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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拿给她玩玩的。 这东西在岑冥翳手里,和在她手里,根本不是同一个难度级别。 岑冥翳利落束着的长发微晃,从他修长有力的脖颈后轻扫过。 谢菱跟着他的视线朝前望去,隐约从前方逐渐稀疏的树影后看见一片山谷,香草似青袍,浅溪如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谢菱忍不住抬起头想要看得更仔细,直起身子。 因为要用力,她的腿在岑冥翳腰间夹得紧了些,让本来还算守礼的姿势变得有些过于亲密。 岑冥翳的腰很窄,相对于他宽阔的肩膀和胸膛而言。炙热的温度透过不算厚的布料传递到谢菱身上,且似乎还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谢菱在还没有完全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就松开手,从岑冥翳背上跳了下来。 她兀自往前走去,大约是真的很喜欢眼前的景色,步伐有些快。 走近了谢菱才看到,在那茂密的香草之间,还有许多色彩明丽的蝴蝶在上上下下飞舞,这些蝴蝶纯色居多,嫩黄的,或浅粉的,有的粉色之中夹杂一点天蓝,像最单纯的儿童绘本里的画面。 谢菱眸光也跟着发亮。 难怪连岑冥翳都夸这里是好地方,的确很好看。 草地也如岑冥翳说的那样软,谢菱并不想踩,只想坐下来,甚至躺在上面休息,一定很惬意。 她回过头,看见岑冥翳还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微微低着头,像是在走神。 谢菱捡起一块小石子扔进溪水中,嘣咚声响让岑冥翳抬起头,朝她这边走来。 岑冥翳在谢菱手背上按了一下,又把她手翻过来,在手腕处划了一下。 清凉凉的触感停留在谢菱手上,她放到鼻尖嗅了嗅,有股淡淡的香味。 “防蚊虫。”岑冥翳拿出药罐,又在自己的手背、手腕处也抹了抹,然后涂了一点在脖子周围。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谢菱,不知道是不是在偷偷咬紧后槽牙,腮帮有些微微鼓起,让他的下颌线变得更加锋利。 他乌黑的眸色很冷静,只不过,他大约不知道,他自己耳尖上的潮红还没有散去,不,应该说,比方才那时更红了。 谢菱忽然觉得很有趣。 她一只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在岑冥翳的药瓶上点了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也要。” 岑冥翳刚刚帮她在手臂上涂过药的那只手忽然顿住,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僵硬。 第110章 兔子 岑冥翳僵立着,没有动作,好像被施了咒语忘记自己姓名的可怜凡人。 他脚底下绵软的草叶盈盈散发出清爽的香气,缠绕着爬上他的衣袍,沾染上他不知所措的眉梢。 终于,谢菱看着他,善意地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个小药瓶,自己在手指上倒了一些,然后在脖颈周围抹了点。 原来她是说脖子也要涂药,不是说,要他给她涂。 仿佛魔咒解除,岑冥翳这才轻轻眨了眨眼,肩线也慢慢放松下来。 不远处匆匆走过来一个人影,谢菱看了一眼。 青衣,侍奴,距离有些远,分辨不出来与刚才离开的那人是不是同一个。 谢菱很快就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岑冥翳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对谢菱说了句“稍等”,便朝那边走去。 在远处等着的人见岑冥翳过来,脸上的焦急之色才显露出来。 他欲言又止,目光殷切地落在岑冥翳身上,又看了看谢菱。 似乎有些忌讳,不知道谢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有这个人在,他能不能说话。 岑冥翳双手负在身后,敛眉思索了一下,没有提谢菱的身份,只说:“有什么事,捡要紧的说。” 那人会意,低声禀报了几句。 岑冥翳听完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我知道了。你们还是按照原先的安排。” 那人还想说什么,岑冥翳用眼神制止了他。 “我不会去了。” “你们也不要再来找我,我和她待在这里,来的人多了,她也会起疑。” 那人犹豫再三,终究不好反驳岑冥翳的决定,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 再回来时,岑冥翳已经没有了之前神思恍惚的模样。 谢菱也已经涂好了药,岑冥翳收起小瓶子,走到一处临水的树下荫凉地。 那附近的草绵密倒伏,比起别处看起来更加柔软些,已经铺好了地席,果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谢菱顺其自然地走了过去,掖好裙摆,屈腿跪坐下来。 地席上摆着一张小矮桌,桌上放着茶盘,谢菱多看了一眼,岑冥翳就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颇有些熟悉的场面,让谢菱回想起那次在鹿霞山,她因为觉得茶杯圆润可爱就拿在手里把玩,岑冥翳大约以为她口渴,便从她手里接过茶杯倒满。 注意到她凝视着茶水的目光,岑冥翳下意识地挺了挺肩背,眉心轻轻地蹙了蹙:“怎么了?” 他皱着眉的时候,原本就深刻的五官更显锋利,让不熟悉的人很难分辨他是真的疑惑,还是疏冷。 谢菱接过茶杯,指尖在他手心里擦过,笑了一声:“没事。” 岑冥翳唇瓣轻抿,单手在地上轻轻撑了一下,站起走到一边。 他背影很高大,步伐沉稳,却莫名透着一股局促。 --