悄悄道。 谢菱一愣。 谢菱让环生把樊肆引去避着人的凉亭里相见。 上回分开后,再见樊肆,谢菱多少有些尴尬。 但樊肆好像并无所觉。 “谢姑娘。”他眉眼依旧清朗,兴致盎然道,“听说你即将进宫去,我……” “唉。”谢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又是这个话题,这阵子,她都快要听腻。 樊肆一顿:“怎么了,有哪里不妥当么?” “没事……”谢菱扯出个笑容,“仅仅这件事,来贺喜的人已经太多太多,没想到樊肆你……樊都尉你也愿意浪费这个时间。” 樊肆神情微凝,淡淡苦笑道:“倒也没必要改换称呼,拉开距离。” 他拿出一个簿子递给谢菱,上面记载着许多人名,还有一些性格特征描述,甚至还有一些兴趣爱好。 “这是此次与你一同被选为‘瑞人’的名册,我知你在交际方面十分惫懒,大约去了宫中,与一群陌生人时时见面,定要不自在。便整理了这个簿子给你,多少方便些。” “你整理的?”谢菱有点惊讶。 樊肆性情之中有他独有的孤高,懒得花费时间去做那些徒有其表的交际,和她很是类似。因此谢菱想不通,他怎么会去做这样的事。 她从樊肆手中接过簿子,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樊肆见她低垂着眉眼,唇瓣微微抿着,便大约猜到她又在纠结什么。 他走近一步,懒懒地笑了笑,眼神却很执着认真:“上回我同你说的,并非玩笑。但凡有机会,我就会不断尝试,直到你接受我为止。” 谢菱定在原地没有动。 倒也不是面对此情此景发懵不知如何处理,而是她不愿意叫樊肆有一点点的伤心。 樊肆一直以来以诚心待她,她对于每一个对自己诚恳的人,都唯愿能回报以同样的诚恳,不愿叫对方有一丝一毫的失望。 那么多年来,她没有发现樊肆的情意,已经是一种亏欠,樊肆重活一世还仍然对她付出许多,让谢菱有些负担不起了。 樊肆给的情谊太重,而因为她的无法接受,这份情谊显得更重。 她必须拒绝,却做不到敷衍。 她知道,樊肆值得一个最完整的答案。 “烟烟昨夜说着梦话,还在念起你的名字。”樊肆笑了笑,他容颜清冷,眼线微垂,声音却是带着暖意,“她同我说了,她也很愿意你来做她的母亲。” 樊肆说得直白,抬起双眼看着谢菱,目光直接、坦荡。 他瞒了六年,又在这新的一世里等了许多年,终于等到她,不可能再让任何隐瞒或遮挡出现在他们之间。 那无用的害羞,更是不必存在。 两人距离很近,樊肆执起谢菱的手,捧到面前,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谢菱倏地将手抽了回去。 樊肆手心空了,愣了一下,疏懒的神色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微微收敛。 “我不能。”谢菱郑重地重申,“樊肆,可能上次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对不起。我这里,没有你的机会。” 樊肆双眉沉沉地压着眼眸,好半晌,才竭力地笑了下。 他似乎想要再开口,但不管他要说什么,谢菱都提前打断了他。 “你知道我是楼云屏,没错,我确实是。可我同时还是谢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